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兩人靠在路邊,看着那盞貓兒燈眼饞。
他們兩個出來的匆忙,竟然都沒有帶銀子。
“沒事,”楚君墨突然出聲,從腰間解下一塊玉佩,“這塊玉佩,應該值些銀兩,我們去給它典當了,不僅可以買貓兒燈,還可以買其他的東西。”
“二哥,你這玉佩瞧着挺好的,若是當了……”
“就是平日佩戴,並非他人贈送,不值多少銀子,我們快去,就在前面不遠處,有一家典當行,快走!”
兩刻鐘之後,顧清黎如願以償的提到了貓兒燈,喫到了不少好喫的,還給茗茶帶了兩包小喫。
“二哥,那玉佩典當了五兩銀子,我們是不是花的太多了?”
楚君墨捏着手中僅剩的幾個銅板,擡眸思量了一下。
“這幾個銅板,還能買一塊桂花糖,去買啊?”
“那個……二哥,我們有銀子就這麼敗家,真的好嗎?”
“有銀子當然要敗家了。”
“那要是以後沒銀子呢?”
顧清黎覺得這位二哥消費觀有待糾正。
“沒銀子的話……那就只能拜神了。”
顧清黎一愣,對上那雙溫潤的眼眸,這才領會到,他是在逗自己開心。
陣陣暖流在心中化開,最終化成了脣角上揚的弧度。
顧清黎笑道:“等我努力掙銀兩,以後二哥窮了,就儘管和我開口。”
楚君晏和沐雲煙見不得她好,那麼她偏生就要過的比任何人都好,然後氣死這兩個黑心鬼!
“好。”
兩人返回商鋪,顧清黎擡眸看了看天色,天邊已經有了些許熹微之光。
輕鬆的時間,好像就是過的格外的快。
“二哥,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胖橘……還要拜託你照顧一段時間。”
“嗯,放心。”
“那個……今天的事情,能拜託二哥不要告訴奶奶嗎?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
“好。”
顧清黎換上了來時的衣衫,珍惜的摸了摸掛在房間中的貓兒燈,大步的出了商鋪,朝着那個破敗洞口所在的荒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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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君墨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擔憂,擡手輕輕的揉了揉低落叫着的胖橘。
“你也擔心自己的主人嗎?”
“喵嗚……”胖橘無精打采。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如此狠心,將人折騰成這樣……”
“喵……”
“好了,別叫了,你若是真的心疼自己的主人,那就快快好起來,等長大了,厲害了,就找到傷害你主人的壞蛋,狠狠地撓他,可好?”
“喵嗷!”
“公子,今天太晚了,您該歇息了。”
“嗯,推我進去吧。”
***
顧清黎一路小心的回到暗牢,將腰側包紮的紗布取下,用水囊沖洗到了上面的藥粉,而後又拿出之前從毒蛇口中取下的一顆毒牙,對着自己的小腿刺下兩個傷口,僞裝成被毒蛇咬傷,一切確認無誤之後,閉眼靠在牆壁上,等待着天色亮起。
清晨,冬寧院。
“啊!”
一道尖叫劃破長空,將大半個府邸的人都驚動了。
楚君晏聽到冬寧院又出事了,連忙趕了過去,侍女正跪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怎麼回事?”
“王……王爺,沐姑娘,沐姑娘牀上……”
楚君晏眉心一緊,大步上前,一把掀開了窗幔。
牀上的毒蛇察覺到生人的氣息,頓時緊張起來,一下彈起來,朝着楚君晏的身上咬去。
楚君晏衣袖猛地一揮兒,直接將毒蛇打落。
一直驚恐瞪大眼睛的沐雲煙再也剋制不住,驚恐的翻滾着往下爬,她不動還好,這一動,毒蛇發覺危險,一下咬在了她的鼻子上。
“嘶!”
被折磨了大半夜的沐雲煙雙目充血通紅,再也剋制不住,兩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楚君晏心中一驚,轉身從玄容身邊抽出長劍,一劍將毒蛇斬斷。
“快,請寧大夫!”
寧大夫好不容易睡一會兒,又突然被喊過來,熬得眼睛都發紅了,可當他看到沐雲煙之後,頓時驚得清醒了。
沐雲煙渾身被冷汗溼透,散發着一股怪異的氣味,鼻子腫的又高有大,還發着青紫之色,整個人都已經不能看了。
“咬她的是竹葉青,有劇毒!”
寧遠連忙救人,只是徹底犯了難:“那個,王爺,這蛇毒不解要人命,可是解毒就需要割破傷口放血,那麼沐姑娘的鼻子怕是就……”
這一準毀容了。
楚君晏略微沉思,便果斷開口:“救人重要。”
“是。”
寧遠快速的解毒放血,而後敷上了解毒的藥粉,又寫下藥方內服解毒,這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人算是救回來了。”
楚君晏的臉色十分難堪,扭頭看向了門口跪坐的侍女:“毒蛇爲什麼會出現在沐姑娘的牀上?”
“奴婢……奴婢不知,王爺饒命,沐姑娘不許人貼身伺候,奴婢昨天晚上一直守在面前,沒人進入過房間,更加沒有聽到其他的動靜。”
“玄容,查!”
“是。”
寧遠幫沐雲煙診脈,突然,眉心一皺,輕輕的咦了一聲。
“這……”
楚君晏看過去:“寧大夫,怎麼了?”
“王爺,昨天我給沐姑娘診脈,她的身體被破壞的嚴重,根本就無法生育了,可是今日,這脈象竟然變了。”
“變了?”
“是,”寧遠滿心不可思議,“沐姑娘不僅是中了蛇毒,體內還有雷公藤之毒,只是數量不算太大,不足以致命,而且她像是還服用了什麼活血的藥材……”
寧遠說着,目光落到沐雲煙的牀頭,正看到上面散落的一小截紅花,連忙拿起來仔細分辨。
“就是這個,紅花!這品質可真是好啊,老朽行醫多年,還沒見過品質這麼好的藥材,這若是用於治療……咳咳,王爺,老朽太過激動了。”
楚君晏覺得不對勁兒:“沐姑娘吃了紅花?”
“是,喫下去的分量應該不少,不過,她的身體卻遠沒有昨天診脈那麼兇險,這一點讓老夫十分不解。”
“難道,昨天的脈象有誤?”
寧遠搖了搖頭:“這不太好確認,畢竟,每個人體質不同,這脈象也是千變萬化,不過,老朽倒是覺得,王妃雖然瘋癲了,但是眸光清澈、性情溫和,不像是會突然暴起傷人的,再者說了,憑藉吳婆子的能耐,也不像是能幫助王妃弄到那麼多藥材的人……”
冷峻的眉心微微皺緊,楚君晏眼底閃過一抹暗芒。
“本王知道了,寧大夫好好幫沐姑娘調養身體。”
“是,王爺放心,老朽定然竭盡全力。”
寧遠一邊說着,一邊將那一小截紅花收好,心中盤算着找時間出府,好好地尋找一下這藥材的來源,若是能找到類似的,不知道能幫助多少人呢。
不多會兒,玄容扣押着一名臉頰青紫的侍女走了過來。
那侍女進門就跪在了地上,驚慌的不像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