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鬼挑挑眉,吸一口煙,似笑非笑地說道:“別裝了。真的慘叫和假的慘叫,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殺人如麻的他對什麽東西最熟悉?那自然是人死之前的痛苦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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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軒抬起腳,狠狠踹飛保安。
保安撞上金屬牆壁之前,千面鬼閃著點點金光的手已率先覆在牆壁之上。
保安的身體已經虛化,原以為這次終於可以順勢隱入牆壁遁走,哪料這牆壁竟耀出金光,將他虛化的鬼影照成實體。
“嗷!”他結結實實撞了一下,發出慘叫,滿身黑炭層層剝落,露出內裡的藍色製服。
搞了半天他根本沒被燒焦,只是耍了一個障眼法。他的痛苦也是裝的。
外面那些大火讓整棟樓的鬼魂飽受折磨,偏偏對他造不成傷害。這是為什麽?他與樓裡的鬼魂有哪點不同?
千面鬼掐住保安的脖子將對方提起,問道:“你是怎麽死的?”
梅雨軒也想到了這一點,銳利目光直直地看過來。
保安拚命去掰千面鬼的手,卻被點點金光燙得皮開肉綻,無比痛苦地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回答。”
千面鬼玩味一笑,繼續詢問:“你不是呂亦涵殺死的吧?”
保安乾脆閉上眼睛裝死。
答案不言而明。
梅雨軒徐徐開口:“規則找到了。”
千面鬼一字一頓地說道:“生前被誰所殺,死後也能被誰所殺。”
梅雨軒:“呂亦涵是自焚。只有她自己能殺了自己。”
千面鬼:“房東應該是被呂亦涵燒死的。在小區大門外,房東摸上呂亦涵的肩膀,掌心被燒傷。”
“房東的兒子是被狗咬死的。”梅雨軒想到初來時小區大門口發生的一切。
那只惡犬忽然冒出來,一口咬斷了房東兒子的頸動脈。原來早在副本開啟的時候,規則已經顯露在他們眼前,一物克一物,一環扣一環,只是他們未曾發現。
“因為虐殺了太多小狗,所以遭到了惡犬的報復?”千面鬼沉銀。
梅雨軒頷首:“應該是的。因果循環定律對這個副本的運行存在很大影響。”
“有意思。那小鬼竟然死在一只狗的手裡。我還以為他是被呂亦涵殺死的。”千面鬼頗感意外。
“謎團越來越多了。”梅雨軒皺眉。
“那就先解開一個吧。”千面鬼掐著保安的脖子,把這只鬼舉到半空,一拳又一拳轟擊對方門面。
這一次他控制了力道,保安只是臉部被打得凹陷,腦袋並未爆掉。一顆顆火星子在拳風之中濺開,保安血肉模糊的傷口內有鬼火在燒。
限於規則,他不會被旁人殺死,但靈魂遭受的痛苦卻是實打實的。
他生前就不是什麽有骨氣的人,死後也不會變成烈鬼。
“別打了,別打了,大哥你停停手,我真的不行了!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體內的鬼火都快涼透,保安終於忍受不了,哭著求饒。
千面鬼舉起的拳頭慢慢放下,手背上熾如烈陽的金光點點消散。他咧開嘴,和善一笑,緩緩問道:“當年你要賣給毛洪江的消息是什麽?”
“毛子琪失蹤那天,我躲在監控室吹空調。我看見她,我看見她——”
保安張開的嘴忽然合上。運了一口氣,他還想再說話,卻發出痛苦的悶哼。
千面鬼捏住他下頜查看,神情微變。
“他的嘴被鬼絲縫上了。”
梅雨軒走上前,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看看。”
他皮開肉綻的掌心裡凝出一枚薄如蟬翼的血色刀片,輕輕切割保安閉合在一起的雙唇。
上唇與下唇交互穿插著一根根銀絲,像兩塊布料被縫合在一起。只要保安試圖張嘴,唇肉就會被這些扎透的銀絲牽引,疼痛難忍。
“看來房東給你的封口費是最實在的。”千面鬼戲謔道。
保安疼得眼淚直流,嗚嗚搖頭。他眼裡有深深的恐懼,也有無盡的懊悔。
“房東不會無緣無故封你的口,毛子琪的失蹤跟她有關?”千面鬼想了想,糾正道:“不對,應該是跟她兒子有關。他兒子喜歡虐殺小動物,這種變態心理會升級。他是不是把毛子琪當成了虐殺的目標?”
縫合保安嘴唇的銀絲向外蔓延生長,緩緩將保安的腦袋裹纏。如此一來,保安既開不了口,也點不了頭。任何問題在他這裡都會石沉大海。
但封口的行為已經證明,當年毛子琪的失蹤,必然與房東一家存在莫大關系。
“可惜了,我還想問問毛洪江為什麽會失蹤。”千面鬼嘖了一聲,滿臉遺憾。
“去1103問問那個年輕人,他好像也知道些什麽。”梅雨軒伸出手去按數字鍵。
“等等我們。”臣晨抱著梅希望跑進電梯。
“鴨子找到了嗎?”梅雨軒立刻把梅希望接過去,抱在懷裡。
臣晨松開手,退後一步,低下頭,借著垂落額發的遮掩露出一個冰冷的表情。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討厭別人奪走自己珍愛的東西。
但只是一秒,他就整理好情緒,抬起頭講述剛才遇到的一切。
梅希望時不時地補充幾句,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哼哼道:“鴨子在這裡,現在它老實了。”
梅雨軒揉揉他的肚子,莞爾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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