顧清黎腦海中,取長補短四個大字不停的蹦來跳去,最後被她強勢鎮壓,直接甩到了腦後,開始仔細的給雲婉渃診脈。
更換了藥方之後,又知道了雲婉渃當初經歷的事情,顧清黎便開始有針對性地進行疏導,雲婉渃恢復的越來越快,沒有再像之前那般驚慌失措的發瘋,甚至於連發呆的時間都減少了很多。
顧清黎眼看今日時機不錯,便想着去千金堂中瞧瞧,算算時間,顧輕舟那邊也該忍耐到極限,準備找青禮了。
“孃親,我有些事情要出門一趟……”
雲婉渃聽到這話明顯的一愣,手指不由自主的收緊,面上的笑容也變得淺淡了許多,不過她卻沒有強硬地要求顧清黎留在身邊,而是十分侷促的點了點頭。
“好……”
顧清黎看到這一幕,只覺得心中像是被針紮了一下,突然眼神一亮,笑着開口道:“孃親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出去走一圈,很快就回來,有她看着,再加上還有舅舅那邊送過來的護衛,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雲婉渃不由得一愣,直接緊緊的咬住了嘴脣。
顧清黎心中一驚,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撫:“孃親不願意去就算了,我也不出去了,就在這裏陪着你。”
雲婉渃卻是搖了搖頭,似乎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握着顧清黎的手站了起來:“孃親陪你一起。”
顧清黎不由得心中一顫:“孃親……”
雲婉渃分明是惶恐到極點的,此時臉色蒼白,額頭上都開始冒汗了,可是她卻依舊堅持着要陪在她的身邊。
“孃親知道自己生病了,爲了你,孃親一定要快點好起來。”
顧清黎心中一酸,隨即露出一個明妹的笑容:“孃親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得知雲婉渃也要隨着顧清黎一起出門,雲老太爺也顧不上毒打兒子了,甚至於表現得比雲婉渃還要緊張。
“清黎,能行嗎?”
之前剛來到雲家,雲婉渃都能因爲環境陌生而發病,今日卻直接出去,接觸到那麼多人,萬一一個承受不住,這幾天的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顧清黎卻覺得雲婉渃能勇敢的邁出這一步,極爲難得,哪怕最後會受不了外界的刺激,而再次發病,也比打擊她的積極性來的要強。
“爺爺和舅舅就放心吧,我會好好護着孃親的。”
“也好。”
更換了衣服,顧清黎穿上了一身男裝。
雲婉渃看到顧清黎易容之後頗爲陌生的模樣,不由得陣陣驚奇。
雲靖和雲老太爺也看呆了,若非親眼所見,他們也很難將顧清黎和青禮這兩個身份聯合在一起,實在是這樣貌上差別太大了,難怪這麼久了,沒人懷疑這兩個身份之間的聯繫。
顧清黎得意一笑,拉着自家孃親便直接上了馬車。
雲靖放心不下,直接騎馬跟隨,連藉口都想好了,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是帶着自家長姐前去千金堂尋醫問藥。
街道之上人聲嘈雜,似乎比以往還要熱鬧一些。
雲婉渃聽着外界的聲響,緊張的握着顧清黎的手,手心一片汗溼,不過幸運的是,並沒有發病的跡象。
顧清黎悄悄的鬆了口氣,正想要說兩句話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就聽到外面的議論聲中,傳來幾個熟悉的字眼。
“你們聽說了嗎?那孟氏根本就不是畏罪自盡,而是被她的女兒顧歡宜給殺掉的?”
“這不可能吧?若真是如此,皇上怎麼可能不處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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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可能,我聽姑姑家的二舅姥爺的侄子說,當初在長公主的別院,顧歡宜就指責自己的生母是邪佞,還被孟氏一劍刺傷了肩膀,兩人之間早就沒什麼母女情分了。”
“即便是沒有情分,也有血緣在吧,顧歡宜對孟氏動手,那不是弒母嗎?”
“誰說不是呢,所以說這深宅大院之中的事情,着實是駭人聽聞。”
“若真是如此,那顧歡宜也該被千刀萬剮纔是。”
雲婉渃顯然也聽到了外面的聲音,愣愣的開口:“孟氏……”
顧清黎心中一緊:“娘娘親記得這人嗎”
“我記得,她曾經要害死你,如今死了,是罪有應得,清黎別怕,孃親會保護你。”雲婉渃一邊說着,一邊將顧清黎護在懷中。
顧清黎安撫地拍了拍雲婉渃的手背:“孃親放心,那個人已經死了,再也不會傷害到我了。”
雲婉渃愣愣的點了點頭,而後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也不知道是在回憶什麼。
此時的慈心堂內,丁掌櫃和齊大夫蹲在椅子上,一邊嗑着瓜子兒,一邊吸着涼氣兒。
“嘶……齊大夫,你的醫術是不是徹底不行了,你熬的那涼茶也不敗火呀,這嘴上的泡怎麼就下不去呢?”
齊大夫直接翻了個白眼:“我那涼茶熬得再好,也頂不住你一天磕兩斤瓜子兒啊!”
丁掌櫃理虧的笑了笑,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將桌案上小山一般的瓜子皮兒打包扔進了一旁盛放垃圾的桶裏。
“這不是無聊嘛,更何況我這無聊只是嗑瓜子兒,有些人無聊……”
丁掌櫃和齊大夫直直地朝坐在窗口邊的柳拂衣望了過去。
有些人無聊的都快長蘑菇了。
就比如他們最爲敬愛的樓主!
丁掌櫃實在看不下去了,想當初他們的樓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不知道引得多少男男女女爲之哐哐撞大牆。
如今倒好,沒事兒就往對面的千金堂裏看,那眼巴巴的模樣,讓追着樓主跑的男女們看到了,不知道該是多麼的痛心疾首。
“樓主,實在不行的話,您就往燕王府裏去瞧瞧?”
柳拂衣轉過頭來,妖孽般俊美的面容上,帶着一絲薄涼的寒意:“你說本尊和楚君晏相比,究竟差在了何處?”
丁掌櫃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總覺得這是個送命題。
“這……這件事情吧,說起來比較複雜,總之呢,要多方面的來看,其實吧,總結起來,也就挺那啥的……不知道我這樣說,樓主你能明白嗎?”
柳拂衣擡起手來,修長白皙的指尖碎骨釘若隱若現:“我明白了,你是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了。”
“不不不,樓主您知道的,屬下嘴笨,這樣重大的對比,還是得齊大夫來。”
齊大夫都驚呆了,死死地盯着丁掌櫃:實在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柳拂衣轉頭看過去:“齊大夫,你來說?”
齊大夫深深的吸了口氣:“這件事情還用考慮嗎?根本用不着比較。”
柳拂衣的目光剎那之間變得危險起來。
齊大夫求生欲極強的快速補充上了後面的話:“當然是樓主你好,別說是和燕王比較了,便是天下人都加起來,也沒有樓主你好!”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