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禾眨了眨眼睛,臉上快速浮現出憤怒之色。
“那個慕綿芝……壞,她哭,說慕姐姐瞧不起她,說所有人都瞧不起她。
還說,慕姐姐讓人孤立她,說你故意搶她的風頭。
我氣不過,上前理論,卻被她抓着手腕哭。
我覺得不對勁兒,就掙扎,然後就腳下一滑,掉落到池塘裏了。”
沈筠禾把手從被子裏拽出來,十分氣憤的揮了揮。
“祖母,給我請師傅,我要學武!”
下次,再遇上慕綿芝那樣的。
她要一拳下去,打的她滿腦袋開花。
慶國公夫人連忙將她的手塞回去。
“小祖宗,你別想一出是一出了,你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吧。”
慕雲瀾和君老夫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她接着詢問道:
“歲歲,那你臉頰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還有印象嗎?”
沈筠禾仔細回憶了一下,臉上明顯透露出了恐懼。
“我並不會游泳,我記得爹爹說過,掉入水中之後,只要放鬆不掙扎,就能浮起來,然後我不動,就沉底了。
我只記得自己很慌,池塘裏的水也很涼,然後我好像撞到了什麼東西,臉頰並沒有感覺到疼……”
君老夫人皺着眉心。
“那麼深的一道傷口,竟然不覺得疼?”
慕雲瀾開口解釋:
“當時水很涼,整個人都被凍僵了,受傷的位置,的確是會減輕痛感。
老夫人,歲歲臉頰上的傷明顯是被利器劃傷,看傷口的深度和形狀,應該是簪子一類。
歲歲的首飾可都還齊全?”
沈筠禾回到房間,侍女立刻幫她褪了所有的首飾,連同溼掉的衣服,都一併收在了托盤中,以備後續查看。
慶國公夫人連忙上前清點。
“歲歲的首飾是全的,這些都是我今天早上,親自爲她搭配的。”
慕雲瀾眉心微微一緊:
“那問題應該出在慕綿芝的身上,而且,那簪子不是普通的簪子,簪柄應該是中空,被人放了毒……”
她說着,腦海中突然靈光閃過。
她本以爲二夫人帶着慕綿芝來赴宴,爲的就是想讓慕綿芝出風頭,方便後面攀附上一門好親事。
可一聯想到受傷和毒,她才意識到不對勁兒。
想要毀了沈筠禾的容貌,光是用簪子劃傷就足夠了,而且池塘是死水,又是冬季,不會更換,本就髒污,何必下毒多此一舉。
除非,這毒纔是真正的目的。
爲什麼會對着沈筠禾一個毫無威脅的閨閣女子下毒,裏面的原因恐怕就異常豐富了。
君老夫人看到她的模樣,連忙開口追問:
“寒王妃,你可是想到誰纔是真正的兇手?”
她亦不相信,一個小小的慕綿芝,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慕雲瀾有些遲疑。
她雖想到了人選,可都是自己的猜測,並無真憑實據。
一旦說出來,未免有挑撥離間之嫌。
君老夫人卻是一下子明白了她的顧慮。
“王妃,你可還記得老身之前跟你說過的話?
王妃若不記得,老身就再說一遍。王妃救了歲歲,就是整個慶國公府的恩人。
以後但凡有需要慶國公府出力的地方,國公府上下必定竭盡全力。”
慕雲瀾端正了神情。
“老夫人,您這話代表了整個慶國公府?”
“是。”
“那麼這話是對我一個人說的,還是對整個寒王府說的?”
君老夫人輕輕一笑,語氣堅定。
“是對您一個人的許諾,也是對整個寒王府的許諾。”
慕雲瀾心頭微沉。
有些話一旦說出去,那就是一份責任。
“老夫人,我實在是想不明白。
如今的慶國公府蒸蒸日上,又始終潔身自好,保持中立,深受皇上的信任。
不管怎麼看,您都沒有說出上面那番話的必要。”
“王妃,您有小郡王和小郡主兩個被上天鍾愛的孩子,又掌握有朱顏閣,還有皇上御賜的金牌。可能生活的隨心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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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雲瀾一怔,面上露出一抹淺笑。
“鮮花着錦、烈火烹油,若想獲得一份長久的安寧,自然要步步小心,時時謹慎。”
“現在的慶國公府,跟王妃的處境一樣。
迎風直上,百尺竿頭,固然是好。
可船總要靠岸,現如今波濤不斷,暗流洶涌。
若是再不暫且後退積蓄力量,恐怕就只有傾覆這一條路可走了。”
“可我不明白,老夫人爲何選中了寒王府?”
君老夫人目光堅定,帶着看透世事的豁達。
“因爲王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