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9章

發佈時間: 2024-02-22 15: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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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捉)

齊真低頭看了看自己, 迷茫怯怯看著他:「可是我要上課了。」

喻景行沒有摁住她, 一溜烟跑了, 穿著小猪拖鞋差點啪嘰平地摔。

老男人真的是頭疼。

他要送妻子上學, 被她嚴詞拒絕,只好叫孫姐送她。

齊真摸摸他精悍的短髮,低頭親他的唇,身上有股奶乎乎的香。

年輕的女孩子穿著灰色百褶裙和白短襪, 套了一件淡粉色的衛衣,乳白色的字體寫著「Anti SoCIAl SoCIAl Club」。

喻景行捏了捏眉心。

少女露出的小腿纖細而筆直,跪坐在他身上,岔開腿。

她背著挂了卡通挂件的書包,捧著他的臉啄一下, 得意洋洋軟乎道:「嗯,可是老公被人拍到怎麽辦呀?」

她戴著遮陽的漁夫帽,對空巢老人揮揮手:「我走啦。」

等孫姐火速到達,把小蘿莉拎走,她還在對喻景行揮小手。

真的很叛逆。

但比他年輕時好多了。

起碼懂得要回家,也知道自己有老公。

她走了, 喻景行點了根烟。

男人修長的手指夾著烟蒂, 坐在落地窗邊慢慢吞雲吐霧, 神色疏淡而平靜,看不出想什麽。

他是抽烟的, 不過自從娶了嬌妻後, 抽得越來越少。

即便有也是避開齊真, 換一件衣服,不敢給她聞見烟味。

她聞見烟味會不舒服。

他打個電話讓助理送點新鮮的蔬菜和魚蝦,準備給她做晚餐。

助理還沒送到,齊真已經打電話給他。

電話另一邊比較嘈雜,但她的聲音還是很清亮:「今晚不回家吃飯啦,和新同學約好出去玩,我晚上自己打車回來。」

空巢老男人:「……」

喻景行溫和微笑:「注意安全,玩的開心。」

齊真捧著臉,美滋滋:「老公我愛你!」

等助理送來蔬菜和魚蝦,喻景行把大部分都放進冰箱,給自己做了一份鮮蝦沙拉,調好dressing,配上一杯紅酒。

他拍了個照發朋友圈。

喻景行:[圖片]晚餐

圈內好友紛紛點贊。

霍海沅:你老婆呢?

喻景行回復霍海沅:上學。

霍海沅:唉,我老婆天天在家陪我,最近懷孕了,嘿。

喻景行回復霍海沅:……

周昀臣:哈哈熊孩子上學去了?這麽用功?走了也好,明晚泳池par走起[捂嘴][捂嘴]

喻景行根本沒搭理。

陳驁:一個人好,享受片刻寧靜。

舒顔 回復陳驁:你進書房,我們好好談談,關於這段婚姻。

陳驁:cnm喻景行

喻景行回復陳驁:[微笑]

……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給他點了個贊。

過了十分鐘,發覺沒有然後了。

其實她今天雖然沒和老公說好,但是打算要回家的。

只是出了點變故。

上課時候,教練教她游泳:「小姑娘,你要舒展自己的身體,像我這樣……」

齊真認真撲騰兩下,咕嚕嚕咕嚕嚕往下沉。

撈上來繼續學習,撲騰了教練一臉水花。

咕嚕嚕咕嚕嚕,嘩啦啦,繼續沉船。

反復十幾次,齊真嗆到了好幾口水,一臉認真繼續咕嚕嚕沉船。

教練像是老了五十歲。

他丟給小姑娘一個游泳圈:「小姑娘先自己玩一會兒吧。」

她抱著游泳圈游來游去,游去游來,浪花咕嚕嚕。

游泳圈不小心脫手,飄到深水區,由於身高不够,她沒發現界限差別,努力去够游泳圈,墊脚走兩步水就淹沒到鼻子。

她嗆了好幾口水,胸口發悶,被人從背後拽住手腕,帶著往淺水區游。

是附近的京紫察覺不對,很快游過來,把她帶回去了。

齊真趴在京紫懷裡,驚魂未定:「嗚嗚嗚,差點喘不過氣了。」

其他幾個女生都圍過來,七嘴八舌關心她,還有人給她喝了一點溫水和奶糖。

其實齊真沒什麽,但別人的關心總要禮貌回應。

一個女孩子忽然問她:「你真的結婚了?」

齊真其實不認識她,還是點了頭。

那個女孩子就說:「我還以爲是你瞎說的呢,系花結婚了,估計一大票男生都酸死。党學長那群人還編排你老公。」

有個穿蕾絲泳衣的女生認同:「是啊,有點過分,一直說你老公是那種矮挫醜的中年商人,只會送禮物討好小姑娘。」

對此,齊真是懵逼的。

首先,她不知道自己是系花。

其次,從哪裡看出來她老公矮挫醜?

知道真相的京紫不方便講話,只聽齊真辯解說:「他身高就……還好吧?」

1米88算矮嗎?

那她可能是侏儒……?

京紫不知道要不要提醒她,這麽委婉的說話人家肯定覺得是無力辯解啊。

但也不可能站起來爭辯什麽我老公一點都不矮不醜,有點小題大做的感覺,畢竟都沒什麽惡意。

齊真說:「而且他不醜的。」

那幾個女生彼此看了一眼,面面相覷,也不說信不信。

對於不熟的人,齊真比較內向,也不會解釋太多。

那幾個女生就請她晚上一起唱歌看電影。

齊真覺得自己大一荒廢太多了,都沒怎麽交朋友,而且這幾個女生剛才都關心過她,猶豫一下還是答應了。

她們去了Gmall所在的廣場吃飯,又帶著齊真一起逛街聊天。

女生間要做到一般交好其實很簡單。

齊真雖然長得漂亮,但沒什麽攻擊性,軟綿綿的比較內向。

由於是學生党,一起吃人均一兩百的餐館已經不錯,所以就跳了一家粵菜老字號。

齊真跟著她們邊吃邊聊,嘴裡鼓囊囊塞了拿破侖,聽著關於晚上的電影。

蕾絲泳衣說:「霍海沅第一次主演電影誒,我雖然不是他粉絲,但還是想看看。」

另一個女生捂嘴道:「不是說喻景行有特別出演嗎,就兩三分鐘大概,估計爲了這個去看的人也不少。」

齊真咳嗽兩聲:「……」

她還真是完全不知道。

京紫給她拍背:「怎麽又嗆到了,你當心點啊。」

她給齊真夾了一塊鮑魚。

蕾絲泳衣嘻嘻笑:「肯定的咯,聽說他在裡面客串霍海沅他叔,我要被笑死了。」

《家有叔長》是一部喜劇片。

霍海沅飾演的男主是個雙性戀,剛開始喜歡上一個體育生,然後又喜歡上學園的校花,反正是個情路坎坷,但又十分戀愛腦的人設,前後加起來喜歡過十幾個人,全都因爲各種奇葩的理由無疾而終。

喻景行經過化妝,還有演技加持,穿著花裡胡哨的潮牌。

但與新潮的外貌大相徑庭的事實是,他飾演的小叔是封建大家長的一員。

由於霍海沅富家公子的身份,滿心利益的校花答應和他。

小叔往桌上丟了五百萬現金,微笑:「你配不上他,和他分手,這五百萬都是你的。」

校花迅速接話道:「我的愛情只值五百萬嗎?」

小叔說:「六百萬。」

校花咬牙:「我愛他我不會放弃他!」

霍海沅感動得熱泪盈眶。

小叔漫不經心吸著烟,嫻熟吐烟圈,閉眼極淡笑笑。

他在烟灰缸裡碾烟頭,吊兒郎當把腿擱上會議桌,發出很重的響聲:「最後一次,八百萬。」

校花轉頭掩面哭泣:「成交!對不起,你忘了我吧!」

……

齊真:「……」

儘管小叔只出現了三五分鐘,但却是整部電影的記憶點之一。

她的關注點很歪,驚奇:「喻景行居然會吐烟圈。」

蕾絲花邊說:「你肯定不是喻景行粉絲。我聽說他剛進娛樂圈那會兒,不止一次被狗仔拍到邊開車邊吸烟,但後來就很少了,會吐烟圈也不是很奇怪的事吧?」

齊真就說:「呃,但看起來不正經,流裡流氣的。」

她覺得有點害怕,因爲她老公不是這樣的。

在周圍女生越來越不友好的目光下,京紫捂住她的嘴:「不,你不想再說了。」

齊真睜大眼睛,困惑:「嗚嗚嗚?」

京紫就解釋說:「她不是故意的。」

她們逛了一會兒廣場,倒是也沒買什麽,但很多品牌的東西看看也很愉悅。

齊真又看見了喻景行的名表廣告,還有巨型的廣告牌。

其中一個女生對著男神的廣告筆芯,一群人嘻嘻哈哈的。

她駐足一會兒仰頭看他,像是一隻流浪猫,耷拉著尾巴。

她其實有點想老公了。

買不起的東西逛多了也沒意思。

本來是想去夜店蹦迪,但考慮到有人不喜歡,所以就選擇了唱k。

齊真點了好幾首封坦之的歌,看著MV流下了彩虹色的瑪麗蘇泪水。

她的聲音很軟很好聽,但在唱歌的時候顯得中氣不足,再搖滾的歌都像是兒童民謠。

她被哄著喝了一點鶏尾酒,有點上頭,給喻景行發自己唱歌的語音。

喻景行戴眼鏡看著報紙,收到了嬌妻的微信。

點開語音。

齊真:[轉文字:每個暗夜裡都想你~哦啦啦,死了想要你~~我在瀚海微瀾邊仿徨~哦啦啦啦啦啦!]

她的聲音像是含了蜜糖,軟軟輕飄飄的,所有音節都沒踩准。

她老公頭疼。

喻景行立即回復:[在哪裡?]

齊真就告訴他。

喻景行:[又不聽話,喝酒了?]

齊真哼,再也沒理他。

包厢裡,有個女生點了《笑問蒼生》的片尾曲《辜負》。

MV畫質有點舊了,開頭是琴師在扁舟上撫琴。

他的長髮漆黑瀟灑,束在腦後,而朝華公主坐在烏篷頂對酒當歌,穿著似火的紅裙墊脚翩翩而舞,纖細脚踝上纏著一對精巧的鈴鐺。

齊真捂著臉,忽然拍了一下桌子:「老公我不允許你——唔!」

京紫捂住她的嘴,不好意思的對大家說:「她醉了,她喝兩口就會醉。」

齊真嬌滴滴的委屈,含糊:「嗚嗚嗚。」

京紫忍不住捏了幾把嬰兒肥,繼續捂著她的嘴。

大家也沒當回事。

出了包厢已經快淩晨了,齊真抿了好幾口酒,臉紅紅的好興奮。

她發現手機有老公的未接來電。

她把電話打過去,紅著臉撒嬌:「小叔叔。」

「……」

對面無奈,教育她道:「你好好說話。」

他說:「發個定位給我。」

齊真不知道說什麽,就乖巧低頭髮定位。

出了廣場,她們還想去附近的一家深夜烤肉店,齊真就看見自己家的車停在顯眼的地方。

她扭頭看她們,抱歉道:「我老公來接我了,我得先回家了。」

齊真問京紫:「要不要讓他送你一程?現在很晚了。」

京紫想起喻景行疏淡的眼睛,還有無形的壓力,在他面前連齊真的臉都不能捏。

除了齊真以外,所有人都知道她老公對她占有欲很强。

她摸了摸小蘿莉的嬰兒肥,哄道:「你去吧,我還想吃烤肉,過馬路當心。」

齊真和她們揮別,踩著輕快的脚步開了賓利的車門。

衆人隱約看見裡面有個高大的男人給她拿包,又低頭和她接了幾秒吻。

兩人簡短說一句,她老公很快發動車子開走了。

有個女生就說:「哇……」

蕾絲泳衣酸溜溜道:「哇哦……我們還是吃烤肉吧。」

……

齊真還穿著她AntisoCIAl的奶粉色衛衣,在車子裡不太I安分。

小蘿莉被喻景行親過以後,安靜一會兒,又開始唱歌。

「每個暗夜裡都想你,辜負到底是誰的罪啊啊啊啦!」

車子慢慢刹車。

喻景行從抽屜裡拿出一塊抹茶巧克力,塞她嘴裡。

男人摸了摸她的臉,示意安靜。

齊真睜大眼睛,繼續很認真唱歌:「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嗯嗯嗚!」

喻景行:「……」

這個商場離家裡不遠,齊真有點醉了,被他打橫抱出來,灰色的百褶裙在這個姿勢有些短了。

齊真還往他懷裡凑,帶著酒心巧克力的味道:「老公嗚嗚嗚啦!」

喻景行把她帶到客廳裡,低頭堵住她的唇。

老男人把小姑娘按到玄關的墻邊,等她仰頭看他,帶著孺慕和依賴。

他低頭擒住水果軟糖一樣的唇,唇舌交纏,雖然幷不激烈,但有些動情。

他們有好幾天沒做了。

她就像個小孩子,剛結婚那幾天對性I事有些興趣,纏著他要做,但越往後就興趣不大,注意力被轉移的特別快。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撩撥兩下又溜走,用無辜的眼神看著他,咬手指說什麽也不肯答應。

輕吻完,齊真的眼睛亮晶晶,就還想開口。

喻景行有些無奈,教育她:「不准唱歌。」

她有些委屈,沮喪耷拉著尾巴。

可是她唱歌難道不好聽嗎?

百褶裙底下有奇异酥麻的感覺。

她眼神迷離的看著喻景行,咬著唇悶哼。

她身上的AntisoCIAl衛衣皺巴巴的被卷到一半,可憐兮兮的叛逆著。

她被抵在墻上驚喘,攬住男人的脖子滿面暈紅,呼吸起起伏伏,額角都是細密的汗珠。

他戴著婚戒的那隻手,輕撫小姑娘的臉頰,低頭吻住她。

唇舌交纏間,她覺得有點疼,但唇上的溫柔觸感,很好的中和了剛開始的异物感和不適。

似乎有什麽觸感提醒了她。

齊真忽然睜大眼睛,像是含了一汪春水,沒有力氣。

小蘿莉看著他,委屈咬唇:「你……是不是沒戴套。」

夫妻事做多了,今晚又這麽混亂,百褶裙皺巴亂糟的翻起來,白胖次吊在脚踝上。

縝密的老男人也忘了。

她輕軟推他,眼泪汪汪:「那你出去呀。」

喻景行自製力還可以,但也抵不住這樣亂來。

她的身體一點都不放鬆。

他在齊真耳邊低喘,哄嬌妻:「出不去,寶寶。」

她清純又羞澀,帶著些天真的大膽。

再克制的男人也難免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齊真開始扭來扭去,泪花在轉圈圈,承受著,腦袋裡放白茫茫的烟花。

小天使和小惡魔打了一架,居然不分勝負。

第三十九章

齊真實在體力太差, 在墻邊根本站不穩。

最後她老公還是把她抱到了就近的沙發上, 齊真已經半條命去掉了, 只會目光渙散的嗚咽,汗濕的長髮微粘脖後, 埋在他懷裡不說話。

她的脖頸顫抖著,喉間是輕軟的悶哼。

不知道有多久,但他今天不若從前克制沉穩。

齊真皺眉吸吸鼻子。

就因爲沒有戴套嗎?

她嗷嗚一口咬住他的脖頸, 滿臉暈紅,撒嬌道:「你……你不准弄在裡面。」

……

原本齊真一向以爲,喻景行是沒有多少欲望的男人,在那方面約法三章, 比誰都要克制嚴謹。

幸好她的話喻景行聽進去了。

齊真破罐子破摔, 最後被他抱著去浴室來了一次,居然也挺配合。

就是咬著唇不肯叫。

喻景行加重一點力道, 她又求饒。

腦袋昏昏沉沉的, 其實不太清晰。

被弄得腦中開出一片搖曳花海,渾身都洋溢著嬌滴滴的氣質。

睡前還軟綿綿的, 讓喻景行給她穿好睡裙,就挂在他懷裡, 親親抱抱。

男人給她唱搖籃曲,真寶像是一只小乖猫蜷著疲倦的身子,眼皮都耷拉下來, 還記得往他懷裡靠, 粘人得要命。

老男人喜歡被嬌妻粘著, 心化成了溫水,忍不住握著她的小手說情話。

微礪乾燥的大手慢條斯理把玩著柔軟的小手,老公微笑低柔問她:「我的寶寶爲什麽這麽可愛,嗯?」

她害羞的埋頭,不說話。

她扯了扯喻景行,昏昏沉沉說:「那、那你給我講你年輕時候的故事,好不好?」

喻景行却淡道:「沒什麽好說的。」

齊真睜大眼睛,據理力爭:「說一個呀,不然我睡不著。」

儘管她已經困得眼皮打架,不太有說服力。

但喻景行還是妥協了。

他撫摸著年輕女孩緊綳的肌膚,平淡溫和道:「我少年時因爲在學校酗酒,被教導主任罰站六個小時。遇見過一個小孩……」

齊真被嚇到了,只是不說話。

染銀髮打架抽烟,酗酒無證駕駛的社會哥。

她玩著自己的發尾,沒什麽精力,隨口問道:「小孩怎麽了?」

他笑了笑說:「被家裡人剃成光頭。我甚至難以分辨是男孩還是女孩,蹲在地上哭得很傷心,眼泪特別多,嗚咽不停。」

男人說:「聽小孩爸爸說,醒過來發現自己成了光頭,就開始哭。」

喻景行微笑道:「那時候我覺得,好像每個人都有受挫的時候,在外人看來實在沒什麽。」

齊真想了想,中肯說:「要是個女孩子,突然變成光頭真的會崩潰的。」

喻景行輕描淡寫:「這麽小的孩子,什麽都不懂。」

她拉下臉,乾巴巴說:「哦,後來呢。」

喻景行說:「睡覺了。」

齊真氣鼓鼓:「但是但是……」

老男人關了燈,撫了撫她的臉,溫柔道:「晚安,明天下午讓孫姐送你。」

齊真在黑暗中睜大眼睛,扯扯他:「那你幹嘛呀?」

老男人閉眼,淡道:「不是不要老公嗎。」

但他可以在家休息一整天,齊真還是會有點酸的,她不喜歡上課。

老男人完全沒想到這個點,由於代溝的關係,以爲她在害羞。

齊真不說話,他才道:「給你洗衣服。」

能送乾洗或者機洗的都沒關係,有一部分得手洗。

其實也能讓傭人做,或者齊真自己洗,但他閒來無事,也實在捨不得她動手做家務。

齊真不說話了,臉開始發紅,囁嚅道:「怪不得我想……算了。」

她蔫巴巴的,有些困困的:「可是這樣你會慣壞我的呀。」

小姑娘認真舉例子:「以後行哥不在我身邊,要給我脖子上挂一塊餅,我才可能活下去。」

喻景行把她抱在懷裡,慢慢拍著後背,哄小孩睡覺:「我不會離開你。」

齊真的眼睛有點紅。

可能是做完那種事容易感xin,她在男人寬闊的懷中閉眼,也不說話了。

然後她軟軟掙扎一下,從被子裡蠕動出來,轉過身自己團著被子睡覺。

呼哧呼哧,香香甜甜的。

喻景行捏了捏眉心:「……」

小蘿莉不肯睡在他懷裡,她一直更習慣自己蜷著睡覺,很乖很安靜。

老男人却喜歡抱著香軟的小嬌妻睡覺。

……

齊真第二天中午才醒過來,面色蒼白的躺在牀上,蜷著身體沒精神。

喻景行拿了體溫計給她量,有一點輕微的熱度。

他摸了摸齊真細嫩的臉,親吻她的額頭,哄她:「帶你去醫院。」

她搖搖頭,不想說話,把自己埋進被子裡,只露出一雙耷拉的大眼睛。

哄了幾句,不肯點頭,縮得只剩下一對半月眼。

她累著的時候眼皮有三層,顯得眼睛特別大,很可憐的樣子。

齊真似乎對醫院有種天xin的抗拒,反正就是不想去。

喻景行不捨得勉强她,給她吃了點粥,又就水吃了退燒藥。

她睡了兩個小時,感覺好多了,熱度也退了,就是臉色有點蒼白。

齊真爬起來,攏了攏淩亂的長髮,坐在牀沿發呆,伸手摸了摸小腹。

準備去上學。

喻景行拿她沒辦法:「今天不去了,在家裡休息。」

齊真搖搖頭,之前已經有半天沒上課,現在退了燒,其實好多了。

她就說:「沒關係的。」

喻景行摸了摸她的腦袋,知道她堅持,溫柔道:「我讓助理下課接你回家,等在你們教室樓下。」

她乖巧點頭。

其實今天課不多,齊真除了有點沒精神,臉色也蒼白著,其他的還好。

上完第一節課,她接到了一個久違的來電。

來電顯示「媽媽」。

自從上次鬧得不愉快,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齊真都不知道怎麽和她相處。

結婚的事告訴了爸爸,告訴了奶奶一家人。

只是沒有和媽媽說。

喻景行對於她的做法不置可否,大多數時候都很縱容,却絕對不是完全溺愛。

他知道齊真母親的事,所以也不捨得逼她。

喻景行和她約定好,最遲婚禮上需要見到她的母親,不能無限期的不肯交涉。

洛臨珍應該過得不錯,朋友圈每天都有曬珠寶首飾,還有和牌友喝下午茶買奢侈品。

在微信和她訴苦許久,得不到太多回應之後,再也沒有找過女兒。

她猶豫一下,跑到樓下的花圃邊,披著外套接電話。

洛臨珍的嗓音還是溫柔動聽,永遠維持優雅。

母親說:「我快到你公寓門口了,給你帶了點吃的用的,下了課就回來。」

齊真想了想說:「我已經搬出去,您別麻煩了。」

母親皺眉,猶豫了一下,把袋子放在副駕駛,在電話那頭問她:「……八卦雜志上的,是不是你?」

齊真楞了楞,問她:「什麽八卦雜志?」

洛臨珍似乎鬆了口氣,坐在駕駛位上紅唇輕啓:「你姜阿姨不是愛關注明星嗎,下午茶時候也愛聊。」

她本身是不愛關注娛樂圈的。

洛臨珍說:「我翻娛樂雜志頭條上,說國際影帝帶妻子逛商場,十指相扣,還說什麽甜蜜萬分,一擲千金,總覺得像我女兒。」

齊真的臉有點蒼白,動了動唇,直接承認說:「……是我。」

洛臨珍很久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女人才道:「你下課,我來接你吃飯。」

沒說完就挂了。

齊真垂下眼睫,拿了手機上樓。

她給喻景行打了個電話,盯著自己的脚尖:「我媽媽要來接我吃飯,您不要叫助理接我了。」

喻景行說:「注意安全,可以帶你媽媽去榮寶軒。」

齊真嗯一聲。

下了課,李媛媛問她要不要一起晚餐,齊真搖了頭說:「不了,我媽媽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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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洛臨珍教學樓的位置,母親的紅色寶馬車果然停在那裡。

洛臨珍和齊真長得是很像的,二十二歲生的她,現在四十出頭的年紀,保養得宜,說她三十也有人信。

只是她比小女兒更精緻一些,比起齊真的嬰兒肥,女人臉上沒有太多肉。

脖頸細長白膩,眼尾微微上挑,有些高高在上的氣勢,紅唇如火一樣美艶。

算一算,可能只比喻景行大幾歲。

李媛媛和洛臨珍打招呼,得到了優雅體面的回應,心裡多少有點驚訝。

她從來沒聽齊真提起過她媽媽,也沒想到,齊真媽媽是這麽美麗的女人。

年輕時候肯定更迷人一些。

洛臨珍知道女兒不能受風,看她蒼白的臉色,把空調調到最低。

她問齊真:「喻景行呢?」

齊真低頭道:「他有事情,讓我們去榮寶軒。」

洛臨珍反笑,語氣溫柔却冷淡:「你告訴你爸和奶奶,就是瞞著媽媽。倒是我養的好女兒。」

齊真說:「你不是過得很好。」

洛臨珍當初嫁給齊兆遠,除了是彼此的初戀之外,不外乎也有齊家有錢的原因。

她後來發現自己太天真。

因爲齊家再有錢,錢也都在齊奶奶手裡攥著。

兒女都成年了,不論多少也都有出息。爺爺齊振華去世前留下的訓I誡還在,不容許兒女有手有脚,再拿家裡的錢揮霍。

齊兆遠又是耿直板正的xin子,打扮的乾淨錢够用就好,對生活上沒有多少要求。

哪裡像她,定期要美髮美甲,護膚品必須得是貴價的洋貨,閨蜜多買個奢侈品包包,她都忍不住嫌弃老公沒用。

她也受不了丈夫一心鑽研學術,不僅沒錢,還沒時間。

所以齊兆遠找了份高中的教職工作,也不當班主任,拿的錢雖然不多,但陪著她的時候多了好些。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滿意。

冶艶漂亮的臉,欲壑難填的心,終究難以平凡度日。

但齊真不一樣。

洛臨珍即便凉薄至此,對小女兒還抱著一份珍視,所以才肯花時間操心她。

從小到大和齊奶奶的矛盾,都是由真寶的教育引起的。

齊奶奶厭惡洛臨珍成天讓真寶學芭蕾,學畫畫,很小就參加少兒演出活動,把孩子弄得十分內向。

洛臨珍却覺得,這就是女孩應該擁有的童年,不然長大一定少了優勢。

於是婆媳互看不順眼,齊兆遠就像雙面膠。

只有真寶什麽都不懂。

她幼兒園和小朋友玩游戲,結果人家小朋友頭上的虱子跳進她頭髮裡了,疼癢的嗚嗚直哭。

夜裡一家人趁著熟睡把她抱出來,悄悄給她把滿頭漂亮的自然卷剃光了。

真寶早晨起牀,呆呆摸到自己的光頭,發現她沒有頭髮了。

嗚嗚嗚的哭,肉嘟嘟的手一直在摸頭,不明白爲什麽睡個覺就沒有頭髮了。

齊爹沒辦法,只能把她抱去學校照顧。

那段時間,是洛臨珍和婆家人最親密的時候。

因爲大家都想方設法哄真寶開心,不想去跳舞課,也能耍賴成功。

洛臨珍到了這個年紀,回憶起最初的時光,還是忍不住微笑。

枕邊躺著啤酒肚的老男人,睡覺得時候有味道,打呼很響,吵得她幾次三番失眠,精神抑鬱起來,坐在牀邊一夜都沒合眼。

但洛臨珍早晨還是要打起精神,笑著面對丈夫和繼女,才能得到起碼的尊重和善意。

所以面對女兒的時候難免鬆懈下來。

他們上了榮寶軒頂樓的包厢,接待的是餐廳經理,也知道女孩子是他們老闆娘,所以盡職盡責。

洛臨珍拿著菜單翻兩下,放到桌上。

她對齊真說:「面色這麽白,肯定又生過病。你嫁給那個大明星是好,我不會反對你,但至少多請幾個保姆傭人照顧,怎麽比跟著媽媽的時候身體還差。」

齊真低頭喝茶,輕聲道:「我沒有,也不需要請人照顧。」

洛臨珍看包厢裡沒人,就對她推心置腹說:「你早點養個孩子,生出來媽媽給你帶。」

她非常耐xin:「不要管現在上不上大學,是男人都會花心。」

女人看著女兒漂亮的側顔,又說道:「特別是娛樂圈的男人,還是國際影帝,我查了他的百科,不知道拿了多少國際上的獎項,見過不曉得多少環肥燕瘦的女人。生了孩子你才能穩住。」

她生齊真傷了身體,病根也落下了,這件事只有齊真不知道。

齊兆遠很明白,洛臨珍可能這輩子也不會有第二個孩子。

齊真習慣了,沒什麽不開心,只是對她說:「您看菜單吧。」

洛臨珍食欲不大。

最近方庚幾天沒回家,她去公司查了幾次崗,秘書那邊也沒交代什麽,現在心裡空虛得沒著落。

上了點菜,但經理進來說:「請問,是哪位夫人要喝酒?」

洛臨珍說:「都喝一點。」

齊真嫁人了,也算是長大了,喝一點也沒事。

經理抱歉道:「我們老闆說不能供酒。」

齊真說:「給我媽媽上一瓶,我不喝。」

經理禮貌道:「好的,您稍等。」

洛臨珍在心裡點頭,臉上也不露出來,還是那副樣子。

她給女兒夾了菜,看著她每樣吃點。

她抿了一口紅酒,說道:「你舅舅最近生意困難,欠了三百多萬,你叔叔總不回家,我急得焦頭爛額,也沒辦法。」

齊真不說話,她知道母親的意思。

過了一會兒,齊真才低頭道:「我幫不了您。我能花的只有奶奶給我的零花錢,還有寫恐怖小說的稿費,填不了那麽大的洞。」

洛臨珍知道不應該逼她,但弟弟那兒事情著緊,對方說還不了債就把他的手脚都剁了。

那種人,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她也駡了弟弟好幾次,但他總是死xin不改。

她有什麽辦法?

父母早逝,把小兒子托付給長女,家裡從前薄有積蓄,也被弟弟花光了。

她只剩下真真和弟弟兩個真心的親人。

洛臨珍胸口起起伏伏,把筷子放在桌上:「我知道你不喜歡你舅舅,但總得試試,那個大明星這麽寵你,給你買包買鞋都不止這點錢,聽說他住的別墅都上億了。」

她又緩和語氣,說道:「實在不行,媽媽也不勉强你。」

比起弟弟,她更不願意再讓女兒疏遠自己。

這幾百萬買了親情,真是不值得。

她寧可回去再求方庚,實在不行就先把車和首飾賣了,加上她攢下的錢。

齊真正要說話,門敲了兩下,被從容推開。

喻景行緩步進來,伸手摘下墨鏡,露出深棕的眼睛。

男人對洛臨珍微點頭,氣質儒雅紳士,臉上沒有多少笑意。

洛臨珍似乎楞住了。

直觀體驗,喻景行比她女兒高太多了。

齊真有些驚訝,站起來道:「你怎麽來了?」

喻景行試了一下額頭溫度,溫柔平淡道:「我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