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衆人正緊張的看着鳳非染與盛天使臣之間的對峙,突然聽到這一道嬌弱的哭聲,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們連忙尋着哭聲望了過去,正看到躲在戶部尚書夫人衣裙後面的小女娃。
那小女娃瞧着也就三四歲的模樣,生的白嫩可愛,正緊緊抓着戶部尚書夫人的衣裙,哭的鼻子眼睛通紅。
盧夫人連忙向皇帝請罪:“皇上,小女御前失儀,請皇上恕罪。”
皇帝看向了盧月,目光深沉不定:“你剛剛說什麼?”
盧月怯生生的擡頭,對上皇帝的眼神,神情越發的慌張了:“我……我沒看到,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我不知道那些毒蟲是怎麼來的,不要罵月寶,嗚嗚嗚……”
她越是這樣說,周圍人便越是肯定她看到了什麼。
皇帝立馬扭頭看向戶部尚書:“盧愛卿,那是你的女兒?”
戶部尚書連忙跪地:“皇上,她的確是微臣的小女兒盧月,如今不過三歲,受到了驚嚇,一時間胡言亂語,當不得真,請皇上從輕發落。”
“朕沒有怪罪她的意思,仔細問問,她究竟看到了什麼,給嚇成這般模樣?”
“是。”
戶部尚書連忙起身來到了盧月的面前,柔和了神情,輕聲問道:
“月寶,你仔細和父親說說,你可曾看到了什麼?”
月寶從自己孃親身後跑了出來,一下撲到了戶部尚書的懷裏,惶恐不安的開口:
“父親,月寶看到那只大老虎在驅趕毒蟲!”
此言一出,頓時讓衆人陷入了一片寂靜。
還沒等其他人發出疑問,戶部尚書便率先開口:
小廈言情小說
“月寶不許胡說,你不是跟着你孃親到溫泉湯池那邊去沐浴了嗎?怎麼可能看到紫瞳雲翼虎?”
盧月卻像是小孩子被大人激起了逆反心理,連忙大聲的證明自己:
“月寶看見了!月寶就是看見了!”
“那你仔細說說,你是如何看到的?”
“月寶被孃親護在懷裏,所以並沒有弄髒衣服,月寶不想跟着大人們一起去沐浴泡溫泉,那太無趣了,所以月寶就到那邊去摘野花了。”
盧月說着,擡手朝着身後的方向指了指。
內侍總管開口回到:“盧小姐去的是溫泉湯池與皇莊圍牆之間的空地,那邊有一條狹窄的小路,奴才之前去找入水口的位置放玉髓露的時候,正好看見過,那邊的確是種了許多顏色繽紛的花卉。”
盧月用力的點着小腦袋:“嗯嗯,月寶不小心摔倒,還弄髒了衣服呢。”
衆人仔細的打量,果真在她的衣裙上找到了些許的泥土痕跡,旁邊還有點點紅色,應當是摔倒在花卉上,被花瓣沁出的花汁沾染了。
見到這種種證據,不由對她的話信任了幾分。
戶部尚書接着詢問:“然後你就瞧見了紫瞳雲翼虎?”
盧月再次點了點頭:“月寶看到大老虎飛來飛去,然後就看到蟲子被趕過來了。”
盛天使臣立刻坐不住了,對着鳳非染立聲斥責:
“鳳非染,你還有什麼話說?你指使紫瞳雲翼虎做下的惡事,如今可有了切實的人證!”
“呵,”鳳非染直白的嗤笑了一聲,直接對着盛天的使臣翻了個白眼,“三歲小孩的話,你也信?”
“正是因爲那位盧家小姐是個三歲的孩子,她纔不會說謊來污衊你。”
鳳非染冷笑一聲,她並沒有去看盧月,而是看向了戶部尚書。
“盧大人,你們盧家出了這樣一位天賦卓絕的人物,怎麼也沒見大肆慶祝?”
戶部尚書眉心一皺,臉上閃過一抹不解。
“本官不明白鳳小姐這話是何意?”
“你的小女兒難道不是生而知之、精通獸語,且能隔牆視物?”
戶部上書心頭一緊,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鳳小姐誤會了,小女只是個普通的孩童,並沒有此等特殊的本領。”
而且這隔牆視物是個什麼鬼?
即便是容安王這樣的高階大玄師,也不可能有這般本領吧?
“那倒是奇怪了,既不能隔牆視物,又不能精通獸語,那麼她是怎麼知道紫瞳雲翼虎驅趕那些毒蟲的?”
盧月心中有些緊張,望了望鳳非染,怯生生的開口:
“我……我就是看到大老虎飛過去,然後就看到蟲子涌了進來。”
鳳非染冷笑一聲:“這位盧小姐只有三歲,說話倒是條理清晰,只不過你沒有親自去那條小道上看看吧?”
盧月心中一沉。
這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自己剛纔的話有什麼不妥?”
鳳非染沒有理會衆人的猜測,而是直接扭頭看向了禁軍統領。
“不如勞煩禁軍統領到後面的小道上看一看?”
禁軍統領看向皇帝:“皇上?”
“你去瞧瞧。”
“是。”
禁軍統領手扶長刀快步而去,很快又趕了回來,臉上的神情略有些怪異。
“皇上,溫泉湯池的圍牆與皇莊的後牆中間的確有一條小道,不過那條小道卻不算寬敞,約摸只有兩尺寬。”
盛天使臣一臉的不解:“只有兩尺寬又怎麼了?那縫隙再窄,也能夠看到天空,足以看到紫瞳雲翼虎作亂了。”
禁軍統領臉色越發怪異了:“咳咳,站在小道上,並不能看到天空。”
此言一出,衆人的神情都頗爲奇怪。
“看不到?”
“是,溫泉湯池的圍牆與普通的圍牆不同,因爲溫泉湯池常年熱氣繚繞,時常有水氣升騰,而且又搭建了穹頂,防止污穢之物落下,如此一來,水氣上升便會凝結在穹頂上,變成水珠滴落,頗爲不雅。”
“所以,工匠們便在穹頂之上安置了機關,專門用於收集水露,讓水露順着穹頂從溫泉圍牆的翹檐處滴落,而落在皇莊之內,又怕產生泥濘,所以,翹檐便往外延伸,直到後牆的外面。”
聽到這裏,衆人總算是明白了,的確有小道,可是那小道的上方卻有溫泉湯池圍牆的翹檐遮擋,根本看不到天空,所以鳳非染纔會說盧家的孩子有隔牆視物之能。
鳳非染目光在衆人身上微微一掃,並沒有緊揪着戶部尚書一家子不放,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到了盛天使臣的身上。
“現在聽懂了?所以你剛纔在狗叫什麼?”
盛天使臣被這一句話堵得臉色通紅。
“你……你怎能如此無禮?”
“我出身鳳家,爹爹是武將,他教導我,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而且爹爹說過,對待敵人,千萬不能心慈手軟,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些居心叵測之人,就會跳出來給你迎頭痛擊!”
她講不講禮貌,有沒有素質,完全取決於對方是什麼樣的人!
盛天使臣這羣居心叵測的渣渣,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