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話音一傳入耳,李媽媽就覺得兩眼發黑,頭暈目眩到幾乎站不住,她轉身再一次給蘇棠跪下了,聲淚俱下,“世子妃,奴婢這輩子就秋月這麼一個女兒,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您救救小女吧,奴婢這輩子給您當牛做馬。”
蘇棠知道謝柔和南康郡主沒那麼好說話,所以才當着她們的面找王爺要了李媽媽的女兒,沒想到王爺發了話,她們竟然還敢當作耳旁風,要杖斃秋月。
今天她和南康郡主母女是要鬥到底了。
她既然保下了李媽媽,就必須把人保到底。
蘇棠不耐煩道,“行了,別跪了,再跪下去,你女兒真就要被打死了。”
丟下這一句,蘇棠快步出了門,李媽媽連忙從地上起來,快步跟上,其她管事媽媽也內心發憷,要世子妃救不下李媽媽的女兒,那她們的兒子女兒只怕也凶多吉少。
世子妃和南康郡主神仙打架,她們這些小鬼卻要跟着遭殃,她們和南康郡主算是掰徹底了,但願世子妃能穩穩的壓過南康郡主,不然她們一定會死的很慘。
蘇棠三步並兩步往謝柔住的鳳凰苑走去,得虧離的不遠,可即便蘇棠及時趕到,李媽媽的女兒秋月也被打個半死了。
蘇棠快步走過去,聲音凌厲道,“住手!”
她話音落下的時候,婆子的板子還落下了。
一板子下去,秋月被打暈過去。
李媽媽瘋似的撲過去,一把將那婆子推了個踉蹌,跌倒在地。
謝柔就在院子裏,眼神冰冷的看着李媽媽,“你好大的膽子,敢對我院子裏的人動粗!”
李媽媽跪在地上,看着被打的屁股開花的女兒,心疼如刀絞,女兒要是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謝柔冷聲道,“給我接着打!”
蘇棠走上前,眼神比謝柔還要冷,院子裏的丫鬟婆子每一個敢上前的。
蘇棠看着謝柔道,“大姑娘是要把王爺的話當耳旁風嗎?”
謝柔要怕就不會這麼做了,她本就恃寵而驕,再加上她才被太后封爲縣主,許給宋國公世子,她就算犯點小錯,父王還能把她怎麼樣不成?
謝柔瞥了秋月一眼道,“這丫鬟毛手毛腳的,打碎我最愛的茶盞,我杖斃她,是她罪有應得。”
最愛的茶盞……
整個靖南王府誰不知道大姑娘一發脾氣就喜歡摔茶碗,再精美的茶盞只要進了鳳凰苑,能扛過三個月就算是那茶盞命大了。
謝柔雖然氣惱王爺向着蘇棠,不肯聽王爺的話把秋月交給蘇棠帶走,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膽的忤逆王爺的意思,才稍微迂迴了下,搭進去一只茶盞,給自己找個看起來名正言順的理由。
只是這樣的理由也就只能騙騙她自己,根本騙不過任何人。
謝柔鐵了心要杖斃秋月,給背叛南康郡主的李媽媽沉重一擊,蘇棠知道和謝柔來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比謝柔更硬。
蘇棠又朝謝柔走近兩步,勾脣道,“以前南康郡主如何管家的,我本不欲追究,可大姑娘這麼不給我面子,把父王的話當耳旁風,我會讓李媽媽重新盤賬,到時候那些被喫進去的東西可得一個子不落的給我吐出來。”
赤果果的威脅,謝柔咬牙,“你敢!”
她連太后都沒當回事,她謝柔未免把自己看的太緊要了,蘇棠道,“我言盡於此,大姑娘不信就接着打吧。”
蘇棠一臉“你以爲我真的在乎秋月的死活嗎”的表情氣的謝柔想撲過去撓花蘇棠的臉。
不過蘇棠的話,她還真不敢掉以輕心,蘇棠連太后都敢彈劾了,還有什麼是她不敢的?
爲了一個奴婢,讓她娘把這麼多年貪的錢財都吐出來不值得。
不過就是幾個踐婢,那就是她娘砧板上的魚肉,且讓她們再活幾天,遲早一塊兒收拾了。
謝柔雲袖一甩,轉身回屋了。
半夏過去幫李媽媽把秋月扶起來,蘇棠道,“送她回去,再給她請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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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下這一句,蘇棠也走了。
再說南康郡主聽丫鬟稟告蘇棠帶着李媽媽等人趕往鳳凰苑,怕女兒喫虧,匆匆趕來,結果還沒到就遠遠的看到李媽媽把女兒秋月扶走了。
陽光下,南康郡主整個人冷的彷彿冰雕而成。
遠處,二太太三太太路過看到這一幕,二太太唏噓不已,“昨兒太后賜婚,封大姑娘爲縣主,還以爲南康郡主會風光無限,沒想到會急轉直下,好像一下子就失了王爺的心一般。”
說着,二太太道,“好像自打世子妃進門,王爺對南康郡主的態度就不似從前了,實在是奇怪。”
三太太臉上沒什麼表情道,“高估自己的地位,觸碰王爺的逆鱗,她南康郡主的磨難纔剛開始。”
二太太覺得三太太老是說一些她聽不大懂的話,她道,“管家權都被奪了,連牡丹院都不再設小廚房了,還能慘到哪裏去?”
二太太可不覺得南康郡主慘,再怎麼樣,南康郡主也是趙王府郡主,還有右相和宋國公兩個女兒親家,也不怪王爺動怒了,二少爺背後的勢力太強了,強到可以撼動世子爺的地位了,再不打壓南康郡主,王爺遲早要爲南康郡主的野心所傷。
三太太瞥了二太太一眼,“比你能想象到的要慘的多。”
二太太背脊一僵,等她想追問三太太何出此言,三太太已經邁步走了。
那邊快步過來一丫鬟,走到南康郡主跟前道,“郡主,宋國公夫人來了。”
要是平常,南康郡主肯定高高興興的去迎接宋國公夫人了,可現在,她沒那份心情,“去稟告世子妃。”
管中饋可沒那麼舒坦,迎來送往她必須得操心。
可憐蘇棠前腳回靜墨軒,一只腳才踏進去,丫鬟就來稟告說宋國公夫人來了,蘇棠那叫一個抓狂想哭。
爲什麼要讓她管家,她又不想撈那點油水。
她只想歪在小榻上啃着果子看書過自己的小日子啊啊啊。
天這麼熱,讓她這樣來回的跑,她遲早要熱中暑。
蘇棠耷拉着一張苦瓜臉,去二門處迎接宋國公夫人,看到人還得揚起笑臉,不能失了待客之道。
宋國公夫人沒想到前來迎接她的是蘇棠,不過對蘇棠,宋國公夫人也沒什麼好臉色,臉上的笑也假的很。
她兒子突然不舉,四處尋醫,求藥無果,如今只能把希望寄託在賈大夫身上,可賈大夫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唯一知道賈大夫下落的就只有靖南王世子世子妃,她求上門來,竟然一點面子不給,把診金送回給她了。
逼的她只能求太后保媒,讓自己兒子成爲靖南王的女婿,靖南王總不能看着自己女兒守一輩子活寡。
蘇棠迎上前,福身給宋國公夫人見禮,宋國公夫人眸光落在蘇棠臉上,似笑非笑道,“這兩日滿京都都在誇世子妃膽識過人,有膽量把太后氣病倒還置身事外的,世子妃也是獨一份了。”
蘇棠勾脣一笑,“太后被我氣病倒的謠言,旁人信就算了,宋國公夫人怎麼也信啊,太后要真病倒了,哪還有閒心給世子和大姑娘賜婚,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