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午夜歌會
唐正是賀修的大學同學，大學的時候嫌學校社團沒什麼意思，就自己成立了一個音樂社，裡面唱歌的玩樂器的搞創作的都有，賀修也被拉了進去。
本以為這個小團體在大家畢業以後就會解散，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雖然各忙各的，但在唐正的堅持下，社團非但沒解散，還越來越壯大，成了一個知名的網絡音樂團隊。
賀修看了看時間，對電話那頭的唐正道：「沒忘，我還在公司，馬上回家。」
唐正有些擔心：「你來得及嗎？這會兒在線人數已經快五萬了啊，好多都是來等你的！」
「放心吧，以大j的話嘮程度，歌會肯定沒法準時結束。」
唐正：「……」
竟然覺得無法反駁。
「那你抓緊時間，你要是跳票了，妹子們會暴動的。」
「嗯，所以你別再浪費我的時間了。」
唐正：「……」
他「啪」地掛斷了電話。
臨近十一點，林珍還坐在簡言家的沙發上聽歌會。簡言已經洗完了澡，這會兒正抱著一個本子在旁邊寫寫畫畫。
「今天是到星光百貨的第一天，我被安排在了夢幻衣櫥。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棒的賣場，這裡有各種不同價位不同風格的衣服，可以讓我接觸到各式各樣的顧客……」
她認真地回憶著今天值得記錄下來的事情，這些在之後都會成為她寶貴的素材。突然歌會主持人的聲音高了八個度，在安靜的夜晚聽來尤為突兀：「啊啊啊，我看見了，你們在等的人上線了！」
他的話音落下，連林珍都精神一震：「是不是南司大大來了！」
簡言側頭看了看她：「已經深夜了，請勿喧嘩。」
林珍微笑著對她做了個給嘴巴上封條的動作。
她安靜了，主持人聒噪的聲音還在繼續：「好了你們別激動，還沒抱到二號麥來，你們都快把公屏刷爆了。嗨呀好生氣哦，我偏不請他上來，我們再聊十分鐘吧。」
「臥槽大j越來越踐了。」林珍小聲嘀咕著，在鍵盤上噼里啪啦敲了起來。
「你們這些小妖精實在太讓人傷心了，我給你們主持了這麼久，你們卻說這種話嚶嚶嚶。」大j淒淒慘慘地嚶了幾聲，才恢復了正常，「好了，南司大大，給大家打個招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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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y安靜了一秒，然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大家晚上好，我是南司。」
簡言寫字的手停了下來，她實在不敢相信，她在一天之內能聽到兩個這麼好聽的男人聲音。
「公屏瘋了，你們這些小姑娘矜持一點啊。」大j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些在刷讓我走的，別以為我沒看見！好，我走！」
主持人退下以後，就成了南司的主場：「嗯，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我才剛下班。」
簡言悄悄地湊過去，看著公屏上飛快地刷過一排排訊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
「老公這麼辛苦別上班了，我養你啊！」
「老公你胡說，你明明剛從我牀上起來！」
「啊啊啊啊啊老公親親抱抱舉高高！」
簡言：「……」
她覺得主持人說得對，這些姑娘確實該矜持點。
南司道：「今天這麼晚了，我就唱首抒情點的歌吧，一首《她不愛我》送給大家，希望你們喜歡。」
舒緩的前奏慢慢響起，南司磁性的聲音也跟著傳來：「她不愛我，牽手的時候太冷清，擁抱的時候，不夠靠近……」
南司的聲線算不上柔和，用圈內的話來說，屬於妥妥的攻音。可是很奇怪，他的歌聲卻有著讓冬天都變得溫暖起來的魔力。
「我知道，她不愛我，她的眼神，說出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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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那種讓人蘇到心裡去的感覺又來了，跟今天賀修說話時給她的感覺如出一轍。
公屏的消息也跟機關槍似的一條條飛快掃過，可惜一首歌的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她們傾訴對演唱者的一腔喜愛。
簡言也在這短短的四分鐘內，完全沈浸在南司的歌聲中，就像是談了一場轉瞬即逝的戀愛。
「唱得太好聽了，有沒有！」主持人大j的聲音拉回了所有人的神智，「不過今天你好不容易來了，我們不能讓你唱一首歌就走，對不對？」
公屏上齊刷刷地刷過一片「對」。
大j道：「看到大家的心聲了嗎？你有沒有其他什麼想說的？」
南司道：「謝謝大家送的禮物。」
「就這樣？！南司大大我跟你講，你別想這樣蒙混過關。」
南司笑了一聲，問：「那你們還想聽什麼？」
他的話音剛落，公屏上就開始刷「麥吻」和「威風堂堂」。
大j咳了一聲，道：「那什麼，麥吻我覺得不可能了，南司大大從來沒給過麥吻的，威風堂堂……更不可能。要不這樣吧，大家都知道南司大大偽音超厲害，讓他給我們來一個御姐音吧。」
「哈哈哈哈大j乾得漂亮！」林珍興奮地一拍桌子，簡言看了她一眼，她立馬乖巧地坐好。
南司安靜了一下，再次開口時真的變成了華麗麗的御姐音：「小弟弟，要我來教你做一些快樂的事嗎？」
「啊啊啊啊啊啊。」林珍再次控制不住她自己地叫了起來，公屏上也刷過一片的「啊」和「快♂樂的事」。
簡言又一次被驚艷到，這個聲音，真的是他發出來的嗎？
就連大j都跟著瘋了：「南司太太南司木木！真的是太nice了！」
簡言：「……」
這都是什麼鬼，污到沒耳聽。
大j緩了一下，又跟南司提出新要求：「御姐算是過關了，這次我們要蘇蘇蘇蘇破天際的低音炮！」
南司道：「你這個根本沒有難度。」他說到這裡稍稍一頓，用低沈迷人的聲線道，「晚安，小仙女們。」
他說完後滿屏的「啊」字就跟自帶音效似的，快要從屏幕裡面溢出來。
「我的媽呀太蘇了，機智如我開了錄音！」大j哈哈哈地笑起來，「不過為什麼只撩公屏，也說一個晚安大j唄！」
南司道：「當著這麼多女士的面，實在不想叫這麼不純潔的名字。」
大j不服：「你明明連‘快樂的事’這麼污的話都說了！」
「快樂的事哪裡污了？污的是你們。」
「……好吧，那我能問問你為什麼這麼會偽音嗎？」
南司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
「……」大j沈默了三秒，「你這麼好看你敢用你的本音說句話嗎？」
「嗯？我現在這個就是本音啊。」
「我才不信咧。」大j聲音里滿滿都是懷疑，「好了，南司大大都說晚安了，我們就先放過他吧，南司大大再見~」
「大家再見。」
南司說完就下了麥，歌會還在繼續，不過簡言已經不打算繼續聽下去了。她拿起她的筆和本子，朝樓上走去：「我先睡了，你慢慢聽。」
「哦，好。」林珍看了眼她的背影，把耳機戴了起來。
簡言回房以後，卻怎麼都睡不著，她滿腦子都是南司的聲音。這種躁動的情緒她以前從來沒有過，而且在今天以前，她也沒發現自己是個聲控。
「阿西吧！」簡言摘下眼罩，乾脆從牀上坐起來，拿過牀頭的平板電腦按了開。她在搜索欄搜了一下南司，很順利的找到了他的微博。
「八十多萬的粉絲啊。」簡言眨了眨眼，看他簡介上寫著「忙，工作事宜請聯繫，只接感興趣的歌」。
哎呦，看上去還挺大牌的。
南司更新微博非常不勤，最近一條都是半個月前的了，評論里全是催他更博的粉絲。他的微博內容也很簡單，要麼是發歌，要麼是拍一些食物或者景物的照片。
「這是在a市吧。」簡言看著照片上的樓房，像在思考著什麼。她把他的主頁瀏覽了一遍，發現下面還有一個他上傳的音頻，是一首原創歌曲。
詞曲作者後綴都寫的，跟南司一樣。簡言戴上耳機點下播放，一直躁動著的心終於漸漸在他的歌聲中平靜下來。
這個人有毒啊。
她不記得她單曲循環了多少次，反正第二天早上起來時，平板已經沒電了。
她收拾好自己下樓上班，林珍的高跟鞋還放在她家門口，看樣子是還沒走。簡言也沒時間管她，拿起車鑰匙就出了門。
星光百貨是早上九點開始營業，但是員工八點二十就要開始打卡，八點半會正式召開例行晨會。簡言在打卡機前遇到了昨天有過一面之緣的小邵，小邵一眼就認出了她，還熱情地跟她打招呼：「早啊，大美女。」
簡言微抿著嘴角，勉強朝他笑了笑。
因為她昨晚反常的情緒，她還以為自己的厭男症突然好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她打完卡就飛快地離開，她想昨晚可能是太晚了，所以她才會那麼感性。
走到夢幻衣櫥時，簡言發現bunny櫃組前的模特換上了新款服裝。她愣了一下，走上去問邊上的同事：「這是……？」
「啊，這是bunny和糖紙推出的合作款。糖紙你知道吧？就是那個很有名的漫畫家，這些衣服都是她在漫畫里畫的。」
「嗯……這個我知道，不過這些衣服今天就開始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