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做冤大頭
衛琬帶著漪蘭離開馬廄後，憑她的體力也無法直接把人扛回風曉院，遂找了平坦的地方將人放下，取出銀針給漪蘭扎了幾針，她才迷迷糊糊地醒轉過來。
漪蘭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馬廄外面，不由茫然道：“二小姐，我們方才不是進了馬廄嗎？”
衛琬拉了她一把，走在前面，“走了，回去睡覺了。”
漪蘭還有些頭昏腦重的，弄不清楚是怎麽回事，只感覺自己在暈過去的那一刻，好像有人從後面捂住了她的嘴巴鼻子。
但衛琬什麽也不說，漪蘭跟在後面，想了想便也沒再多問。
回到風曉院後，衛琬全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照常睡覺。
衛琬也不是個惹是生非的人，只不過是別人敬她一尺，她還別人一丈。
衛家把她從鄉下接回來，不曾與她說一聲，更不曾問過她一句，便要將她替嫁到周家去。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設計想毀她清白，讓她聲名狼藉！
這種事來一次就夠了，還來兩次？
呵，指望衛琬去同情衛瓊琚麽？
自己釀造的苦果，自己吃不了也要兜著走。
到半夜的時候，衛家一反往日的安寧，全府上下燈火通明，所有人都被吵醒了來。
風曉院也不例外。
家仆闖進風曉院，把衛琬和漪蘭帶到了前院。
前院裡一片混亂。沒想到周家的人也連夜到這裡來了。
聽說是馬廄裡出了事，馬匹從馬廄裡跑出來了，結果傷到了周皓。
具體傷到了何處，周皓被周家的人抬回去時，只見鮮血淋漓，奄奄一息。
周皓在衛家搞成了這樣，周家人豈會善罷甘休，大半夜的周夫人又哭又嚎，十分淒厲。
這時衛瓊琚醒了，瘋了一般，顫手指著衛琬，又驚恐又恨極，嘶聲道：“是她……都是她！是她把周公子害成了這樣！”
衛辭書氣得吐血，又想盡快平息這場事端給周家一個交代，當即快步過來，揮起衣袖，揚起巴掌，用足了力氣狠狠朝衛琬扇來，罵道：“孽種！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為父今日就廢了你！”
當時衛琬就定定地站在那裡，平寂的眼神裡連一絲閃躲都沒有。
火光下，那一巴掌倒映在衛琬眼裡，越來越近。
咫尺間，卻猛然頓住。
衛辭書瞠了瞠眼，見衛琬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裡截住的正是他的手。
她手指用力扣著衛辭書的手腕經脈，使得衛辭書手臂禁不住地痙攣抽搐，泛開一股痛麻之意。
所有人都抽了一口氣，瞧著眼前這一幕，回不過神。
徐氏率先反應過來，怒極道：“衛琬你好大的膽子！現在居然敢跟你父親動手了！”
衛琬開口，一字一頓道：“父親不問事實，不分青紅皂白，便要拿我問罪嗎？但是不好意思，我衛琬，不做這個冤大頭。”
衛辭書神情變幻複雜，既有震驚憤怒，又有對衛琬這個女兒的極度陌生。
她扣住他手的時候，他竟然動彈不得！
她的眼神，她的語氣和神態，就連曾在矜貴倔強的繆嵐身上，衛辭書也不曾見過分毫！
這個敢攔他，敢冷靜出言的人，還是他的女兒嗎？
這樣一來，反倒顯得衛辭書心虛，想要掩蓋事實。
衛瓊琚不管不顧地尖叫，道：“就是她！就是她！”
衛琬道：“周家這麽多看著，父親還請公正嚴明一點，不要再隨隨便便把別人推出去堵悠悠眾口。”
說罷，她松開了手，後退一步。
衛辭書心頭震驚，跳得厲害。
直到今天，他和老夫人都意識過來，或許打從一開始接衛琬回來就是一個錯誤。
這不是五年前那個哭得淒慘求衛家收留的女孩兒，衛家根本掌控不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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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側頭看著衛瓊琚，譏誚道：“大姐姐哪只眼睛看見是我？入夜過後我足不出院，在房中睡覺，直到出事後才被人叫醒了來，你到底憑什麽咬定是我？”
說著衛琬回頭看了一眼周家夫婦以及諸位周家叔伯，又道：“深更半夜，周公子若是沒人放進府裡，恐怕沒法出現在馬廄中吧。我若沒記錯的話，被周公子壓在下面的人好像是大姐姐，那斬斷馬繩的匕首也在大姐姐手上，大姐姐與周公子深夜幽會於此，關我何事了？”
大家在馬廄裡就只發現了衛瓊琚和周皓，根本沒發現第三個人。
而且衛瓊琚和周皓的糾葛，到底是半夜幽會，還是因為上次的事情懷恨在心，誰也說不清楚。
周家的人只認在現場的衛瓊琚，況且衛瓊琚是嫡女，抓住她難道還不比抓住一個庶女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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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周皓被帶回去救治，而周家人在衛家鬧到天亮還不肯離開。
事態鬧得如此嚴重，衛瓊琚一人承擔不下，兩眼一翻就又暈了過去。
最後衛辭書忍無可忍，叫來衙門官差，才暫且把事情平息下去，大半晚上沒歇，人人都鬧得心力交瘁。
漪蘭隨衛琬回到了風曉院，雖然半晚上沒睡，可此時半點睡意也沒有。
她不知道昨晚周皓還在馬廄裡，更不知昨晚具體發生過什麽。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平白無故暈倒的，突然從後面竄出來捂暈她的人定然是周皓。
漪蘭不敢往下想，若是衛琬沒有與她一起，而是她一個人去的那馬廄，會是個什麽後果。
漪蘭當然不會傻到往坑裡跳，遂後來老夫人和衛辭書盤問她時，她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事。
朝陽在天邊絢爛的雲霞的襯托下，姍姍來遲。
金色的光線鍍亮了房梁和屋簷，也鍍亮了衛琬緩緩走向屋門前的身影。
她站在門前，抬手推門時頓了頓，與漪蘭道：“以後放機警點，明天起，我教你格鬥術。”
“格鬥……術？”漪蘭十分陌生。
衛琬已然進門去，淡淡道：“往後誰敢來陰的，反應快點，給我弄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