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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時間: 2024-04-22 14:3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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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有據,令人信服,趙曳雪有些忍俊不禁,她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我聽說李郎病了?”

玉茗忙道:“是,上次奴婢看見他的情形就不太好,這次又受了驚嚇,病得更嚴重了,瘦了一大圈,奴婢險些都認不出來他了。”

正在這時,門被人輕輕叩響了,玉茗與趙曳雪對視一眼,道:“這麽晚了,誰還會過來?”

話雖如此,玉茗仍舊去開了門,趙曳雪聽見她低呼一聲,興奮地轉頭對她道:“主子,是李郎來了!”

她打開了門,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果然是李玨,喚道:“阿雪!”

趙曳雪看清他的模樣,有些驚詫,好些日子不見,他確實瘦了許多,又長高了些,整個人看起來弱不禁風,面帶病容,不時輕輕咳嗽著,精神頗有些萎靡不振。

趙曳雪忙讓他坐下,道:“才聽說你病了,怎麽成了這副模樣?”

李玨面露苦澀,低聲道:“我也不知,只是總覺得心口悶。”

玉茗倒了一杯茶給他,趙曳雪輕聲道:“我聽說他們派了大夫給你瞧病,會好起來的。”

李玨卻搖頭,他也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人,茫然道:“好不起來了……”

這話卻是不祥,他說完又悶悶地咳嗽起來,趙曳雪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她非梁人,所以無法感知對方的痛苦,任何言語在這種時候都顯得過於單薄。

好在李玨又打起精神,問道:“我記得阿雪有頭風症,這次落水,不要緊吧?”

趙曳雪搖搖頭,把之前的說辭又搬出來給他聽:“從前在宮中時,太醫給我開了些藥丸,可治這頭風症,已經好多了。”

李玨連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他說著,輕輕咳嗽幾聲,忽然道:“我……我聽說,是那個昭太子去救了你?”

趙曳雪不防他突然提起這個,應了一聲,但見李玨面上猶猶豫豫,主動道:“李郎想問什麽,直言便是。”

李玨有些躊躇,手心蹭了蹭衣裳,遲疑道:“朕……我,我記得從前,你初嫁來梁國,大婚的那一夜,你告訴我說你有一個心上人,喜歡了很久,他……就是北湛嗎?”

那時候趙曳雪前往梁國和親,嫁給年僅八歲的李玨,她的夫君一團孩子氣,新婚之夜,兩人躺在婚牀上,趙曳雪給他講了一夜的故事,說莊國的風土人情,節日禮俗,說到七夕節,有情人會相約去月老廟的樹下系紅繩,以求此生長相廝守。

李玨問她:你也去過嗎?

趙曳雪怔忪了許久,才答道:我去過,和我喜歡的人。

李玨張大眼睛,好奇道:那你為什麽不和他成親?

趙曳雪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道:因為我後來去廟裡,把我們系的紅繩剪斷了,所以不能成親。

年幼的梁國君王天真地道:這有何難?朕派人去幫你把紅線重新續上,你們就能成親了。

趙曳雪笑起來,笑靨若花,眼淚卻掉了下來,她蹙著眉尖道:斷了就是斷了,再續不了了啊。

時隔多年,如今她面對李玨的詢問,並不回避,只輕聲答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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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玨咳了一聲,道:“難怪他要救你,想來他……”

一旁的玉茗忍不住替趙曳雪辯解道:“可是都那種緊急關頭了,難道不是主子的xin命更重要嗎?”

李玨有些訕訕道:“是,是,我、我沒有別的意思。”

他看向趙曳雪,無措道:“阿雪,我沒有疑你。”

趙曳雪頷首,道:“我明白的。”

室內空氣陷入了一種古怪的沉默,被玉茗頂了那一句,李玨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不自在地岔開話題:“若是那一天陳權將軍夜襲成功了就好了。”

“陳權將軍?”趙曳雪看向他:“你知道有夜襲之事?”

李玨支吾道:“不大清楚,只、只聽見過風聲……”

玉茗十分震驚,道:“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告知主子一聲?倘若夜襲之人傷了主子呢?”

李玨連忙補救道:“我原是想告訴阿雪的,只是柴源沛說,不要叫你知道……”

他大約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妥當,悻悻地住了口,氣氛近乎凝固,還是趙曳雪開口道:“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種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李玨松了一口氣,立即道:“確實如此。”

話題就此到了頭,李玨有心想問些什麽,話到了嘴邊又說不出來,遮遮掩掩地問道:“阿雪,那昭太子……對你如何?”

趙曳雪抬起眸,直視著他,道:“不如何,李郎有什麽話,不妨直言。”

李玨不自在地搓了搓指尖,低聲道:“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隨口問問罷了。”

他這般迂回,趙曳雪卻直白地挑明:“我與他雖然有舊情,但那是許多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時過境遷,往事俱已,你我是夫妻,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

李玨囁嚅了片刻,彷彿被針扎了一般,猛地跳起來,道:“我不是疑你,你別多心。”

他說完,又急急道:“時候不早,我、我先回去了。”

李玨匆匆忙忙地走後,玉茗有些不滿地合上門,道:“主子,他究竟來做什麽的?半點都不關心你的身子,反而揪著那個昭太子問來問去。”

趙曳雪看著顫悠悠的燭火,輕聲道:“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