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殿下經歷了什麼,都不該如此不顧及百姓的性命!北安國的百姓也好,南邑國的百姓也好,如今都陷入了這場戰爭之中,而這場戰爭,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宋嫣然並不想聽宇文淵解釋。
在她看來,宇文淵這個時候的解釋,和狡辯沒什麼區別。
錯誤已經鑄成,如果宇文淵還有點良心,那宇文淵就應該主動提出終結戰爭。
可她看宇文淵現在這樣,確實不似後悔的樣子。
“本殿不是要解釋,也不期望你能理解本殿的決定。只是有些事,確實在本殿的心裏憋了太久。本殿想說出來,你也可以選擇不聽。”
宋嫣然撇過頭,沒理會宇文淵,但是也沒起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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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宇文淵就嘆了口氣,把前不久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與她說了起來。
宇文淵說,他當時在北安國,突然得知他父皇病重的消息,便匆匆趕了回去。
可他才一回去,就落入了他兄弟設下的圈套。好在宇文淵武功高強,才僥倖逃脫。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這一逃,竟然就成了南邑國的叛賊。
“他們給本殿,扣上了叛賊的帽子,說本殿是因爲和北安國的人勾結,所以才遲遲不肯回南邑國。”
宋嫣然本來下定決心,不管宇文淵說什麼,她都左耳進右耳出,絕不當真,免得被宇文淵給算計了去。可現在聽宇文淵這麼說,宋嫣然還是不免共情了起來。
宇文淵的處境,和她當初沒什麼區別。不過顯然,以宇文淵的身份,他的日子應該會更難過一些。
堂堂南邑國太子,被懷疑和別國勾結,成了別人口中的叛賊……這是何其嚴重的罪名?
但即便如此,宋嫣然也不認爲,宇文淵可以仗着這個理由爲所欲爲。
“殿下被冤枉了,大可以解釋,想辦法證明自己。殿下一向聰明,怎麼就想不出別的辦法了?我也被人冤枉,難道我也要主動請戰,領兵打仗,才能洗刷這罪名?”宋嫣然反問道。
“原本是有別的辦法的。但是……”
宇文淵說到這裏,臉上突然浮現出了憎惡的表情。
“他們殺了本殿的母后!”
宋嫣然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後背也開始發麻。
竟然還有這種事!
宋嫣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原本她已經下定決心,不管宇文淵怎麼說,她都不可能給宇文淵分出丁點同情心!畢竟宇文淵所做之事,就是不可饒恕!
可是現在……
宇文淵說,他逃脫後,便想辦法進宮,想爲自己正名。
可是謠言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南邑國……而在那不久,也有消息傳來,說北安國要對南邑國宣戰。
“不可能!”宋嫣然聽到這,毫不猶豫地否認,“據我所知,北安國是在你奪城之後,纔開始宣戰的!在那之前,從未傳出任何消息!”
“可這消息確實是真的。北安國的人,想直搗南邑國皇城,這一切,都是北安國的間細親口所說。”
雖然宇文淵把話說得十分篤定,但宋嫣然還覺得很荒謬。
僅憑一人所言,就認定此事……實在有些草率。
“殿下怎麼知道,那人就是北安國的間細?”
“本殿在他身上,搜到了還未來得及燒燬的信件。而那信件上面,印着蕭若錦的印鑑!”宇文淵冷聲道。
所以宇文淵是憑着這枚印鑑,認定了那人北安國間細的身份。
她從未聽蕭若錦提到過此事,她覺得,蕭若錦應該不會這麼做。但如果不是蕭若錦,那又是誰……
就在宋嫣然思考的時候,宇文淵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
“都是那個間細!父皇病重,每日只有兩三個時辰是清醒的。父皇一聽說此事,便氣急敗壞地下旨捉拿本殿。當時本殿對此並不知情,便沒有出來,沒想到……”
宇文淵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閉上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宋嫣然也不知該說什麼纔好。
過了一會兒,宇文淵稍微緩了緩,咬牙切齒地說:“宋嫣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一切皆因蕭若錦的那枚印鑑而起!皆因北安國而起!本殿要證明自己是被人構陷,更要爲母后洗刷冤屈!本殿,別無選擇!”
……
宋嫣然這會兒腦袋嗡嗡作響。
宇文淵說的那些話,給了她很大的震撼。
她雖然不能原諒宇文淵所做之事,但也覺得宇文淵確實別無選擇。
她不想擺出一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樣子,大言不慚地說還有其他辦法。
坦白說,易地而處,她未必能比宇文淵做得好。說不定,她和宇文淵的選擇是一樣的。
之間在北安國的時候,她偶爾就聽宇文淵談起他的母后。
宇文淵從小就是由皇后撫養長大的,皇后給了他很多關愛,在他看來,雖然他的身份註定他只能過着循規蹈矩的生活,可皇后卻經常給他任性的機會,讓他有時間可以暫時放下他的太子身份。
宇文淵有一個好母親,可是卻因他而死……他怎麼可能甘心?
她本來想把宇文淵當成一個純粹的敵人,但現在……一切都變得複雜了起來。
“我已經把藥給那些傷員送去了,他們喝了之後就休息了。目前來看,沒有因爲中毒,而傷情更加惡化的人。”
宋嫣然一愣。
她剛纔想得太出神,都沒注意到蕭若錦,也不知他是何時過來的。
蕭若錦四處看了看,確定周圍沒人,便在宋嫣然身邊坐下。
“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我特意尋了個偏僻的位置……”
蕭若錦沒回答宋嫣然的問題,而是輕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爲何如此難看?你不是去宇文淵那了嗎?莫非是他對你說了什麼?”
宋嫣然壓低聲音問道:“你坦白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提前在南邑國安插了間細?”
蕭若錦沒想到宋嫣然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坦然道:“當然。南邑國在北安國也安排了間細,這本就是各國之間的博弈之法,並不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