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導的電話……」經紀人的手機響了一聲，他看了一眼，然後看向沐星，「怎麼辦？」
「怎麼辦？接啊，」沐星的目光有點兒嘲諷，「就說我們調不開一點兒的時間。」
「可是，黎鈺也在那個劇組，」經紀人覺得沐星的小道消息可能是出了問題，畢竟以黎鈺的身份不可能不知道這樣的事才對，「沒有接到他要離開的消息。」
「他們傻，我可不傻，」沐星壓低了聲音，「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我也是上次認識了一個政要人物，他告訴我的。反正你等著，他們今天的開機儀式都不會成功。」
聞此，經紀人也就沒有再多說，既是如此，這件事必然是真的了。
他接了電話，跟程洲客氣了一通，牽一髮動全身，這個渾水絕對不能湯！
即使要賠違約金也在所不惜。
程洲掛斷了電話，對面的老友一臉的憂愁，「現在連男二都沒有了，你這個劇組要怎麼辦？」
「老劉，你就說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負責這個劇，劇本你也看了，還誇讚了一通，願意進組嗎，正好我還缺個副導。」程洲看著老劉，老神在在的樣子。
老劉咬了咬牙，那個劇本他是看過，所以才會覺得可惜，「算了，進就進吧！」能參與到這部戲中他也很期待，大不了以後拚盡兩個人的力量，那些人總不會只手遮天吧？
自己在娛樂圈混了這麼久，認識的人也不少。
「就知道你會答應！」程洲笑眯眯的，夠義氣！
老劉看著程洲，一臉的欲哭無淚，老程這心怎麼就這麼大呢，火都燒眉毛了還這樣，一點兒也不知道急，他真覺得自己是不是跳進了一個坑裡了，「老程啊，到時候我們倆要一起住貧民窟了。」
「怎麼會！」程洲拍拍老劉的肩膀，「走，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劇組，花大價錢弄的，你肯定喜歡！」
老劉心不在焉地跟著程洲離開了，沒有在意程洲的話，滿腦子都在想彭子嫻的事兒。
程洲將車開到了劇組，這是今天早上剛租的一個人工場景基地，是帝都唯一的一個人工場景，租費貴到天價，一般只有大型劇組才敢來租這個場子。
移開車門，老劉就被這麼豪的程洲給震住了，「你這是搶銀行了？」
「你才搶銀行了！」程洲吹鬍子瞪眼，然後又是一臉的得意，「我們的合作商說了，資金無限，隨我們折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性子，既然有錢，效果能做到多好就有多好！」
「你們這樣還賺什麼？」老劉有點覺得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這麼個坑貨。
「不為賺錢，」程洲想了想寧晴，然後開口，「是為了捧人。」
「花這麼大代價捧人？」跟著程洲往裡面走，老劉看著工作人員們手機擺著的各種頂級微型攝影，已經震驚到無發用語言描述的地步，他總覺得自己是來到了一個房地產暴發戶的地方，「捧人，你竟然也乾起了這種勾當！」
「我看起來是這種人嗎？」程洲想了想，覺得自己好像就是這種人，然後繼續開口，「那也得捧的人合我眼緣，等待會你看就知道了，絕對是一個只得去捧的人，無論是相貌還是演技。」
說道這裡，程洲又想起了顧溪橋，瞬間就不說話了。
劇組裡的人已經來得七七八八，除了工作人員，連男女主角都來齊了。
老劉看到一個長相極為美艷的女人正在拿著這劇本認真看著，偶爾會和旁邊的年輕人說上兩句，神情極為輕鬆，而那個作為男主自然光環的黎鈺也在把玩著一把閃爍著寒光的劍，除了這兩人場上還有其他明星，名氣都不是特別大，聚在一起有說有笑，一點也沒有緊張的氣氛。
「其他人也就算了，為什麼連黎鈺也這樣，他不知道彭子嫻的事兒嗎？」老劉實在忍不住，問了一句。
程洲笑了一聲，「娛樂圈你也呆久了，你覺得黎鈺簡單嗎？」
老劉想了想黎鈺的為人，挺和善的，他的背景倒沒怎麼聽說過，於是搖頭。
「……」程洲想，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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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來是要舉行開機儀式的，但是因為男二突然退出了劇組，便延遲了半個小時，程洲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跟大家說男二他來搞定，開機儀式正常進行。
老劉看著眾人井然有序的動作，不由看了眼那個說是要被捧的女星，長相讓他經驗，氣質也不俗，雖然不知道她的演技，但是能被程洲認可的自然不會太差。
見到有人看自己，寧晴不由放下劇本，看見老劉，不由起身，「劉導！」
「恩，寧晴是吧？」老劉也不尷尬，直接開口，「跟你搭戲的男二離開劇組了。」
「是啊，程導早就告訴我了，」寧晴點頭，說道這裡，她把頭湊到老劉身邊，小聲地說道，「他還說是因為彭子嫻背後有人會對我們劇組不利，所以沐星離開劇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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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劉：「……」你都知道為什麼你還在這麼淡定？
寧晴看出了老劉未說出口的話，於是笑笑，「自然是相信我們顧boss。」
究竟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老劉忍下了這句話，倒是黎鈺，看到他一直愣在原地，笑了一聲，「劉導，開機儀式開始了，你怎麼還不去，待會兒程導要罵人了。」
都是熟人，老劉跟黎鈺一起去上香，兩人一邊走一邊聊天。
說道最後，黎鈺指了指這個人工基地，「我以為這裡就能解決你的所有疑惑。」
這裡？老劉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花的錢多了一點，也沒什麼奇怪之處，忽然間腳步一頓，腦海中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這個基地，背後的人就是國家的！
彭家，一個青年男子接到一個電話，「子傑啊，這件事不是我不幫忙，而是對方的來頭不淺，你在知道他們背後是誰嗎？」
彭子傑抖了下煙蒂，漫不經心地開口，「誰？」
「九天！」電話裡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就是那個將白家都坑死的九天！你在軍區，可能不怎麼關注這些事兒，但是你要相信我，這件事真的沒法做。」
「白家？」彭子傑尾音抬高，「就是那個經商的白家？」
電話裡的人聽出了彭子傑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說九天不過是一個經商的，但是我還得到一個消息，九天跟國家有地簽過合約，一級機密合約，以我的身份和特權，查看不到合約的內容，不過你應該可以。」
「竟然跟國家有機密合約？他們幹什麼的？」彭子傑伸手敲著桌面，似乎在思索著什麼，本來以為就是一個普通的劇組，現在看來倒也有趣。
「我不知道他們具體簽訂了什麼合約，不過你應該知道上次那個N市的最高級機密，」電話那邊響起了翻閱資料的聲音，「我查了一下九天的信息，他們就是N市起家的，而且，我動用了四級許可權，也查不到九天的幕後人。」
四級許可權已經夠高了，一般就算是國家領導人都能查得，他查不到，只能說這人的身份，還在這之上。
「我知道了。」彭子傑掛了電話。
他摸了摸自己的板寸頭，然後又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響了兩聲就被接通，「子嫻。」
「哥？」彭子嫻很驚喜，「你今天怎麼會打電話給我？」要知道彭子傑出任務時手機都是關機的。
「提前完成了任務，組織給了一個星期的假期，最近怎麼樣？」彭子傑滅掉了煙，聲音帶著點笑意。
「還好，昨天進了一個網路劇的劇組。」
彭子傑恩了一聲，「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家裡那群人不支持你去影視，你哥我還是很支持的，就等著看你上電視了。」
「你比我更容易上電視！」
兩人聊了幾句，彭子傑就掐斷了手機，然後拿起自己另一個專用手機撥打了一個數字極為奇怪的號碼，響了一聲就接通，「您好，這裡是接線員001。」
「我是七級許可權彭子傑，請求查看九天背後之人的詳細信息。」
這個機密局是國家的，裡面的究竟有什麼些人彭子傑不知道，但是所有的信息很齊全，包括一些明面上的還有暗地裡的，彭子傑有時候懷疑，機密局裡的人一個個是不是有特異功能，若不然怎麼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那邊的聲音沉默了30秒，然後回答，「對不起彭先生，您的許可權不足。」
許可權不足？彭子傑愣了一會兒，他抿了抿唇，眼眸變深，「請求查看九天公司與國家簽訂的一級機密合約。」
「查看一級機密合約需要五級特權，彭先生，合約內容馬上就會發到您的特殊帳號上，請注意查收。」
彭子傑掛斷電話，帳號提示新的信息，他打開看了一下，嘴角微微勾起，這下帝都有意思了。
【橋美人，有人試圖在查你的信息。】顧溪橋跟江舒玄通完電話，系統突然提醒了一句。
「查我？」她眯眼，「誰啊？」這麼大膽子。
【稍等。】
顧溪橋面前浮現了透明面板，彭子傑的祖宗八代都顯示在了透明面板上。
所以說啊，小統統在，就是這麼方便！
「先放著，敵不動我不動。」顧溪橋瞥了一眼，見不是古武界的，就失了興趣。
彭子傑肯定想不到，他想查的人沒查到，反倒自己的祖宗八代都被人輕而易舉地查出來了，而且對方還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會不會很想哭？
中午，程洲發布了一條微博。
v程洲：《江湖》劇組開機儀式成功舉行，感謝大家的到場！【圖片】
竟然真的開機成功了？這令所有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候一般朋友都會轉發一下以示慶祝，然而他發了開機儀式以後，除了劇組的人，圈子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轉發。
沐星刷到這條微博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對經紀人說，「看到沒有，別看他們笑得這麼高興，等下午就該哭了！」
經紀人也知道風頭，深以為然。
他原本以為《江湖》都熬不到開機儀式，現在竟然順利地進行開機儀式了，不僅成功舉行了開機儀式，一個關於《江湖》劇組的話題榜也成功上了熱門，如同上次一樣，裡面的一個默默無聞的一個叫「寧晴」的女星突然間就火起來了。
製作精美的定妝照，加上精緻妖艷的臉龐，十分吸粉，寧晴原本一百多萬的粉絲瞬間就到了五百萬。
沐星提醒自己不要刷微博，然而越是提醒越是控制不住，他彷彿自虐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刷著，黎鈺每一部劇都會火一次，這沒什麼，但是那個寧晴也火了！
一個原本就一百萬粉絲的沒有名氣的人，瞬間就竄上去了，而他微博的粉絲也才不過五百萬！
眼紅！沐星也很眼紅，然而還是忍住了，他告訴自己，這個劇組沒前途，這些人笑得越開心摔得也越慘！
這樣一想，他心裡立馬就平衡了。
等到下午的時候，《江湖》劇組不僅沒有被人打壓的意思，他們還順利拍了第一個鏡頭，劇組裡的每一個人都發了一條微博，被粉絲圈到了一起。
這個劇本沒有原著，不存在所謂的原著粉，但是現在看來依舊很火。
程洲不愧是程洲，無論拍什麼，必定是拍一部火一部。
這個時候，沐星也有點急了，不過他想著的還是彭子嫻，於是開口，「他們熬不了多久了，最多明天！」
經紀人看著程洲那條沒被幾個圈子裡的人轉發的微博，點頭，「我也覺得。」
終於等到了第二天，《江湖》劇組不僅好好的活蹦亂跳的，他們甚至還發了一個小視頻。
這下沐星終於感到不對勁了，在他看到彭子嫻發的那條微博之後，更是控制不住打碎了手邊的馬克杯。
v彭子嫻：恭喜程導！//@v程洲：《江湖》劇組開機儀式成功舉行，感謝大家的到場！【圖片】
彭子嫻露面後，好像是打開了一個什麼機關，只要是跟程洲又一點兒關係，都過去轉了那條微博，知道圈子裡所有的人都去轉發一條微博是什麼感覺嗎？
那就是，一時之間，《江湖》的人氣獨一無二！
寧晴在電影還未開始的時候，就一炮而紅！
沐星看著劇組火熱的程度，低聲罵了一句，然後開口，「還愣著幹嘛，打電話給程導，說我們檔期調過來了！」
早知道會這樣，他怎麼也不會離開劇組！沐星看著寧晴蹭蹭蹭往上漲得粉絲，不說女主，連那些裴驕都火起來了，心裡一陣又一陣的悔意，恨不得回到昨天去打醒自己！
經紀人忙不迭地拿出手機，然後撥打了程洲的電話。
看到電話的時候，程洲正在看著鏡頭，本來想掛的，但是看到這個人的名字，很壞心眼的接起來了，「沐星調開檔期了？」
「是啊程導，我們又可以合作了。」經紀人笑得一臉的奉承。
「真是抱歉啊，我們的男二有人選了，知道伊俊羽嗎？就是那個人氣小天王，」程洲靠在椅子上，懶洋洋地說著，「昨天他給我打電話，聽說我缺個男二，立馬就來了。」
經紀人尷尬得臉紅一陣青一陣。
「砰！」沐星踹翻了眼前的桌子，「狗東西！」
「沐星！你能不能理智一點！」經紀人面容嚴肅了一下，「你昨天說的彭子嫻的事兒是真的嗎？」
「那個人是政要人物，你說真的假的？」沐星也在奇怪這一點，為什麼程洲一點兒事都沒。
經紀人想了一會，臉色更黑，「那只能說明一點，程洲背後的人，比彭子嫻更不能惹，你暫時還是別到程導面前晃悠了，我怕他一個不高興，你的影視生涯也就毀了。」
沐星顯然也想到了這點，他是真正將落井下石這一點做了個透，眼下被經紀人點醒，才知道後怕，於是抬頭，「我現在怎麼辦？」
「怎麼辦？夾起尾巴做人吧。」經紀人嘆氣。
如果昨天沒有離開劇組，現在自己微博上的粉絲也該過千了吧？現在好了，得罪了程洲，以後不知道多少人為了討好程洲而給他臉色看，一想到這裡，沐星就覺得自己的內心在滴血，一陣陣的抽疼！
每每潦倒的時候一想起這件事，他就悔恨不已。
然而，再怎麼後悔，世界也是沒有後悔葯賣的。
這一邊程洲掛了電話，老劉不由鄙視地看他一眼，「難道不是你打電話給伊俊羽的？」
還伊俊羽給他打電話，聽說他缺個男二，立馬就來了？程洲你怎麼就不上天呢？
「都是打電話，一樣一樣。」程洲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臉紅，「看鏡頭。」
這一場是黎鈺跟寧晴的對手戲。
老劉想了想，然後感慨，「這個寧晴，運氣真好。」
是的，她運氣很好，好的劇本，好的樣貌，好的機會，熱門話題，她一樣不缺，娛樂圈像她這般運氣好的人不多，她完全可以因這部戲而躋身於娛樂圈的一線明星。
「運氣確實不錯。」程洲也感嘆一聲，不說寧晴，就說蘇午，運氣也不是一般的好。
世界上那麼多懷才不遇的人，偏偏就這兩個人，被顧溪橋選中了，這部電影過後，不僅是寧晴，就是蘇午，也要成為一個紅編劇，以後的邀約也是一個接著一個的。
看著鏡頭裡的寧晴，看著黎鈺，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她沒有說話，就用那雙明妹的眼睛看著前方，眼神極為空洞，即使是通過鏡頭，他都能感受到來自她的悲傷的氣息。
「這個寧晴很有天賦！跟黎鈺對戲的時候，竟然沒有被壓下去！」老劉的深情非常激動，「我就說老程你的目光不會錯！」
黎鈺是圈子裡最不可爭議的影帝，知道他的粉絲為什麼這麼忠嗎？因為他的演技已經達到了一種出神入化的地步！就算是影后在他面前也會有被壓戲的情況，這種演技好長得有好看人品又好的影帝誰不喜歡。
連外國大片的電影劇本也都一本本的往他手裡塞。
程洲也覺得寧晴演技不錯，但是這個時候，他想起的卻是另一個人，立馬咬牙切齒。
「等你看到一個天天跟黎鈺飈戲的人，你就不會這麼想了！」語氣憤憤。
「天天跟黎鈺飈戲？」老劉一愣，「小宋演技提高了？」
「什麼小宋，是……」眼角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程洲氣得哼了一聲，「你看，她來了！」
老劉朝程洲指的方向一看，然後瞬間就愣住了。
老實說，第一次見到寧晴的時候他就被她的美艷驚艷到了，畢竟寧晴突然間這麼火，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娛樂圈長成她那樣好看的很少，即使是放在國際上，寧晴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他都不明白為什麼她沉寂三年了還沒火起來。
然而此時看到站在門邊的那個女生，他才覺得，哦，竟然還有跟寧晴不相上下的，甚至於眉眼比寧晴還要精細。
兩種不同類型的女生，沒有可比之處。
她似乎是低頭看著懷中的白狗，慢慢朝前走著，直到進了劇組，她才微微抬頭，近十一月正午的陽光正好，此時卻黯然失色，墨發素衣，陽光為她染了一層淡金色的光芒，眉目如畫，當真是無法用世界上的任何一種語言來描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