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黎正準備以靜制動的看熱鬧呢,不料突然之間自己變成了熱鬧。
看到那幾名夫人的神情不像是作假,顧清黎不由得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要說她現在的模樣是個醜八怪情有可原,說是妖怪是什麼緣故?
皇帝皺眉,不悅的看了過去:“怎麼回事?”
那幾名夫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此時臉色發白,額頭冒汗,一副魂不附體的模樣,見到顧清黎腳步微動,連忙發出了一陣尖叫。
“妖怪,燕王妃乃是妖怪所變!來人,快來人!”
“別過來,你這個妖女別過來!”
顧清黎柳眉微蹙,仔細的觀察這幾人的神情,鼻尖微微的動了動,並沒有察覺到用藥的痕跡。
那這些人究竟是爲什麼突然之間把她錯認成了妖怪?
楚君晏一身寒意控制不住地往外涌:“怎麼回事?”
“皇上,”幾個人看到皇帝,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紛紛跪倒在他的面前,“皇上,我剛剛瞧見燕王妃臉上陣陣往外冒黑氣,身上也有!”
“臣婦也瞧見了,燕王妃的手還變長了,手指長出了長長的指甲,宛若貓妖一般。”
“的確如此。”
就在這時,一道佛號響起,帶着安撫人心的沉穩之氣。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衆人紛紛看去,只見一名身着紅色袈裟的僧人手持佛珠,緩步走了進來。
“貧僧忘塵,見過皇上,見過長公主。”
長公主帶着一臉的心有餘悸之色,看到忘塵,神情微微的愣了愣,而後驟然露出驚喜之意。
“您是永安寺的主持,忘塵大師?大師,多年未見了。”
“阿彌陀佛,正是貧僧,與長公主一別在十年之前,的確是多年未見了。”
“望塵大師,你怎麼突然之間來到了京城,之前不都一直在江南那邊苦修嗎?”
“貧僧感念到了佛緣,便離開永安寺,入了紅塵中,前段時間心有所感,察覺到京城這邊會有異變,所以便趕了過來,只是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長公主擡手微微的掩住脣,發出了一陣驚呼:“大師果真是佛法深厚,京城之中的確是出事了……”
長公主看了看皇帝。
“皇兄,這件事情能告訴大師嗎?”
忘塵對着皇帝行了一禮:“皇上聖駕在此,此處便得真龍庇佑,難怪沒有生出更加嚴重的異動來。”
皇帝冷着臉色,眸光打量了一眼忘塵:“大師說京城之中有異動,不知道是何緣故?”
“皇上,貧僧觀測到京城之中龍脈震顫,有真龍之氣外泄,這可是不利於朝廷穩固的。”
之前受到驚嚇的那幾位夫人按耐不住了,紛紛看向了忘塵。
“大師,京城之中有妖女,就是燕王妃!我們都瞧見了!”
“大師快快捉妖,千萬別讓她繼續害了人。”
忘塵一臉的慈悲之色:“諸位施主不必驚慌,幾位因爲最近這段時間陽氣低迷,所以纔會偶然看到了異象,受到了驚擾,導致驚悸不安,貧僧這就幫你們安穩心神。”
“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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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塵說着,口中念起了佛號,而後取下了手腕上纏繞着的佛珠,手指一動,便有四顆珠子被取了下來,而後一一的分發到了衆人的手中。
而後他便開始念出了一段繁複、令人聽不懂的梵文,手掌隔空往幾名夫人的眉心處一壓,只見原本還恐懼不安的幾人,竟然漸漸的舒緩了神情,重新變得安寧了起來。
沒多會兒,四人睜開了眼睛,臉上帶着如夢初醒之色。
“多謝忘塵大師。”
“施主不必客氣,這都是貧僧應作之事。”
長公主連忙出聲:“忘塵大師,你剛剛說的異動究竟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什麼原因會動搖到朝廷穩固社稷?”
望塵大師看向了皇帝:“皇上,是不是鎮國之物出現變故了?”
“的確是有一株鎮國綠柳倒在地上了。”
“看來貧僧猜測的沒錯了。”
皇帝目光深沉:“那按照大師的猜測,導致鎮國之物遭遇不測的原因是什麼?”
望塵大師聲音沉重的開口:“自然是因爲京城之中多了邪佞,而這邪佞又受到了加持,如今已經隱隱有了影響大安朝國運的趨勢。”
皇帝目光深沉,看不出絲毫的喜怒:“哦?不知道這邪佞在什麼地方?”
“皇上能夠影響到國運,自然也就是皇室之人。”
話音剛剛落下,孟氏擡手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皇室之人……妖孽邪佞……”
長公主緊皺着眉心,不耐煩的一眼掃了過去:“孟氏,你怎麼回事,望塵大師正在說大事呢,你怎麼能如此失態?”
“皇上、長公主,請二位仔細想一想,以前朝堂安穩,多年來太子和三皇子殿下盡心盡力的輔佐皇上,雖也有競爭,但不過是爲了能夠更好的幫皇上分憂,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一切突然之間就變了。”
孟氏越說,神情便越是激動。
“皇上請您仔細想想,太子殿下以前行事雖有些高傲,但絕不是殘忍弒殺之人,前些日子卻對身邊的宮女下了死手,將人給折磨致死,甚至於在祭臺之上,還發了瘋,還有三皇子殿下,他以前溫文爾雅、愛重百姓,最是賢德不過,又怎麼會突然之間燒燬糧倉,置天底下那麼多災民與不顧?”
顧清黎微微地垂下了眼瞼,濃密的睫毛剎那間遮掩住了眼底的嘲諷。
看來今日的事情的的確確是衝着自己來的了,孟氏下一步就該揭發她了吧?
果然,孟氏擡起手來,手指直指她的方向,冷聲厲喝道:“這一切的變故都是從顧清黎嫁到燕王府開始的!”
此言一出,宛若一道驚雷,驟然在衆人的耳邊炸開。
孟氏再接再厲的潑髒水:“皇上,以前臣婦的確是對清黎多有忽略,由於相府之中,事務太過繁忙,以至於讓身邊的下人苛待了清黎,可是臣婦對她還是瞭解的,以前的顧清黎性子驕縱,不通詩文,甚至於連字都認不全。”
“可是現在呢,她像是突然之間換了個人,有了高深的醫術,言行舉止也不見絲毫的驕縱,除了這身皮相,一點都沒有以往的影子了!”
顧清黎擡起眼眸,直直的朝着孟氏望了過去:“二孃想說什麼不妨直說,不用這樣明示暗示的。”
孟氏瞪大眼睛,白色的眼珠子上蒙了一層血紅:“我要說……你就是大師口中的那個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