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自欺欺人
希望阿斯與藍先生，歲歲平安，生生不離。
最後一個願望斯藍放在心裡沒說出來。
藍斯辰將她抱的更緊了，“好偉大的願望。”
“你心裡是在嗤鼻好傻好天真的願望吧！”斯藍轉身手指戳了戳他的嘴角的酒窩。
藍斯辰眸子清澈，額頭貼著她的額頭，頑劣的咬了下她的唇瓣，“阿斯，不要把我看穿了……”
“你心裡有什麽害怕被我看到嗎？”斯藍故作玩笑的口吻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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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辰眼神裡卻閃過複雜，雖然極快，這次斯藍卻捕捉到了。
兩個人都沒說話，抱著對方，很親密的姿態，卻是誰也不肯開口說話，打破這冰冷令人窒息的沉默。
斯藍不說話，是因為她想聽藍斯辰親口對自己說……
藍斯辰不說話，是因為他無法對斯藍開口……
之前的溫馨、快樂片段在瞬間化為了泡沫，一點點的消失。
抓不到，留不住。
冗長的沉默後，斯藍原本期待的眸子一點點染上失落，他終不肯告訴自己。
藍斯辰終於先松開了手，低啞的聲音佯裝無事道，“你要累了，先休息，我出去陪他們聊一會。”“
斯藍點頭，小聲的“嗯”了一聲，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過；黑暗中目送他的身影離開房間，轉身繼續趴在窗口看著飄舞的雪花，眼眶莫名的乾澀，很想哭……
希望阿斯與藍先生，歲歲平安，生生不離。
只是，真的可以不離嗎？
“啊！”斯藍痛苦的尖叫一聲，猛地做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氣，身上的睡衣被冷汗親濕，大幅度的喘氣讓胸前高低起伏的波動。
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的血色，眼神慌亂無措，找不到一個焦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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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斯辰被她驚醒，坐起來，溫熱的大掌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緊張的情緒，輕聲的重複著：“沒事的，阿斯，沒事的……”
斯藍側頭看向他，深呼吸，慌亂的不知道該玩哪裡看的眼神終於找到焦距點，看著他，腦子裡的空白終於恢復了。
藍斯辰濃墨的眉皺的很緊，擔心的利眸緊緊的盯著她，薄唇抿著沒有感情的弧度。
良久，他說：“是不是又夢到我挖你的心了？”
“不是！”斯藍條件反射的回答，比起藍斯辰她的反應……大了一些。
回答的太快，反而讓藍斯辰覺得她是在騙自己，是在掩飾她做的噩夢是與自己有關的。
冷清的空間愈加的冰冷，氣氛凝重。自從跨年夜的沉默後，他們常常會莫名其的沉默。
窒息的沉默，該死的沉默。
兩個人心裡都清楚有些東西悄然改變了，對於彼此的態度更加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藍斯辰對斯藍依舊寵到極點，只是這份寵溺多了幾分顧忌，彷彿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踩到那個不能踩到的界線。
斯藍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很像是皇帝的新衣，自欺欺人，粉飾太平。
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想打破他們之間的平衡。
心裡總是在期待，再等一等，等等，他總會告訴自己的。
只是，等的越久，兩個人之間的沉默也越來越多。
“阿斯，你要這樣自欺欺人多久？”藍斯辰放在她後背的手臂頹然的垂下，掀開被子下牀站起來，欲離開房間。
“你不相信我？”斯藍盯著他的背影冷冷的開口。
昏沉的光線中，藍斯辰停下腳步，背對著她，後背明顯的僵硬。沒有回頭，低沉的聲音在空寂的房間徘徊，“除了我，還有什麽能讓你從噩夢中驚醒？”
斯藍垂在身側的雙手無力的攥起，蟬翼的睫毛輕顫著，覆蓋著深幽複雜的目光，唇瓣扯了扯，好半天乾澀的聲音道，“斯辰，我不想騙你。噩夢的確與你有關，但絕對不是因為之前的事，你相不相信我？”
藍斯辰緩慢的轉身，目光機械般的一格一格落在她的臉上，消瘦，蒼白，惹人憐惜。
“或許，我不相信的是命運。”
阿斯，你很寬容。你有一顆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心靈，你可以原諒，放下過去的傷害，你原諒秦心，原諒我……
可是，阿斯……命運並不寬容……
它不想我們在一起，那麽即便我拚盡全力又有什麽用。
黑影消失在房間裡，剛剛緊繃的氣氛瞬間墜落冰窟，冷的人窒息。斯藍極力的壓抑住心裡的衝動，死死的咬住下唇，看著緊閉的房門。
空蕩，冷清，還有，他們之間的破裂聲，聲聲瓦解著斯藍一直固執的等待。
藍斯辰，說穿了你是不肯相信我。
命運不寬容又如何，全世界都不想我們在一起又如何？
阿斯想要的不過是與你，歲歲平安，生生不離。
斯藍不知道坐了多久，黑暗中摸索到放在牀頭櫃的手機，從電話薄裡翻出一個號碼撥通，響了很久那邊傳來低啞怒意的聲音，“蠢女人，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在這麽晚給我打電話！否則，我一定會認為你在勾飲我！”
“睿修……”斯藍一開口聲音哽咽住，求救般的軟著聲音，“幫幫我……請你幫我。”
那頭原本腦子還不清醒的藍睿修在聽到她聲音裡的抽泣時，霍然起身，“發生了什麽事？”
天亮，斯藍約了藍睿修與藍雲笙在餐廳見面。
斯藍在等他們的時候接到李明哲的電話。
那人依舊囂張邪佞，“我剛剛收到消息，他已經有所行動了，你呢？還打算坐以待斃，等著他拋棄你？”
斯藍黑淨的眸子閃過失望，手指緊緊的捏著手機，聲音竭盡所能的冷靜，“謝謝你告訴我這一切。”
李明哲不屑的冷笑，“你不用謝謝我，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過的太幸福！”
“是嗎？”如果真的看不慣，當初你什麽都不說，坐等看好戲，不用說這麽多話，做那麽多事。
李明哲，你是害怕我接受不了被拋棄的事實，再一次瘋掉嗎？
李明哲沒有回答她，直接切掉電話。斯藍放下手機抬頭便看到坐在面前的兩個男人，他們都以探究而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
在他們的眼中，斯藍看到自己蒼白憔悴的神情，病怏怏的好似不久就要辭世了……
難怪他們會擔心。
“你這麽早出來，赫連澤不會奇怪嗎？”
藍雲笙無所謂的聳肩，“我一會帶早點回去，就說出來給他買早點。”他一定感動的稀裡嘩啦的。
藍睿修鷹眸犀利，冷冷的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從來沒有聽到過她這樣無助的語氣與自己說話。
“如果可以選……我不會想讓你們……可我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現在只有你們能幫我了……”
斯藍抬起頭，山明水淨的眸子失去了過往的光華，流動著的波光閃過一絲無助與求救……
藍睿修與藍雲笙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斯藍一定是有很嚴重的事要說，而且是因為藍斯辰，否則她不會不去找藍斯辰，而是找他們兩個人。
斯藍回到家，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藍斯辰，有些詫異。早晨自己出去時，他還不在家裡，現在已經是中午，他不在公司……
是特意在這裡等自己嗎？
余光掃到他腳邊的行李箱，水眸一顫，不可置信的看他，下頜緊繃著……
藍斯辰站起來，深邃的眸子安然的看向她，淡定的開口：“我要出差，大概半個月左右。”
出差？斯藍娟秀的眉頭皺起，真的很想說，你確定自己是去出差，而非是躲著我。
藍斯辰大步流星的站到她面前，指尖輕點了下她皺起的眉頭，輕聲細語道：“不許皺眉頭，像個老太婆似得！”
斯藍咬唇，目光緊緊的盯著他，所有的話都哽咽在咽喉，不知道從何說起。
“只有半個月時間，我已經和鍾點工說好，早午晚她會來給你做早餐，打掃衛生，不會吵到你。我不在家，你要照顧好自己。”藍斯辰大掌揉著她的後腦，手指穿梭在秀發中，摩挲著，戀戀不舍。
“早點回來。”斯藍艱難的吐出這四個字，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結實的腰板，舍不得讓他走，好像這一走就再也不見了。
藍斯辰嘴角的笑有些不自然，目光縱然寵溺無限，卻不如當初的純粹。
“你乖。”
手，終究頹然垂在自己的身旁，轉身離開她的擁抱，拎起行李箱，朝著門口走，不敢回頭看，害怕對看一眼，舍不得也多一分。
最終自己會舍不得離開她。
斯藍佇立在原地，靜靜的看著他高大的孤寂的身影一點點的遠離自己，迎面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冰冷。
清脆，決絕的關門聲狠狠的撞擊著心臟，酸楚一點點的勇氣，斯藍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想要笑，嘴角的笑苦澀而煎熬。
良久，她只是說出一句耐人尋味的話，“藍斯辰，你還是對我食言了……”
沒有藍斯辰的家，好像不能被稱為“家”，勉強點可以稱之為“房子”。
鍾點工的廚藝很好，只是沒有她好，更沒有藍斯辰好；斯藍每一餐都吃的極少，大部分都倒掉，或者拿去喂流浪貓流浪狗。
藍斯辰出差後極少給斯藍打電話，而且打的時候也是斯藍在睡眠中，聽到她軟綿沒防備的聲音，三言兩語切了電話。
斯藍時常會對著電話發呆，下半夜翻來覆去沒有辦法入眠，哪怕喝光一整瓶喝酒也沒有用。
躺在大牀上，斯藍摸著他躺的位置，溫度冰冷，心情墜落谷底，她終知道讓自己睡不著吃不下的原因是什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