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對不起,她走了!2
閣下的臉色也不好,顏惜實在放心不下,苦口婆心道:“閣下,要是不舒服就讓我做個檢查,您的身體……”
“我讓你滾出去!”話還沒說完,連默已經冷冷的打斷她,眼神裡充滿警告。
顏惜側目看姬夜熔。
姬夜熔也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而發火,也懶得追究。
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珍惜,他們這些旁觀人又何必著急關心。
眼神示意顏惜離開,姬夜熔轉身走向浴室,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惱怒的聲音:“你過來!”
姬夜熔片刻的遲疑,到底是走到他的面前,腳跟子都沒站穩,他一把抓住她細的可憐的手腕拽到懷中。
她不是掙不開他,手放到他右肩膀時,想到的是他的右手受著傷,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傷害。
猶豫該怎麽做的時候,他逐漸變得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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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睜著的漆黑眸子清澈澄淨的凝視他的俊顏,氣宇軒昂的眉間揉著一股情,一份不真實的溫柔。
他對自己……有情?她恍了神。
“你是故意的?”
把顏惜叫來,想看他出糗?
姬夜熔回過神,一時間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將前後發生的事仔細聯想一遍,脫口說:“你是害羞?”不是身體不舒服。
連默臉色微變,緊緊摟著她的手松開了,別扭的像個孩子,直接側過身,不看她:“阿虞,睡覺。”
姬夜熔:“……”
原來,真的是……害羞!
M國總統連默與神秘女子同進同出,不顧自身安危救她,受傷住院的消息不脛而走,甚至不知道消息是從哪裡傳出去的。
起初流言蜚語只是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裡流傳,有人羨慕,也有人嗤之以鼻,更不乏曾與柳若蘭惡交的人在坐等看好戲。
這些瘋言瘋語暫且還在能控制的范圍之內,沒有傳入到姬夜熔的耳朵,她一無所知。
程慕向他報告的那天下午,岩城是陰天,氣象台說晚上可能將會有暴雨。
連默眸光看向窗外烏雲壓的那麽低,大風吹的樹葉呼啦啦的作響,沉默許久的他,只是對程慕說:“把阿虞找回來,別讓她淋了雨。”
程慕眉頭皺起,遲疑片刻到底是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走出病房尋找去散步的姬夜熔。
程慕是在兒童遊樂區找到姬夜熔的。
她穿著黑色的長風衣,下身是煙灰色的牛仔褲,雙手插在口袋裡,從背面就給人一種冷酷無法靠近的感覺。
他走到姬夜熔的身邊才發現她看著戲耍的孩子,眼神溫柔如水。
當下心底莫名一跳,像是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原來,她也是有溫柔可言的。
姬夜熔一直看著那些可愛的孩子,天真無邪的臉龐寫滿燦爛的笑容,不染一絲塵埃。
紅唇輕抿,話卻是對程慕說的:“有些孩子生來是天使,有些孩子生來卻是惡魔,你說奇怪不奇怪!”
話鋒偏冷,聽得程慕心一驚一驚的,“夜熔——”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姬夜熔迎上他的眼神裡揉滿寒冽,素淨的臉龐漠然無比,聲音沉冷:“回來之前我就對自己說過,這一次我不為任何人而活,只為自己。誰傷我五分,我必十分還之。”
漫天的烏雲,狂風過境,猶如鬼哭狼嚎,似末日的悲壯。
她,不想等了。
等的太久了。
這一輩子她好像一直在等待。
小時候等著長大,長大以後好兌現承諾,為他做任何事。
長大以後在等他想起自己是一個女人,在等一絲絲的溫柔善待。
被柳若蘭關起來時,她在等他來接自己。
在被囚禁的那三個月,她在等他來救自己。
而現在,她不想再等了。
誰欠她什麽,她必討還。
程慕一驚,下意識的大喊不遠處的宋遙和拾歡,“攔住她!”
宋遙和拾歡站在遠處,眼神望向這邊,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一輛機車從不遠處疾馳而來,經過姬夜熔的身邊沒有絲毫的減速,伸手準確無誤的握住她的手,兩個人配合的默契無比,直接跳上車,迅速離開。
前後不到五秒,程慕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眼睜睜的看著姬夜熔被人接走,臉上失去最後一抹血色。
病房裡的連默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程慕將阿虞帶回來,眉心的耐心漸失,情緒逐漸暴躁。
直接掀開薄被要下牀。
顏惜正在為他調整藥方,見此大驚:“閣下,您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去找阿虞。”連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窗外的,透明的玻璃窗被淅淅瀝瀝的雨珠拍打。
“程秘書長已經去找了,等一會就回來。”顏惜勸阻他。
連默像是知道了什麽,搖頭:“不!不!不!”他連說了三個“不”,一次比一次堅定。
“我不等,我要去接阿虞,回家。”
話音未落,他大步流星的往病房門口走。
顏惜等人想要攔住他,卻誰也不敢碰他,怕傷到他的右手,只是一遍遍的喊著:“閣下……”
連默一走出病房就看到站在走廊的人,步伐倏然僵住。
程慕渾身濕透了,額前的發絲滴著水,順著俊朗的輪廓線流淌。
他看著連默,聲音低低的,自責道:“閣下,對不起。她,走了。”
下午4:28分,柳若蘭在驚雷聲中驚醒。
窗戶未關,磅礴大雨傾盆而下,拚命的往屋子裡鑽,窗幔已經濕透了。
她起牀走過去想要關上窗戶,天際忽而閃過一道銀色白光,緊隨其後的是令人膽顫心驚的滾滾雷聲。
窗戶還沒關好,她嚇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手背被紛飛的雨水打濕,沁入肌膚,冷的她後脊骨都泛起了寒意。
隱約聽到什麽動靜,來不及多想,轉身跑出房間,方向是連湛的房間。
推開連湛的房門,柳若蘭整個人都僵住,手捂住唇瓣差點忍不住驚呼起來。
連湛坐在沙發上看到柳若蘭,哽咽的喊了一聲:“媽媽……”
柳若蘭美麗的杏眸死死的盯著坐在連湛身邊的姬夜熔,眸底的憤然和與驚恐共生共存,好不容易抑製住想要破喉而出的尖叫。
不知道是憤然還是恐懼所致,聲音在顫抖:“姬夜熔,你想做什麽?”
她是什麽時候進入湛兒的房間,怎麽連一個人都不知道。
太可怕了!
姬夜熔神情清冷,來得路上遇見風雨,披了一件黑色雨衣,水漬順著光滑的面料流到地面形成一個小水癱。長發此刻藏在雨衣中,從正面看像是短發,以前的姬夜熔又回來了。
手裡的軍事刀抵在連湛的脖子上,只差0.1毫米就能刺穿他的咽喉。
“別緊張,我只是想和他談談。”
聲音清冷,眸光波瀾不驚,彷彿此刻被她製服的人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成年人。
暫且原諒她用這樣的行為對待一個孩子吧。
誰讓他有那麽歹毒的心思想要謀自己的性命,她無法再將他視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姬夜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動湛兒一根頭髮,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平日裡的高貴與溫婉此刻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淒厲和憤怒。
姬夜熔恍若未聞,眸光冷若刀刃直勾勾的盯著眼前這張與連默有幾分相似孩子。
原本是打算把連湛帶出莊園再問,沒想到柳若蘭來的比她預期中要快。
也好,三個人當面好好的對質吧。
“為什麽要推我?你自己的主意,或是有人教唆?”問最後一句話時,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站在門口柳若蘭的神情。
柳若蘭有這個動機,可一個真正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若是聯想到被柳若蘭關起來的那一個星期……
又不能排除柳若蘭已經狠心到可以利用親生兒子的程度。
“沒有人教唆我,我就是想推你下去,讓你再也不能和媽媽搶爸爸!”
連湛一邊哭一邊吼道。
“湛兒……”柳若蘭忍不住出聲,不想讓湛兒說那些話。此刻看著姬夜熔的眼神不亞於是在看一個瘋子,生怕湛兒多說一個字刺激到姬夜熔,會傷害到湛兒。
姬夜熔冷眸微眯,寒光更甚,握著軍事刀的手不住的收緊,白皙的肌膚上青筋突出,根根分明。
柳若蘭的心已經提到嗓子口,死死瞪著姬夜熔,低吼道:“夠了,是我教唆湛兒這樣做的,他什麽都不懂!不過是一個想要維護媽媽聽媽媽話的孩子,你想報仇,找我啊!你不是早就對我恨之入骨嗎!”
姬夜熔眸光凝向她,沾著水珠英氣的眉微揚:不是她!
在柳若蘭的眼神裡,姬夜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擔心與緊張,那完全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心!
一個人的言語能說謊,但眼神裡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不是柳若蘭教唆連湛這樣做的,她已經能夠確定了。
那到底是誰?
或真如連湛所說,一切都是他自己所想所做。
若是如此……
姬夜熔冷眸收回,重新凝視抽泣的連湛,眉心緊鎖:若是如此,這個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柳若蘭擔心連湛受到傷害,心急如焚的想要走過去,剛走兩步聽到冷厲的聲音:“站住!”
“不是你。”姬夜熔看向柳若蘭,心裡討厭柳若蘭,但不會因此就將這教唆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
她要找的是真正的幕後主謀!
柳若蘭眼底拂過一抹驚訝,沒想到她會相信自己。
是的,不是她。不管她有多恨姬夜熔,再恨,她可以親手拿刀去殺姬夜熔,不會教她的湛兒去做這麽惡毒的事。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湛兒為何要這樣做!
“是誰?”姬夜熔冷眸再次看向連湛,刀尖幾乎是抵在他的肌膚上,“到底是誰在指使你?”
連湛咬著小唇瓣,怕的渾身都在哆嗦,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從漆黑的眼眸裡流出來,閃爍著倔強的光。
明顯是不肯說!
連默滿身風雨的闖進莊園,雲瓔珞正在客廳茗茶,眼角的余光瞄到他,忍不住出聲斥責:“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總統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