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鴻的話一出,場上唐家的那些人看唐雁翎的目光就變了,如果以前木管暗含著鄙夷,那麼現在就是非常的複雜。
但同時他們又為唐清鴻掌心的一把丹藥而感到驚駭,古武界中能提升人古武的東西似乎只有哥哥家族的傳承基地才會有,而這些還要靠他們自己去找,最重要的是,這些絕不會那麼恐怖,讓一個人睡著都能到煉骨的境界。
這些丹藥有多珍貴他們心裡清楚,本來以為這是唐清鴻無意間得到的,沒想到這竟然是唐雁翎的。
若是以往,即使是唐雁翎的他們也敢讓唐雁翎將這些丹藥交給唐家族裡,這麼貴重的東西自當用在唐家的天才身上,放在個廢物身上算是怎麼回事,然而今天他們看這站在唐雁翎身邊長身而立的江舒玄,沉默了。
至少今天,不會有人敢打這個主意。
唐雁翎看著唐清鴻將一把丹藥放在自己手掌心,沒有反應過來,她覺得自己的掌心很重,抬起頭,恍然如夢,「清鴻,你說的那位……顧小姐?」
「是您的乾女兒,小姨。」唐清鴻微微一笑。
「哦。」唐雁翎點頭,再次艱難地看著手中的這把東西。
江舒玄站在一旁,漆黑的眸子顯得異常深邃,「怎麼不拿個盒子裝起來。」說話間他手中一道白光閃過,一個玉製的盒子出現在他掌心。
唐清鴻:「……」看顧溪橋直接抓了一把葯給他,他以為這個不用盒子最好,所以就一直這樣裝在身上。
他目光一瞥,看向那個盒子,瞳孔微微一縮,他當然知道這個盒子被下了禁製,除了唐雁翎沒人能打開。
看著唐雁翎將葯都撞進盒子裡了,江舒玄才轉開了目光,他走到了殷紹元身邊,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只能看到殷紹元身上有一層薄薄的霧氣,「伯母,紹元體內能量還未消化完畢,三天過後,就該醒了。」
唐雁翎看看依舊躺在原地的殷紹元,又看看面容清俊的江舒玄,嘴角動了動,卻沒有再說些。
只默默將這些記在了心裡。
「那這樣,伯母我先走了。」江舒玄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正午十二點,太陽正大的時候,已經不早了。
他一走,沒人敢攔,只能看著那道修長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光影盡頭。
場上那種冷凝的氣氛頓失,剩下的唐家人看著還在站在原地的唐雁翎,心思頓時就活絡起來了。
「雁翎,你手中的這個……」穿著唐裝的長老想了想,還是沒忍住,他的目光盯著唐雁翎手中的玉盒,嘴角囁嚅著。
唐雁翎表情溫和,她漫不經心的將玉盒收進了兜裡,又不是傻的,唐家的這群旁支的人是怎麼看待她和殷紹元的她都看在眼裡,來唐家這幾天,她也沒拿過唐家原本的半分東西。
至於殷紹元進傳承基地的機會,原本就是她年輕時候該有的!
「對啊,二小姐,您看什麼將玉盒放到祠堂中?」那些之前對她不屑一顧的人眼下都用著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她,他們現在即使心裡再不屑也要忍著。
唐雁翎看著他們,笑得非常友好,「我女兒給我的東西,憑什麼要放到祠堂裡?」
回來唐家這麼久了,好像是第一次,她才能這麼坦然地與一眾唐家人說話,這種時候她才仿若有了當初唐家二小姐的身份,然而這些唐家人似乎還不如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顧溪橋。
手指在兜裡的玉盒上劃了幾下,唐雁翎目光堅定起來,古武界從來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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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既然有了開始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既然顧溪橋無意中給了她機會,她這次就絕對不會輕言放棄!
唐雁翎的這話一出,場上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連長老面色也不太好看。
然而唐雁翎被這些人憋屈了這麼久,哪兒還會管他們?
她見殷紹元沒事就準備回去洗個澡吃個飯,打個電話回家報平安,然後美美的睡上一覺,起來就能看見殷紹元了。
唐雁翎走後,年輕人冷哼一聲,「不過是抱上了大腿,有什麼可高傲的,不就是幾顆丹藥,難道不應該放到祠堂造福眾多的唐家人?她這是什麼意思,想要獨吞?」
「這件事我要跟族長說。」長老沉銀了一下,緩緩開口。
「是的,就該給族長說,唐家子弟難道不該為唐家著想,簡直自私無謂!」其他的人也都附和著。
這種死後,大家似乎都忘了,就在前幾天,他們一直都不肯承認殷紹元是唐家人。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都懂。
影視基地。
唐清秋慢慢想停車的地方走去,他戴上了墨鏡,只留下俊逸非常的輪廓,讓周圍路過的人都不由多看了一眼,覺得這人是不是一個有名氣的明星?
「唐少?你怎麼會在這裡?」對面是另一家劇組,唐清秋剛《兵臨江山》的劇組,就聽到一個聲音。
能將他認出來的不多,既然能叫出來他名字,自然就是自己認識的,唐清秋便停下腳步,朝聲源看過去,略略停頓,一張有點熟悉的臉龐,但是叫不出來名字。
知道唐清秋可能認不出自己,彭子嫻淡淡一笑,「唐少可能忘記我了,上次跟父親在交流會上見過一面。」
這樣子大概就真的不熟了,唐清秋只朝她微微點頭,然後轉身離開。
「他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彭子嫻看著唐清秋漸漸遠離的身影,不要轉過頭問身邊的經紀人。
她垂著眼眸,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聲音極其淡漠,似乎就是那麼不經意的一問。
經紀人若有所思,「我剛剛似乎刷到了一條新聞,說唐氏總裁今日特地來劇組現場看影后宋關靜,宋姐接的那部戲似乎就是我們對面的劇組《兵臨江山》。」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彭子嫻沒有再多說話,她戴上了眼鏡,抬腳離開。
「秦衡,你的假期沒有了。」車子就在前方不遠處,唐清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
又被戳到了心窩子的秦衡:「……」
不想再跟唐清秋討論這件事兒,秦衡默默閉嘴,心裡在滴血。
他一開始其實心裡是想著,兩方鬥個兩敗俱傷之後,自己再去跟九天示好,然後就可以愉快的合作了,然而現在九天實在無從下手,一切都那麼滴水不漏,他想示好都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
唉,想要的合作遲遲不來。
秦衡打開了駕駛座,本來想直接進去然後開車,今天浪費了一上午,還不知道有多少事兒積累著等著他做。
然而唐清秋卻突然停在了車門邊,目光看著前方,突然就不動了。
「老闆?」秦衡不知道唐清秋是又在幹嘛。
唐清秋又關上了門,嘴角浮起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沒什麼,你先上車,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我去看看。」
他對江舒玄的那輛黑色布加迪有點印象,對方那吊炸天的車牌號印象也挺深的,前面拐彎邊挺的不就是那輛令他印象非常深刻的布加迪?
再次戴上了墨鏡,唐清秋打不走了過去,伸手剛想敲一下車門,然而手一抬,車窗就自己打開了。
他也看到了坐在駕駛座的那張清雅細緻而又泛著冷光的熟悉的臉。
「你怎麼會在這裡?」縱然是早有猜測,唐清秋也是有點不敢置信,這裡可是影視城啊,像江舒玄這種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有點想不通。
江舒玄看了下時間,略微瞟了一眼唐清秋,「我來這裡,你有意見?」
唐清秋立馬搖頭,「不敢,不敢,完全不是。」
他跟其他唐家人不一樣,在古武資質上,唐清秋遠不如唐清鴻,所以唐清秋才依照自己的興趣將唐氏做大,唐清秋有一點讓唐家人不敢與之交惡,因為唐清秋跟江舒玄很熟,跟古武界上很多知名人物很熟。
想到《兵臨江山》劇組的顧溪橋,唐清秋心念一動,突發奇想的問道,「咳,我就多問一句,你是不是來接顧小姐的?」
雖然心裡早就有了猜想,但是看到江舒玄點頭的時候,唐清秋心中還是一跳。
真是來接顧溪橋的?
摸摸下巴,唐清秋覺得江家人知道這件事後,是不是又要開始兵荒馬亂。
這麼高傲、不可一世、說一不二的江舒玄竟然坐在車裡等人,他是不是該要幸災樂禍?
「老闆,你在笑什麼?」秦衡看著一回到車上就非常不對勁的唐清秋,終於忍不住了,笑得跟中邪了一般,從一開始到現在都不對勁怎麼回事兒?
唐清秋慢悠悠地掏出手機,「沒事兒,你開車。」
他能說他是在笑江舒玄——你終於也有這麼一天嗎?!
顧溪橋從劇組出來,沒走幾分鐘就看到了熟悉的車,她爬山去車,然後燦然一笑,「江哥哥,你今天來的好早!」
容貌秀致的少女展顏一笑,不帶一絲一毫的人間煙火味而,這等艷色一般人都會不會冷臉相待,尤其是江舒玄。
然而今天,江舒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他按部就班的發動車輛,沉默著臉,一聲不吭的樣子,漆黑的眼眸沒有情緒變化,顯得很是冷沉。
顧溪橋摸摸下巴,不知道他這究竟是怎麼了?
「顧小姐?」低沉的聲音響起,如醇厚的大提琴聲。
以為他不會說話了,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讓顧溪橋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她瞄了眼坐在旁邊那人冷峻的臉龐,有點摸不著頭腦,顧小姐?這是什麼梗。
紅燈,他停車。
見她似乎還想不起來,他幽幽地看她一眼,「今天我去了唐家,看到了伯母跟紹元。」
恩,然後呢?顧溪橋一臉認真地看著江舒玄,然後你怎麼就變成這樣子了?
「唐清鴻拿出了一把靈藥。」綠燈,江舒玄又發動了車子,聲音被掩在了後面的喇叭聲中。
顧溪橋是聽見了,她眨眨眼,「對啊,那是我用來給殷大哥的,聽說他一直昏迷不醒,唐清鴻找我的時候跟我說這個但要有效,我就給他了。」
「你跟他很熟?」江舒玄瞥了一眼她。
摸摸鼻子,「不熟啊。」
「那他來找你?」
「……」人命關天啊能不來找她嗎?「一點了,我到現在還沒吃飯,好餓!」
她機智的換了一個話題。
雖然劇組是有飯的,管飯的大叔還會給她碗裡多添一塊雞腿,然而顧溪橋並沒有在那吃飯,主要是覺得程洲跟項坤的眼神讓人受不了。
江舒玄果然沒有再說話,默默將車開入人海之後,看顧溪橋似乎在找什麼,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袋薯片,遞給她。
顧溪橋接過薯片,眼前一亮,本來想說一句,但是見江舒玄不想理她的樣子,只好不說話,默默拆開了薯片。
坐在車後邊的嘻嘻眼觀鼻鼻觀心,它深刻的明白,在這種時候不能惹江大爺,不然倒霉的之會是它這個可憐的小炮灰。
將近中午,江舒玄也沒有會別墅,而是挑了一個極為高大上的酒店。
上面用燙金的大字書寫著酒店的名字,都是有研究過書法的,顧溪橋多看了這三個字一眼,筆跡蒼勁有力,大氣磅礴,顯然是出自名家之手,不像是其他酒店的名字,只佔兩個形似神不似。
酒店名底下還有兩個小字,依顧溪橋的眼力自然是看出了這兩個字——唐氏。
原來是唐家的酒店,難怪表面上看上去就金碧輝煌,上上下下都寫滿了「我很有錢」這四個字。
江舒玄不喜歡讓門童幫他停車,便自己把車開進了車庫,而顧溪橋拿著他的卡上樓等他。
酒店的樓層很高,顧溪橋只知道漂亮的服務生帶她到了21層,然後左拐右拐的。
「砰!」「啪!」
剛過一個拐角,就看到一個推著食物餐車的服務員滑到,整個餐桌上的食物全都灑到了地上,那個同樣漂亮的服務生也狼狽地摔倒,服務生對面,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氣急敗壞地看著服務員。
「你們領班呢?領班在哪?!怎麼會有你這種服務員?沒看到我在這裡打電話嗎?!看看我這新買的包還有這雙鞋子,一層果汁,你們賠得起嗎?」那女人化著精緻的妝容,一身精裝,與這個金碧輝煌的酒店簡直相映得彰。
「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領班,這件事是我們錯了,我們會賠的!」倒地的女服務生沒有說話,倒是顧溪橋身邊的女服務員立馬道歉,她看著滿地的食物,還有自己的同事,微微一嘆,光是地上的食物,都要賠不少錢了吧?
作為領班她知道,一般遇到這種事,得看客人,客人有風度的都不會在意,他媽也就被扣個工資,但是遇到一個難纏的,那是她們自己運氣不好。
女人抬起頭看向領班,語氣神態極為不耐煩,「賠?你們賠得起?經理呢,我去找經理,這種人決不能再留!」
說著女人拿出了手機,一邊念叨著一邊開始打電話。看她真的是認識經理的樣子,帶顧溪橋過來的那個領班,立馬掏出了對講機,將這邊的情況彙報了一下。
「小姐,對不起,我先把這件事處理一下,再叫個人過來帶你去包廂,您看可以嗎?」領班放下了對講機,有點歉意地看著顧溪橋。
主要是她覺得顧溪橋很親和,雖然臉上冷冷淡淡的沒什麼表情,但是領班做了這麼多年,也研究了不少人,有些人看起來好相處實則極為難纏,有些人看起來不好相處但是修養極高,就比如眼前這個。
【叮!觸發日常任務!幫助服務員蘇晴查明真相!完成任務積分,20!】
系統的聲音及時響起,顧溪橋一愣,然後站到一邊拿出手機玩著,表示自己不介意。
女人聽到領班說的話,目光不由看過來,在看到T恤牛仔的顧溪橋,臉上不屑閃過,又很快將目光轉開。
顧溪橋一直在看倒在地的那個女服務員,那個女服務員一直抿著嘴不肯說話,看得出來她很漂亮,應該說這家酒店的女服務員質量都不錯。
「讓她給我道歉!」這一層本來就有一個樓層經理,第一時間趕過來,女人看到那個經理,立馬指著慢慢爬起來的女服務員說。
經理笑眯眯的,「是是是,戴夫人,我讓她給你道歉。小晴,快跟戴夫人道歉。」這最後一句,是跟那個女服務員說的。
沒想到那個女服務員抬起頭,冷冷地看經理一眼,「我不幹了!」
還挺有個性,就是太年輕莽撞了,就算不幹了以後出去還會被人針對,顧溪橋心想。
「不幹了今天也要賠我包包跟鞋,30w,你賠得起嗎?」女人咄咄逼人。
蘇晴冷冷看著眼前這人,心裡極大的委屈跟憤怒,然而她卻什麼也說不出,本來就是這女人絆倒她的,然而就算她說出了真相,又有幾個人肯相信她?
「對不起,打擾一下。」背後突然傳出了一道略帶清冷的聲音。
她回過頭,便看到了一張眉目如畫的臉龐,一筆一畫猶如描繪一般,縱然是從小被譽為美人的她,在看到這人時也忍不住驚嘆。
顧溪橋翻了幾下的手機,朝經理和那咄咄逼人的女人輕輕一笑,「不好意思,剛剛黑了你們酒店的監控,我會給你們精神損失費的,不過我想這件事經理你應該好好調查一番。」
她的手機是大屏的,翻過來的時候眾人能清楚的看到視頻裡的內容。
女服務員推著餐車走著,旁邊的貴婦人突然伸腳,刻意將人絆倒。
視頻裡還刻意將那雙高跟鞋來了一個特寫。
「你是誰?」女人立馬上前,想要奪走這只手機,顧溪橋反應敏捷的收回了手機,倒是女人,差點兒摔倒,她氣急敗壞,「經理,快將這個人趕出去!」
領班見此,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立馬給蘇晴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附耳在經理面前說了一句什麼。
那經理聽到領班的話,而後驚駭地看了一眼顧溪橋,對方臉上波瀾不驚。
「戴夫人,這件事我們會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經理說著漂亮的官方話,然後又對著領班說,「快帶顧小姐進包廂。」
系統提示完成任務的積分已經響起,顧溪橋知道這事算是完了。
「投訴,我要投訴你們!」女人臉青一陣紅一陣,「你……」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因為有一個男人慢慢朝這邊走過來,女人看到自家先生跟在那個顯得十分貴氣男人的後面,笑得諂妹,笑得謹小慎微,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先生這副樣子。
以江舒玄的精神力,自然知道這邊發生的事兒,他只是慢慢走過來,沒有看顧溪橋,恩,他還在鬧彆扭。
他看起來矜貴非凡,再加上戴老闆這麼狗腿的樣子,場上一時之間沒人敢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