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0章

發佈時間: 2024-04-26 10:0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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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李氏一早就讓門房盯著,說是只要一見他們的影兒就去偏院通傳。

傅恒和佟婉柔走入府中的時候,明顯就感覺門房對他們的態度不像從前那樣冷漠了,福祿從門裡頭跑出來,八九歲的身高還只一點兒,但跑起來却是風一般的快,跑過來接過了傅恒手裡的馬繮與包袱,彎著腰腿硬是把馬拉去了馬房。

還未到偏院,佟婉柔就覺得這府裡的氣氛絕對是有問題的,便拉了拉傅恒的胳膊,對他小聲問道:

「相公,你覺得今日府上是不是有些奇怪?」

傅恒見她一臉擔驚受怕,不禁笑了,一只手將她摟在懷裡,在她耳旁說道:

「這些日子,娘在府裡混的不錯,這些下人都是見風使舵的墻頭草,不用理他們。」

「……」

佟婉柔看著他,實在很難想像婆婆在府裡混的怎麼個好法。

傅恆見她不解,於是又說道:「你還不知道吧。瓜爾佳氏壟其被降級了,從原來的都禦使降爲了副都統,官升一級少說也要個三五年,可是他一下就連掉了兩級,還一下子從京官被貶爲了外官,瓜爾佳氏一族都要從京城撤離了。」

佟婉柔聽了這事兒,只感覺一楞一楞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府裡就發生了這樣大的事兒,怪不得府裡的下人們開始對他們另眼相看,巴結討好起來,原是因爲覺得瓜爾佳氏那邊靠不住了。

兩人回到了側院,見著了在門口盼著他們回來的李氏。佟婉柔從傅恒懷裡掙脫開,往李氏跑去,急急的在李氏面前做了個福,便將手搭在李氏早已對她伸出的手上,婆媳倆親親熱熱的走了進去。

傅恒這邊厢才剛準備好要給母親行個禮,那邊厢,她們倆就手牽手,拋下他入內去了,對他的漠視程度也太叫人寒心了,大大嘆了口氣,這才無奈的跟著她們負手入內。

李氏給他們準備了很多茶點放在桌上,可是兩人在外頭已經吃過了早飯,却也不好駁了李氏的心意,便都乖乖的坐下喝茶。

三人只聊了一小會兒,傅恒就被李榮保派人前來傳話,要他去主院的書房一趟,說是有事跟他商量,傅恒看了看李氏和佟婉柔,李氏對他點點頭,說道:

「去吧,中午回來吃飯。」

傅恒點點頭,便起身跟著那傳話之人去了主院。

李氏的目光一直到傅恒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裡才回過神來,對著佟婉柔略顯幽怨的說道:

「唉,真是瘦田無人耕,耕了有人爭。從前也沒見你們爹對恆兒有多上心。」

佟婉柔想了想後,才開口替李氏解惑道:

「許是因爲相公前兒調去了御前,爹有事兒跟他商議吧。」

李氏驚喜的眉開眼笑:「是嗎?恒兒這麽快就調去御前啦。御前……那可向來都是嫡子嫡孫們才有資格去的。」

「嗯。所以,相公可厲害了,是不是?」

佟婉柔的臉上滿是對傅恒的崇拜,李氏聽了心裡也歡喜,連連點頭:「是,是。誰說不是呢,哎喲,太好了,我得要去還願了,今兒下午就去,婉柔也一同去吧。」

佟婉柔看著李氏高興的樣子,雖然覺得有些累,但也不想掃了她的興,遂點頭道:「是,兒媳應該去的。」

兩人正商量著下午帶些什麼東西去還願的時候,門房又有人來通傳,是佟家又來人了,想要讓佟婉柔再出去見上一見。

佟婉柔想起上回出去後,她額娘對她說的那番話,心底十分的抗拒,李氏見佟婉柔的臉色不對,也知道定是上回又受了什麽委屈,就體貼的對佟婉柔說道:

「若是不願出去相見,我替你去打發了吧。」

佟婉柔看著李氏擔憂的目光,心中也不願多勞煩她,可是,她此時此刻的確不想見那個凡事只爲自己著想的額娘,嘆了口氣,對李氏道:

「如此,便麻煩娘了。」

李氏得了佟婉柔的拜托,也不耽擱,就換了身端正的衣服走出了門去。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時候,李氏才帶著一絲絲的慍怒回來了。佟婉柔立即迎了上去,李氏見了她,臉色才稍微好了些。

「讓娘您受累了。都是媳婦兒娘家的錯。」佟婉柔知道她額娘定是沒給李氏好臉子,說不定還說了很多冷嘲熱諷的話讓李氏難堪,心中嘆息,只好先在李氏這替娘家請罪,免得李氏心懷芥蒂。

李氏將佟婉柔扶了起來,說道:

「傻孩子,快起來。」

婆媳倆眼神交流,化解了芥蒂,李氏這才心情好了過來:「你額娘總是覺得恒兒是庶子,沒出息,這事兒其實我一點都不擔心,恒兒有能力,一直以來只是少個機會,只要機會到了,將來的成就未必就少於嫡子,我才不擔心呢。」

佟婉柔聽了李氏的話,心裡稍微鬆了口氣,心想她額娘幸好沒有在她婆婆面前提起要她入宮勾飲聖上的話,要是說了,她才真是在婆家抬不起頭來了。

李氏中午叫人做了很多菜,放在桌上,佟婉柔擺好了碗筷,娘兒倆等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過來通傳,說是九爺被老爺留在書房用午飯了,特意叫人回來跟夫人和少夫人說一聲兒的。

李氏和佟婉柔對視一眼,李氏這才大大的嘆了口氣:「唉,不回來就不回來吧,咱們娘兒倆吃唄。」

佟婉柔便笑著點點頭,叫人撤了一副碗筷,這才和李氏一同坐了下來。閒話家常,永遠有說不完的話題,只是宮裡的事,李氏知道佟婉柔不能說太多,提到了,也只是很知趣的問一聲,明瀾過的還好嗎,佟婉柔按照賢貴人的吩咐,總是對李氏報喜不報憂,這樣李氏既不會操不必要心,又會甚感欣慰,一舉兩得的事情,她也樂得去做的。

兩人吃過了飯,便叫下人去安排了車馬,佟婉柔要跟著李氏出門還願去了。

傅恒從書房出來,正要碰見她們經過花園,看見丫鬟手裡拎的香燭瓜果,就好奇問了一句,佟婉柔告知他,她們要去還願,傅恒竟然也興致勃勃的要跟她們一同前去。

李氏啐了她一口:「廟裡的事兒,你個男人家家的攙和什麽,去找些朋友游玩暢談不是很好嗎?」

傅恒却直勾勾著眼神兒來到了佟婉柔身邊,說道:

「朋友相處不在朝朝夕夕,夫妻相處却是只爭朝夕。」

李氏聽他說出了真實目的,不禁失笑,佟婉柔也對他的大膽放言很是困擾,又羞又臊,却又甜蜜在心中。

「佛祖面前,你可給我放規矩點,萬不可褻瀆了神佛,知道嗎?」

就這樣,傅恒騎馬,佟婉柔和李氏坐轎,三人一同去了城外白雲山還願。

李氏是個虔誠的信徒,每月初一十五都會來白馬寺上香請願,主持師父認識她,李氏在丫鬟的陪同下,坐在大殿裡,聽主持講經說法,佟婉柔和傅恒總是覺得沒趣的,便出了大殿,跑到後院的山上賞景去了。

白馬寺周圍有很多紅葉,如今正值深秋,漫山遍野的紅葉看著絢爛璀璨,再加上深秋凉風送爽,只是倚靠在山間的石欄旁都是那樣詩情畫意的。

傅恒忍不住牽起佟婉柔的手就要往唇邊放,却被佟婉柔將手抽了去,似嗔似怨的目光瞪了他幾眼,說道:

「這是佛門淨地,休得胡來。」

傅恒忍不住蹭了過來:「我可沒有胡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爲夫對你做什麽都是名正言順的不是。」

「……」

佟婉柔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這才從石欄旁走開,往不遠處的一處石階走去,走兩步還特意轉身看看傅恒,見他仍跟在身後,她便繼續前行。

佟婉柔下到一節之後,便是白馬寺的後山院子,院子旁有一條蜿蜒的山道,專供客人上山賞玩紅楓所建,佟婉柔兩手撑在石欄上,心情大好的看著滿眼的紅通通景象,傅恒從她身後貼來,不顧她的反抗,硬是將她禁錮在他的懷抱與石欄之間。

佟婉柔原是不肯答應這樣在佛門之地親密的,可是傅恒却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威脅的話:

「你若再動,我可不客氣了啊。」

「……」

佟婉柔感覺到身後洶湧而來的男子氣息,不敢再動,乖乖的任由他圈在懷中,兩人一同賞葉。

不遠處走來一頭毛驢,驢子前頭挂著一根胡蘿蔔,身上坐著一個青年,學著張果老般,倒坐在驢背上,姿態悠閒,一手拿著書本,一手拿著驢鞭子,驢子慢了,他便敲一下,當真像是一個游散仙人般。

佟婉柔轉頭看了看傅恒,在他懷裡稍微動了動,說道:「有人來了。快鬆開。」

傅恒嘆了口氣,覺得無趣的撇了撇嘴,將不滿的目光投向了那個打擾他與媳婦兒親近的’好事’的人,正好碰上那人也在看他們。

只見那人喝停了驢子,從驢背上翻身而下,一身的酸腐氣息叫佟婉柔不禁往後退了一步,只見那青年穿著一身有補丁的衣衫,全身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只見那人對傅恒和佟婉柔恭敬敬的抱拳作揖之後,有禮的問道:

「在下紀昀,乃河間趕考之書生,入得京城之時走錯了路,如今却是不知身在何妨,敢問先生和夫人,貢院怎麽走?」

傅恒見他一身寒酸,但言談却是十分禮貌,本也不是勢力的人,當即便好言好語的對他抱拳回道:

「這位兄台怕是走錯路了,這裡是白馬寺,離城內少說還有五六里路,你從這兒下山,下去之後一直往南走,見到一座破風亭再左拐,行二里路便到了城門。」

那人恍然大悟,對傅恆感激涕霖:「多謝兄台指路,如此紀昀便告辭了。」

說完,那人便又驅趕著驢子往山下走去。

傅恒看著他的背影,不禁笑道:「雖是個痴的,但他那簍子書看著倒是挺值錢。」

佟婉柔笑著回道:「相公,我倒覺得是他腰間的那根煙桿子比較值錢。」

「……」

第40章

李氏聽講經講了一個時辰,主持大師親自將他們送到了山門口,一家人與大師告別,坐上了富察府的雙馬車駕,回去了。

傅恆的馬才剛剛在富察府門前停下,門房的老劉就急匆匆的衝出來替他牽馬,說道:

「哎喲,九爺您這是去哪兒了。老爺都讓人把家裡翻遍了,叫咱們一見著您就讓您去書房。」

傅恆對老劉的話似乎沒感到太意外,反而是走下馬車的李氏和佟婉柔比較驚奇,李氏對傅恆說道:

「你和你阿瑪還沒談完你就溜出來跟咱們去白馬寺啦?」

「……」

傅恒看了一眼佟婉柔,然後也不回答李氏,就對老劉說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一會兒就去。」

老劉卻不依不饒:「不行,九爺,老爺說了,讓見著您就讓您立刻去!」

傅恒仍舊一臉不願,佟婉柔見老劉是真的著急,想來也是被公爹逼得急了才會這樣,雖然不知道公爹與相公說了什麽,讓相公對他這般反感,連書房都不願去了,但佟婉柔知道,不管相公願不願意去,他最後都會去的,因爲他也不是個不顧全 局的人,估計也就是想稍微拖一拖時間。

便出聲說道:「相公,既然公爹都說了,你就別耽擱了……」

傅恒對她撒嬌似的撅了撅嘴,然後才不情不願的跟著老劉往書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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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看著兒子的背影,不禁搖頭:「這孩子也就能聽你的話了,真是越大越不聽話。」

佟婉柔看著李氏笑了笑,然後便主動扶著她往裡走去,路上佟婉柔不禁問道:

「不知公爹想要跟相公商量什麼事情,怎會這樣著急的。」

李氏微微嘆了口氣:「他找恆兒還能商量什麼事。你外祖檢舉九門提督有功,如今被皇上强留在了京城,一下子從江南道御史升成了吏部侍郎,五品官兒變成二品,皇上這般重用漢臣,在朝廷裡掀起了軒然大波,你公爹定是要恒兒將御前伺候的事兒告訴他。」

佟婉柔訝然:「外祖竟升了做二品官嗎?太好了。」

李氏笑得有些苦澀:「好是好,就是遲了些。誰也沒想到當今皇上年紀輕輕的,卻敢重用一個被外界總是傳言爲迂腐的老頭子,更別說他還是個漢臣,現在誰都在猜測,你外祖什麽時候觸怒聖顔,被貶回鄉種地去呢。」

佟婉柔被李氏說的笑了出來,說道:「既然升上去了,斷然沒有再貶的道理。只不過,御前的事兒,相公怕是不太好說吧。」

她在宮裡待過所以她知道,御前當差看著羨煞旁人,日日面見聖顔,比常人要多很多機會立下功勛,可 ,殊不知却是伴君如伴虎,你根本不知道,萬歲爺今兒的心情好不好,有沒有誰會得罪了萬歲爺,然後被殃及池魚……如今相公在御前當差,若是真有什麽事情泄露出來,那怕是官道兒也就到頭了。

怪不得相公會趁機溜出府去,因爲他是真的爲難了。

回到小院之後,李氏便去了佛堂,佟婉柔也回到了房間,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正坐在鏡子前梳頭,房門便被人打開了。

探出頭去一看,是傅恒,她就也沒多加遮掩,依舊穿著單薄的綉花中衣坐在香檀木製成的梳妝台前。

「爹倒肯放你回來?不是又是偷跑的吧?」

佟婉柔將濕漉漉的頭髮抓在掌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口中不禁打趣道。

傅恒走到她身後,自然而然的接過了她手裡的梳子,用脚尖勾了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替佟婉柔仔仔細細的梳起了頭髮,然後才開聲回答她的問題:

「我跑什麼呀?他在我身上問不出什麽,硬把我留著也不是辦法啊。」

佟婉柔回頭對他笑了笑,她就知道相公是個守分寸的。

「有些事情是真不能說,只要說了,那就是錯了,而有些錯却是絲毫都不能範的。」

「……」傅恒聽了佟婉柔的話,不禁停下了替她梳頭的動作,將她整個人轉了過來,伸手在她的下巴上刮了一記,勾唇笑道:

「進宮磨練了一個月,說話都不一樣,到底是去做掌事姑姑的,一開口就叫人不得不信服,佩服佩服啊。」

佟婉柔看著他眼中的狡黠,不禁在他肩頭锤了一記,沒好氣的就要去奪傅恒手中的梳子,却被傅恒先一步閃開了,佟婉柔一個重心不穩,就跌進了傅恒的懷抱,這才意識到自己掉入了某人的陷阱,想要掙扎,却是晚了。

傅恒將她鎖在懷中,就那麽細細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頰,不是發出感嘆:

「唉,十多日不見,我的娘子怎麽又瘦了些。看著爲夫好心疼啊。」

佟婉柔被他唱做俱佳的表演逗得笑出了聲:「你不也瘦了好多嘛。咱們這叫夫唱婦隨。」

傅恆與她相視而笑,對佟婉柔的形容很是讚嘆:「說的不錯,夫唱婦隨。嗯……那爲夫接下來要去休息了,娘子可願一同前往?」

佟婉柔對他瞥去了勾魂一眼,刻意貼近他的唇說道:「為妻自當追從。」

「……」

這樣妖嬈的佟婉柔,傅恒是從未見過的,終於把持不住一把將佟婉柔橫抱而起,輕咬了一口她柔軟的唇瓣,在她耳旁輕吟:

「小妖精,看我怎麼整治你。」

兩人重重的倒入了床榻,床頭的帳幔被快速放下,不多會兒,便傳來一陣陣低吟,妖嬈了這個黑夜,嫵媚了那個黎明。

第二天,這對筋疲力盡的小夫妻倆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肯起來,這可是他們成親一來,從來都沒有過的事兒。

李氏擺好了早飯,派人在房門外盯了好幾回,都不見他們開門,身爲過來人的她自然知曉這其中緣由,便只得搖了搖頭,無奈的撤回了人。

兩人起來後,李氏於是又想給他們做午飯吃,誰知道,傅恒却又對她說:

「外祖約了我今日去驛站吃飯,讓我把媳婦兒也帶去,您要不也一起去?」

李氏蹙眉不解:「你外祖何時約你的?」

傅恒聳肩回答:「有一回在宮裡遇見了,他就約了呀。我之前忘記跟您說了。」

「……」

面對傅恒的嬉笑,李氏一臉想揍他的神情,但最後還是沒下得去手,傅恒沒有被打,又笑嘻嘻的凑了上來,對李氏說道:

「要不您跟我們一起去。外祖那兒可不差您一雙筷子。」

李氏的眼中閃爍著’我十分想去’的光芒,可是却在稍縱即逝的欣喜之後就恢復了冷靜,搖頭道:

「算了,你外祖如今風頭正盛,讓你阿瑪正擔心著呢,我若現在去見你外祖,指不定會被你阿瑪怎麽誤會了。」李氏說完之後,便遺憾的嘆了口氣,對傅恒和佟婉柔說道:「你們去好了。我就在家裡守著,正下午五姨娘約了我打葉子牌,橫竪也有事做。」

傅恒和佟婉柔對視一眼,便就牽手走出了院子。坐上了福祿早就牽好了守在門邊的馬,兩人共乘一騎,往驛站走去。

行走間,佟婉柔不禁問傅恆道:

「相公,這五姨娘最近跟咱娘是否走的太近乎了些?」

傅恒在她發頂上蹭了蹭,鼻尖嗅著她的清香,說道:

「近乎些也沒什麽,五姨娘在府裡也好些年了,一直很安分,掀不起什麽大浪的。許是最近瞧著娘在府裡的地位上漲,她上趕著要來貼一貼吧。」

「……」

聽了傅恒的解釋,佟婉柔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畢竟五姨娘只是跟婆婆走的近,又沒有做出什麽不好的事兒,她的擔心完全就是多餘的。

兩人騎著馬來到了驛站找李錚,雖然李錚剛剛被封做了吏部侍郎,可是宅邸還未落實,就還是先住在驛站之中。

驛站的官差告訴他,李大人今天一早就隨同朋友出門了,讓他們給前來找他的人傳個話,說是聚會地點變爲了郊外十里亭,讓你們去買兩斤花雕,五斤牛肉,五斤羊肉,蔬菜瓜果點心若幹,一起帶著去。

傅恒和佟婉柔不禁對這外祖不按常理出牌的架勢絕倒,傅恒也不禁開口抱怨:

「嘿,這老頭兒忒過分了,這不耍孫子玩兒呢嗎?」

佟婉柔盯著他看了好久,才對傅恒冷冷的說道:

「老爺子可不就是在耍著孫子玩兒嗎?」

「……」

傅恒摸摸鼻頭,夾私報怨般捏了捏佟婉柔的臉頰,這才抱著她的腰,將她又抱上了馬背,然後自己才翻身坐了上去。

想起外祖交代要帶東西去郊外,兩人又無奈的回到了城裡,買了外祖要求的東西,才策馬去了郊外。

比起傅恒的埋怨,佟婉柔倒是覺得很新鮮,別說她從來沒有去郊外赴過約,更加別提是在郊外野地上吃東西了,那定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

再加上今日陽光正好,凉風送爽,若是能尋一幽然竹林,鋪上一塊綢布,放置美酒瓜果菜肴若幹,與相愛之人,與親人共飲共食,那畫面,只是想想都覺得美好。

這種即時享樂的雀躍心情,讓佟婉柔就連下傍晚就要回到宮裡的失落都蓋了去,滿心期盼著她和相公的第一次郊外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