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走了兩步,突然拉過一個服務員,跟她說了一句什麼。
「王少,請上座。」齊爸爸神態動作極為恭敬。
他的身邊是一個年輕人,嘴角掛著笑意,即使是身著西裝,也讓人覺得有點兒紈絝貴族的樣兒,這才是N是正統的豪門貴族,「齊先生,今天是您兒子的婚禮,不用多在意我。」
齊爸爸口中應著,但是哪兒敢真的這樣,王家跟他們這種半路起家的小門小戶不一樣,王軍年紀雖然不大,但手段頗為老道,已經是內定的王家繼承人。
他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認識的都是N市的頂尖的名門後代,隨手就能捏死他們齊家。
在場的不乏有齊爸爸的頂頭上司,本來是坐在上座,看到王軍的時候都站起來,坐在主坐的政委屁都不敢放的恭恭敬敬地讓了上座的位子。
「齊浩,過來見見王少。」齊爸爸看著站在另一邊的齊浩,不由皺眉。
他兒子這個蠢貨,怎麼就那麼沒有一點兒的眼見力?
王軍微微笑著看向那邊,本來只是習慣性的一瞥,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這一邊,服務員抱歉的看著張嫂,「對不起,女士,齊夫人要求你們離開現場。」
「她一開始不是可以說我能留在這裡?」張嫂一臉的不敢相信。
「我很抱歉,但是您真的要離開。」服務員看了他們一眼,見張嫂不願意離去,拿出了對講機,看樣子是要找保安。
顧溪橋本來是在玩著手機,聽到聲音後突然抬頭,她慢慢地收起了手機,按住了服務員拿著對講機的手,勾起嘴唇,語態優雅,「小姐,稍等。」
白璧無瑕的臉被映照在水晶燈中,服務員被這笑晃了一下眼眸。
這個時候的顧溪橋是笑得越燦爛,心底的火氣也就越重。
「顧小姐。」就在顧溪橋剛想出招前,宴席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她看過去,便看到一張有印象的臉。
她遲疑著開口,「……王軍?」
聽到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王軍眼前一亮,「顧偶像,你竟然還記得我?」
齊爸爸本來是拉著齊浩過來,讓王軍眼熟一下齊浩,沒想到王軍卻朝著向另一個方向走過去。
「那邊是誰?」齊爸爸指著那對人群問著齊夫人。
跟王少認識的都是身份地位不低的人,應該請來上座才是,怎麼會混在人群裡?
齊夫人看過去,瞳孔微微放大,看到了張嫂,有點不敢置信,「那不是柳家的人嗎?」
王軍走到顧溪橋對面,冷不丁看到了站在顧溪橋身邊的江舒玄,突然停下來,整個人都不好了,他不知道江舒玄的身份,但是他們的這群富二代的頭頭殷紹元都小心翼翼地對待的一位,自然不敢怠慢,「江先生,您……您好。」
江舒玄站在顧溪橋身後,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算作應答,神情冷淡。
低頭的時候突然抬眸,眯眼看著王軍,目光冷凝,看得王軍都以為自己背後有什麼東西一樣,好在江舒玄很快就轉開了目光。
王軍不覺得對方不禮貌,反而還極為激動的樣子,天知道他就見過一次江舒玄,還沒來得及跟對方說一句話,主要是因為不敢。
最近因為心情不好,齊爸爸請他參加一場婚禮,他本來不想答應,但是被家中的一群人吵得沒辦法,便就答應了。
就是沒想到就會看到這兩位。
顧溪橋將齊爸爸跟齊夫人的話聽在耳中,她摸摸下巴,忽然笑眯眯地看向王軍,「王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張姨,是今天新娘的媽媽。」
「張姨好。」紈絝不羈王軍很恭敬的彎腰,朝張嫂問好,然後看向顧溪橋,「顧偶像您別叫我王少,我害怕。」
殷家義女,別人說一句唐雁翎都要滅人滿族的存在,這麼叫他王少王軍自己都覺得惶恐。
「張姨您不上座?婚禮就要開始了。」王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兒,「您請上座。」
「對啊親家母,」齊夫人這個時候也過來了,她親熱的挽住張嫂的胳膊,笑容滿面,「來了也不出來,我還以為你們沒到呢。」
沒人知道,她的兩只小腿都在發抖,本以為是柳家的窮親戚,沒想到他們會有這麼大的來頭,更沒有想到張嫂竟然還會認識大人物。
想到自己剛剛害讓人將他們趕走,心裡就一陣一陣的抽著,臉上笑笑也越來越僵硬。
好在張嫂沒有計較的樣子,那位顧小姐只淡淡看了一眼她,就沒有再說話,齊夫人暗地裡擦了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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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裡發誓以後看見柳家人一定好好供著,希望他們不要計較之前失禮的地方!
他們如果追究,他們齊家也就完了。
畢竟,跟王家掛鉤的,身份地位能低到哪兒去?
齊爸爸仔細觀察了一下,發現那一男一女都坐在王軍的上盤,王軍臉上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心底更加震驚了,N市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兩個人物?
震驚之後他微笑著看著柳爸爸,「親家公,婚禮快要開始了,你去陪陪盈盈。」
本來以為今天只能看著女兒被陌生人交到齊浩手裡,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親自來,齊浩的父母的態度也大不相同,心底的擔心瞬間消失,張嫂看了身邊的顧溪橋一眼,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顧溪橋,捏了捏她的手腕,「謝謝你,橋橋。」
「沒事,張嫂您上去吧,都等著你們呢。」顧溪橋起身,扶著張嫂上前,她知道張嫂已經不能自已了。
就在前一秒,柳盈已經想好要跟爸媽一起離開,這場婚禮不要也罷,齊浩那乞求的眼神她都當做沒看到。
顧小姐說得對,委屈誰都不能委屈自己爸媽。
即使因此割捨掉自己九年的感情,她也不會後悔,心疼是有的,卻也知道,今天如果妥協,她爸媽就永遠抬不起頭。
手中捧花已經扔掉,卻沒有掉落在地,柳盈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顧溪橋,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
「你爸爸已經來了,」顧溪橋慢條斯理地將花重新塞道柳盈手中,順便理了理她有點皺的裙擺,「今天要開心點,以後齊家不會再這樣對待你們了,恩,到時候可以跟張嫂來帝都找我玩兒。」
齊爸齊媽就是有點勢力,但正是因為這樣,他們以後都不敢給柳盈臉色看。
齊浩不容易,九年的風風雨雨都過來了,以後的人生,還有什麼過不去的坎?
當柳爸將柳盈的手低到齊浩的手上時,柳盈還是哭了。
顧溪橋回到座位上,看著柳爸還有張嫂,突然開口,「柳盈好幸福。」
江舒玄默默握著她的手,知道她在想什麼,沒有說話。
王軍看了一會兒現場,覺得有些無聊,就跟顧溪橋聊天,「我早上刷微博的時候,看到《兵臨江山》的宣傳視頻,那是一部電影,你應該不知道,不過裡面有一個人好像你。」
之所以說像是因為顧溪橋的臉很有辨識度,他一眼看過去就覺得有點眼熟。
但是王軍真心沒認出來顧溪橋,因為她演棲霞公主的時候,無論語態動作還有氣質都是高貴清華,看人的時候眼裡都是睥睨,一點兒也不像她本人,在那個視頻裡,她就是棲霞,從靈魂到外表都是。
讓人找不到一點兒表演的痕跡,覺得她就是棲霞,棲霞就是她,程導跟項坤都說顧溪橋適合演戲就是因為這點。
這也是王軍沒有將顧溪橋認出來的原因,講真,如果不是太熟的人,根本就不會覺得她就是顧溪橋。
見顧溪橋只笑笑不說話,王軍心中一動,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該不會真的是你吧?」
「我看你印堂發黑,王軍,家裡是不是有事兒?」顧溪橋避而不答,轉而問起了其他,今天這件事王軍間接幫了她一把,砍刀他頭頂環繞著的煞氣,她當然不能坐視不管。
說到這個,王軍眉頭一擰,「跟你說也沒什麼,就是我一個叔叔,最近出了一場車禍,雙腿都要截肢,他死活不願意,我堂哥昨天不知道哪兒認識一年輕姑娘,她自稱是華佗後人,說能將我叔叔治好。」
「要能治好也就罷了,但是一晚上過去了,並沒有效果,醫生私底下找我爸,說我叔叔有生命危險。」這也是王軍氣惱的原因,他那個堂哥不知是被色迷暈了頭還是怎麼的,對那個女人堅信不疑。
顧溪橋抬眸笑眯眯地看著他,「你叔叔在哪?」
「市院,」王軍下意識的回答,然後瞪大眼睛看著顧溪橋,「偶像你要去看我叔叔?」
「對啊。」顧溪橋依舊笑眯眯的,似乎找到了新玩意兒。
「啊!那我明天接你過去?」王軍想了想,「我正好要帶上群毆爺爺去勸醒叔叔。」
顧溪橋搖頭,笑得神秘莫測,「明天?我們待會兒就去。」
市院。
王金成躺在牀上,一雙腿血肉模糊,已經開始發黑。
醫生檢查完了一切,聲音憂慮且嚴肅,「王先生,我已經說過,您不能出重症監護室,也不能隨意用藥,腿最好是鋸掉,現在你腿上的細菌已經感染到上半身了,我恨抱歉的告訴您——輕則您將會癱瘓,重則死亡。」
「你胡說八道,華小姐呢,讓華小姐進來!把這個人給我趕出去!」王金成的臉上肌肉一陣扭曲,他狠狠瞪著醫生,臉上是滿滿的不甘。
門外進來兩個黑衣保鏢,將醫生架出去了。
也就在此時,一個年輕的女人走了進來,她拿著一個包,然後打開,神情莊重地拿出一套銀針。
他看著正拿著銀針的女人,眼窩深陷,深褐色的眼眸閃著求生欲,將這位華小姐當做自己最大的依仗,「華小姐,我什麼時候能好?」
華靖雅看著王金成的腿,眉頭擰著,為什麼這一切跟醫書上記載的不一樣?按道理今天黑色就該退了呀?
聽到王金成的話,她不耐煩地皺眉,「我行針的時候,不要打擾我,會影響我的準度。」
王金成立馬噤聲。
王軍到的時候,醫生正在門外著急地走來走去,如果王金成真的在他們醫院出了什麼事兒,即使是是他們的錯,王家人也不會善罷甘休,他這個主治醫生第一個討不了好!
看到王軍一來,他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王少,您快勸勸您叔叔,他這樣下去,真的會死的!」
王軍立馬踹開了門,站在門口的保鏢也不敢攔。
屋裡面的女人聞聲轉過頭,一張漂亮的臉蛋上很冷,「都說了不要打擾我,病人出事了你負責?」
顧溪橋站到王軍身邊,看著病房裡那張熟悉的臉龐,赫然就是昨晚幫她抓小偷的那一個。
本來還打算溫和的顧溪橋,雙眸一眯,雙手插兜,微微抬起精緻的下頜,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的傲氣,氣質相貌完全ko掉那個自稱是華佗後代的女人。
瞄了眼插在王金成腿上的銀針,顧溪橋慢悠悠地開口,「足三裡、三陰交、湧泉,都是死穴的位置,這位小姐,您確信這不是讓王先生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