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隔那麽遠,不知道以為你倆是探監呢,中間隔著個鐵牢是吧?”
顏漫:“……”
對戲的時候,大家一般都是走個過場,順一下台詞,但沒想到導演今天的要求這麽高,要求實打實地投入。
於是她向前,離葉凜更近了些。
導演:“真好,一點也不像新婚夫妻,像兩個革命烈士。”
“……”
張軍:“懷雯,你現在喝醉了,夢回兩人剛認識的時候,整個人是完全貼附於丈夫的,你信賴他。”
“找一個柔若無骨的狀態,倒在在他身上,想象你沒有力氣,要靠他支撐你。”
“當然,”他繼續說,“還要有一點撩人不自知的妹態。”
劇組講戲,一般以角色名稱呼。
這場戲狀態很多,確實難演,張軍甚至都打算自己來示范一下。
結果沒想到顏漫領悟力很強,幾秒之後,就半抵在了葉凜肩頭。
張軍:“好!對!就是這個!很好,保持,念詞!”
顏漫抬起頭來,半眯著眼,唇角帶笑。
“我沒醉,”她攀著他的肩膀,又踮起些腳尖,“不信你聞。”
傍晚的光透過紙窗落進來。
她仰著頭,想將唇湊近他的鼻息,仰起的脖頸線條脆弱又漂亮,透明得幾乎能看到淡藍色的血管。
眼睛也隨著光線閉上,睫毛不斷顫動,像是一只接著一只,振翅欲飛的蝶。
他垂眼看她,不置一詞。
見他一動不動,她有些受傷了似的,又往他身上蹭了蹭,像只討好的小貓。
“怎麽不說話?”她抓緊他的衣襟,“你還是主動的時候最好看。”
她終於睜開眼,懵懂看他。
他好像在冷笑:“主動?你想我怎麽主動?”
……
一刹時光回溯,她突然記起,他們現在,已經不是最初的樣子了。
於是難以自持地流露出些難過,說話時,卻又像是央著人來哄的小獸,拉長尾調,帶著些悶悶的鼻音。
“可是沈致……你真的一點兒也不喜歡我了嗎?”
“不喜歡。”他說。
導演:“再靠近點兒。”
於是顏漫向前一傾,人有點不穩,挪了下腳,葉凜沒有摸準她的路數,也被她往下一壓——
二人直直砸向身後的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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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胸前一軟,正要起身,聽到導演拍案叫絕:“可以啊這個臨場發揮!寫到劇本裡去!”
顏漫:“……”
既然導演發話,她便接著演下去。
她半撐起身子,像是努力接受了很久,然後衝他緩緩一笑。
“沒關系,來日方長,我總會等到你愛我的那天。”
他在下方看她,有簇發絲從她耳後垂落,撓在他臉上,很癢。
男人的聲音仍舊鎮定。
“要是等不到呢?”
她就半趴在他胸膛,雙手墊住下巴。
“不會等不到的。”
……
“好!OK!”導演喊了卡,“這場狀態很對啊,明天就這麽演!”
片場嘈雜,喧囂聲時近時遠。
顏漫有些放空,直到身下傳來聲音。
葉凜:“還不起來?”
她恍然一瞬,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壓在他身上。
顏漫眨了眨眼,有意逗弄:“導演說的,我沒有骨頭了呀。”
“……”
等到從他身上起來,她坐在牀沿,恍惚著拉起被子,感覺怎麽有點像事後。
導演也走過來,打斷她的綺思。
“小漫,你能喝酒嗎?”
她說:“能喝一點兒。”
“那明天開拍前給你整點兒小酒,拍的時候更容易進狀態。”
*
說來就來,第二天顏漫去到片場,酒已經準備好了。
順利地演完昨天對過的戲,導演讚不絕口,顏漫坐到一邊,等待轉場。
周璿拿著攝像機,還在記著要拍互動的事兒。
“真的定了嗎?那麽長的吻戲——後面還有好多,你不後悔?”
“這有什麽可後悔的,又不是跟別人。”
顏漫目光長遠:“反正我和葉凜早晚都要在一起,就當是提前演習了。”
如果換個人,當時改劇本她就不會同意。
對於喜歡的人,肯定是樂在其中,人生嘛,既然無法預知未來,何不及時行樂?
周璿:“但這可是你的初吻。”
“也是葉凜的,你知道多少人羨慕我嗎?”她眨眨眼,“爽過不虧。”
周璿:“……”
好有道理。
氣氛安靜了會兒,周璿又轉頭,想看她在幹什麽。
顏漫有些困了,正半靠在沙發上補覺,帶了點慵懶氣息,腿微展著,緋色旗袍遮也遮不住曼妙曲線,玲瓏又標志。
怎麽想都想不通,身材和臉蛋都頂級的美人,葉凜到底為什麽能夠不心動,是高度近視平時都不戴隱形的嗎?
正在周璿思索間,顏漫已經打了個盹,然後靠往葉凜的方向。
她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抿了點兒,又抽出個玻璃杯。
“等會兒要拍了,葉老師喝不喝?”
男人低頭看劇本:“不喝。”
“你拍吻戲前都不助興的啊?”她有點意外的樣子,但很快,又從包裡拿出一粒東西,“那你吃個解酒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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