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時聿送我回來的？”
雲禾眨了眨眼睛， “是啊。”
裴祤寧又指著牀問了一遍， “送到這？”
雲禾點頭， “對啊，我們其他人也不敢碰你。”
也是。
裴祤寧毛病多，不喜歡和不親近的人有身體接觸。
她平靜地坐起來， 指著牀上的牀單，“去重新換一套乾淨的。”
從外面回來沒換衣服就睡覺， 不能忍。
雲禾應了聲好， 把牀單被套收拾卷走， 快離開時隨意說了句：“姐姐還好你沒走，不然我和林助理，王叔都要急死了。”
裴祤寧嗯了聲，坐在化妝鏡前卸妝。
雲禾又說：“不過最著急的應該還是周總，我聽說他找您一下午呢。”
裴祤寧聞言動作一頓， 她沒說話， 卻想起什麽似的，拿出自己的手機。
下午那會心煩氣躁， 她誰都不想理，就關掉了手機。
現在重新打開，信息也一條條蹦了出來。
宋沅沅：「聿哥怎麽找我找到你這來了，你倆怎麽了？」
裴昭：「姐姐，你在哪？聿哥好像找你有事呢。」
剩下來的就都是周時聿的：
每天氣我66次：「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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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電話。」
「我在五環這邊， 看到消息給我回電話。」
「裴祤寧。」
最後一條， 周時聿只打了一個名字。
裴祤寧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 但無論如何，從幾條消息間隔的時間，她的確看得出，這人一直在找自己。
裴祤寧把手機拿在手裡，摩挲了好幾下屏幕，才對著對話框打字：
「你睡了嗎？」
沒一會——
每天氣我66次：「醒了？」
周時聿回復了，裴祤寧卻又不知道要給他回什麽，有些心情自己在心裡明白，但要她說出口又覺得特別矯情。
她慢吞吞打字，打了幾行又刪掉，最後乾脆發了條：「你都好幾天沒要我讀那個惡魔少爺的小說了，現在要聽嗎？」
想要表達一些說不出口的謝意，讀那本周時聿迷戀的小說給他聽是個好辦法。
周時聿正在加班處理下午沒做完的事，視線從合同挪到屏幕上，看到裴祤寧的這句話，唇角莫名扯了扯。
她的刺兒頭軟下來的時候，倒也不失幾分可愛。
「不用了，明天早上8點準時來56樓，別遲到。」
裴祤寧：“……”
這人身份切換得還挺快，這就開始體驗當自己上司的感覺了？
不讀拉倒。
裴祤寧人睡清醒了，把手機丟到一旁，打開衣櫃，認真找起了第二天要去上班的衣服。
–
次日清早，鬧鍾準時響起。
雖說這次不是去自家公司，但裴祤寧依然重複了一遍昨天早上的各種流程，護膚，保養，化妝，精致地打扮一番後，踩著高跟鞋自信滿滿地出門。
老王子和雲禾站在門口給她打氣——
雲禾：“姐姐加油！”
老王子：“小姐加油！”
裴祤寧回頭，衝王叔笑著眨了眨眼，似是心照不宣他那句加油裡暗含的意思。
——加油，早日發現周時聿的驚天大秘密。
七點五十分，裴祤寧的車到了港悅停車場，在下車之前，她從包裡翻出一些道具，有條不紊地裝扮在身上，前排的司機看得目瞪口呆，卻一個字不敢問。
同一時間的56樓，周時聿早早地就坐在辦公室裡，手拿一杯美式，喝了兩口後，看腕上的手表。
8點還差3分。
雖然裴祤寧平日裡有些驕縱，但既然應允了要過來，應該不會反悔。
周時聿正想打電話問問，孟澤在外面敲起了門，“周總。”
他帶著一個女人走進來，“裴小姐到了。”
周時聿抬頭，一口美式差點沒嗆出來。
眼前的女人架著黑色鏡框，一頭張揚的粉色齊肩短發，口罩下幾乎看不到完整的臉。
像是剛從某個夜店散場出來的精神辣妹。
周時聿冷靜了兩秒，先讓孟澤出去，接著才問裴祤寧，“你這什麽意思？”
裴祤寧摘下口罩在他面前坐下，“我來你這實習可以，但不想讓人知道。”
周時聿無語：“所以你就打算每天打扮成這樣來我這？”
“你總不能要了我的心還要我的身體吧？”
“……？”
“我意思是。”裴祤寧也覺得自己這比喻不太對，“我人來了，學到了東西就行，沒必要敲鑼打鼓讓全世界都知道我裴祤寧來跟著你周時聿實習是不是？”
周時聿沒說話。
裴祤寧朝兩邊看了看，往前湊近，聲音低了些，“給我點面子嘛。”
這件事周時聿原本也沒打算對外透露，昨天下午就已經把56樓僅有的幾名員工調去了其他地方，除了孟澤，沒人知道裴祤寧要過來。
但沒想到她自己也做了準備。
周時聿抬頭又打量她一眼，不知是不是被那非主流的顏色辣到眼睛，淡淡垂眸，一副無奈模樣，“隨你。”
得到周時聿的應允，裴祤寧為自己保住大小姐人設松了口氣，態度也積極起來，“那我今天要做些什麽？”
“你爺爺既然讓我教你如何管理一家公司，首先我要了解你最基本的業務能力。”周時聿說著，給她遞來一份文件，“你的辦公室在對面，看完這幾份資料，做一份你覺得贏面最大的計劃書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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