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的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你還不打算承認？你還要繼續裝下去？”
面對宋嫣然這麼直接的質問，眼前這個叫陸驍的人，終於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有什麼破綻嗎？”
他這會兒再說話，甚至連聲音都變了一些。現在再聽，顯然就是蕭若錦的聲音。
“從一開始我就意識到了。”宋嫣然聳肩，“我承認，你那張臉易容得確實極好，光是用眼睛看，也很難看出破綻。若不是我先對你有所懷疑，然後找機會摸了你的臉，我恐怕也沒那麼容易確定。”
“你爲何會有所懷疑？本王還以爲，這一切都天衣無縫呢。”蕭若錦百思不得其解地反問道。
宋嫣然懶得與蕭若錦解釋這麼多，畢竟他們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可沒空在這浪費時間。
其實這只能說是一種直覺……
再有就是，蕭若錦雖然刻意改變聲音，但他那性格和習慣，還是改不掉的。
就比如蕭若錦從來不喫豆類，倒不是過敏，只是單純不喜歡喫。她在知道陸驍就是蕭若錦扮成的之後，就特意用豆類試探過他，他也確實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那是發自內心的厭惡，也是長年累月的習慣性厭惡。
而且他那厭惡起來的樣子，即便是換了一張臉，也還是一模一樣。
再有就是氣味兒。
蕭若錦的身上，總是有若有若無的檀香和竹香，這是他最喜歡的薰香，他的房間裏，用的也都是這種香，長此以往，這種氣味兒就算是換了衣服，也會有所殘留。
用宋嫣然的話說，其實就是醃入味了……
這些細節，都是蕭若錦很難注意到的，也是她一下子就察覺到的。
不過他不打算把這些和蕭若錦細細說來，畢竟蕭若錦有了這麼一次經驗，說不定之後就會吸取教訓，改正這些問題。
她可不想有朝一日，再被蕭若錦騙得團團轉！
不過宋嫣然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是什麼時候學會易容術的？我之前怎麼從未聽過？”
“也就是半個月前吧。”
宋嫣然被蕭若錦這話給驚到了。
半個月前？
蕭若錦又補充道：“你落了一本醫書，在牀鋪底下。本王去你房間的時候，剛好看到那本書，便隨手翻了翻，然後就看到了易容術。”
宋嫣然被震驚得目瞪口呆。
蕭若錦說，他當時看到易容術，只覺得有趣，便多看了一眼。之後越看越覺得有意思，就趁閒暇時間，找來一些材料，試了試。
起初也失敗了幾次，但他這人又不服輸，越挫越勇，最後就成功了。
宋嫣然的嘴角微微抽搐，“真沒想到，王爺竟然如此有天分。這易容術我也曾嘗試，但效果總是差強人意。沒想到，到了王爺這，竟真就學成了！”
蕭若錦倒也謙虛，笑了笑說：“每個人擅長的都不一樣。那本醫書上，也有許多治病之法，本王仔細研讀後，卻依舊不得其道。你卻精通醫術，擅長爲別人治病療傷。”
宋嫣然哼了一聲，敷衍地說道：“王爺真是謙虛。要是王爺連醫術都學會了，那可就真沒有我的用武之地了。”
見宋嫣然的語氣不大好，蕭若錦試探着問：“你生本王的氣了？”
“我哪裏敢啊？王爺紆尊降貴，扮做小侍衛的樣子，來我身邊照顧，我自當感激不盡，怎麼敢生氣呢？”宋嫣然扯着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
“本王這麼做，也是因爲……”
蕭若錦正要解釋，就被宋嫣然打斷道：“我知道，王爺這麼做，定是想解救我於危難之中。既然如此，那我要王爺做的事，王爺也一定能做成嘍？”
蕭若錦光聽前半句，還以爲宋嫣然是領會到她的一番好意了。直到聽了後半句，蕭若錦就知道，是他想多了。
“你放心，這件事不用你說，本王也會去做。只不過這段時間，你要更加小心，千萬不要……”
“王爺就不必在我面前說教了。該做什麼，我心裏清楚得很。王爺只需扮演好現在的角色，好好當個軍醫，也不要再把’本王’這兩個字放在嘴邊，免得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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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咐好蕭若錦，宋嫣然便又去了宇文淵的大帳，查看宇文淵的情況。
蕭若錦看着宋嫣然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緊隨其後地跟了過去。
……
“陛下，大事不好啊陛下！定北侯來報，南邑國的兵器淬了毒，但凡受傷的將士，全都中毒身亡。如今定北侯雖已守住兩城，但兵將卻有許多折損，定北侯希望陛下能派兵支援。”
“什麼？”皇帝一聽這話，不禁皺起了眉，“南邑國可真是陰險，連在兵器上淬毒之事，都能做得出來！”
皇帝擺了擺手，讓送信的人先退下，隨後便和國師商議了起來。
“好在定北侯還是暫時守住了這兩城。國師覺得，定北侯此戰，能否得勝？”
國師又掐算了起來。
皇帝緊張地在旁邊，觀察着國師臉上的表情。
國師長嘆了一聲說：“定北侯雖然對陛下和北安國忠心耿耿，可定北侯畢竟是宋嫣然的親外公！”
皇帝表情一僵，“國師此話何意？”
“聽說宋嫣然不知所蹤，我方纔便也順便測算了一番。陛下只怕想不到，宋嫣然現在身在何處吧？”
皇帝當然想不到，但是國師這反應，不禁讓皇帝的心裏，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國師的意思是說……宋嫣然叛變了？”
其實皇帝之間也隱隱約約聽說過外面的一些傳聞。
只是皇帝覺得，宋嫣然做爲定北侯的外孫女，又是鎮國將軍的女兒，就算再離譜，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來，便沒放在心上。
可現在國師都這麼說了，那就十有八、九確實無誤了。
“國師覺得，朕接下來該如何做？”
“陛下倒也不必驚慌。此次，陛下可以命楚王帶兵前往支援。陛下只需給楚王一些權利，若是楚王發現定北侯有謀反的心思……一舉殲滅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