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3.
伊登看著朝他衝過來的人,眼中閃過一抹驚訝,身子微微一側,就躲過了安妮的擁抱,安妮抱了一個空,幽怨地看著伊登,「這麽就不見了,見面來個擁抱不過分吧?」
伊登神情淡淡,「你怎麽會在這裡?」
安妮笑眯眯,「這就是緣分啊,我陪著朋友來看望病人都能遇到你,是不是正好說明我們的緣分很深?」
伊登對這個話幷不回應,而是說道,「現在看完了,可以走了嗎?」
安妮的神情越發幽怨,「我剛剛才見到你,你就趕我走,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伊登看著她,眼神冷淡,「該說的話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我以爲我做的已經很明顯了。」
安妮咬牙,是啊,能不明顯嗎,閒適口頭拒絕,然後又將她的電話拉黑,還找了一個女人說是自己的女朋友,又從自己的國家跑到其他國家,爲了躲她,伊登也是蠻煞費苦心的。
沈清瀾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傅衡逸看到她難得八卦的樣子,無奈地笑笑。
伊登繞過安妮走過來,再開口時神情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清瀾,今晚你先回去吧,醫院裡有我。」
沈清瀾搖頭,「不用,明天你要手術,需要充沛的精力與體力,這裡我自己來就好。」她的眼神落在神情黯然的安妮身上,給伊登使了一個眼色。
伊登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心底劃過一抹黯然,笑著,開口,「那我等下讓人給你在這裡加一張牀。」
溫兮瑤從伊登進來時就一直保持沉默,暗中觀察著這個男人,她現在倒是相信了安妮說的,這個男人對她是真的沒興趣,這一點,從他的眼神裡就能看出來。
「你好,我是清瀾的未來嫂子,我叫溫兮瑤。」溫兮瑤主動上前介紹自己,之前的兩次手術,她見過這個叫做伊登的醫生,也聽沈君煜提起好多次,但是像今天這樣好奇倒是第一次。
伊登溫和一笑嗎,「你好,溫小姐。」
溫兮瑤幷不意外對方認識她,都打過好幾次照面了。
伊登過來原本就只是想讓是沈清瀾回家休息,見她不願意也不再勸說,說完了自己想要說的事情,伊登就準備離開了。
伊登一走,安妮就跟了上去,溫兮瑤好奇地看著沈清瀾,問道,「清瀾,這個伊登醫生,他有女朋友嗎?」
沈清瀾沒來得及回答,金恩熙先開口了,「伊登沒有女朋友,也沒有結婚,但是他有喜歡的人,你的那個朋友啊,沒戲,有時間你勸勸她,讓她趁早放棄吧,不要將時間浪費在伊登的身上。」她這話是完全爲了安妮好,伊登的心思他們幾個都知道,這麽多年的感情,不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
別看伊登現在面對沈清瀾和傅衡逸都神情平靜,但那只是將對沈清瀾的感情藏在了心裡而已。
溫兮瑤無奈,「安妮的事情我管不了。」
那就沒辦法了,這件事就讓伊登和安妮自己解决去吧。
溫兮瑤在這裡又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中午就是翹班出來的,下午還有會議要主持,自然不能在外面逗留很長時間,給安妮打電話,這傢伙直接揮手讓她先離開了。
她現在好不容易才找到伊登,自然不能就這樣離開。
溫兮瑤離開病房以後,病房裡就剩下沈清瀾、傅衡逸和金恩熙三人,沈清瀾終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這個安妮和伊登是怎麽回事?」
金恩熙靠在一邊,啃著一個只果,「安妮有一次去醫院看病,給她看的人正好就是伊登,這個姑娘就被伊登給征服了,死活要跟伊登在一起,你知道伊登是個對感情特別認真的人,自然不肯接受她,就拒絕了,這個姑娘很有毅力,就算是被拒絕了也不打算放弃伊登,到處追著他跑。」
當時在y國,她剛好有事去找伊登,就看見安妮在纏著伊登,伊登爲了讓安妮死心,就說金恩熙是他的女朋友,他喜歡的是像金恩熙這樣可愛的女生。
沈清瀾聽了,默默來了一句,「我倒是覺得安妮挺好的。」伊登的xin格內斂而被動,安妮的xin子開朗主動,倆人剛好互補。
金恩熙看著沈清瀾,「幸好你這話不是當著伊登的面說的。」不然,伊登非要傷心死。
沈清瀾的這些話自然不會當著伊登的面說,她又不傻。她看向傅衡逸,「我讓劉阿姨送兩套換洗的衣服過來。」
傅衡逸搖頭,「這裡不用你,我只是在這裡睡一覺,明天一早就進手術室了,不會有事情,也不需要人照顧,我要是真的有事,我也可以找護工,你先回去好好休息。」
這裡的環境到底不比家裡,傅衡逸幷不想沈清瀾在這裡。
沈清瀾想堅持,但是對上傅衡逸隱含擔心的眼神,最終點頭,「行,我明天早上和爺爺一起過來,我等下去給你找個護工過來。」
傅衡逸沒有拒絕。
沈清瀾一直待到晚上九點,才在傅衡逸的多番催促下離開了醫院,金恩熙負責將她送回家。
「你家傅爺對你可真是够上心的。」回去的路上,金恩熙開著玩笑。
沈清瀾微微一笑,「丹尼爾對你不好?」
「他要是敢對我不好,哼哼。」金恩熙舉著拳頭。
「他可是一個普通人,打不過你,你可別家暴。」
金恩熙嘿嘿,「我怎麽捨得家暴他啊,我就是隨口那麽一說。」
將沈清瀾安全送回家之後,金恩熙就離開了,沈清瀾回到家中,傅老爺子還在客廳裡等著她呢,「爺爺,這麽晚了,您以後就別等我了,先休息吧。」
傅老爺子笑容溫和,「人老了,覺就少,我剛剛也不是等你,我是在看電視呢。」
沈清瀾也不出拆穿他,「現在時間晚了,爺爺早點休息吧,不要熬夜看電視。對眼睛不好。」
傅老爺子笑眯眯,站起來,「睡了睡了,清瀾丫頭,你也早點休息。」
沈清瀾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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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清瀾一早就醒了,她伸手摸摸身邊的被窩,凉颼颼,這才想起來傅衡逸現在在醫院呢,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輕聲開口,「媽媽剛剛醒來就開始想爸爸了,你是不是跟媽媽一樣想他了?」
肚子安安靜靜的,沒什麽動靜,沈清瀾神情溫柔,又躺在牀上清醒了一會兒就起牀了。
吃完早飯,沈清瀾和沈老爺子就出發了,到醫院的時候,伊登正在給傅衡逸做最後的檢查。
「爺爺。」傅衡逸叫了一聲,然後看向沈清瀾,「早飯吃了嗎?」
沈清瀾點點頭,「吃過早飯才來的。」
傅衡逸聞言,不再說什麽,等到時間差不多了,傅衡逸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沈清瀾和傅老爺子坐在醫院的走廊外面,沈清瀾看著亮起的「手術中」三個字,神情平靜,但是手裡却有濕意。
雖然伊登說了這次的手術不會有太大的問題,但是這次的手術對傅衡逸來說太重要了,他是個要强的男人,又是個出色的軍人,要是他的腿真的無法完全恢復,沈清瀾想,這將是傅衡逸這輩子最遺憾的事情。
「清瀾丫頭別緊張,衡逸是個男人,這點事情他還是扛得住的。」傅老爺子輕聲安慰她。
「爺爺,我有些擔心。」沈清瀾沒說自己不緊張。
傅老爺子繼續開口,「衡逸的腿現在恢復的已經超出了原本的預計,伊登醫生也說了不會有大問題。」
這些沈清瀾自然也懂,她笑了笑,開口問道,「爺爺,你心裡不擔心嗎?」
傅老爺子怎麽可能完全不擔心,畢竟傅衡逸是他唯一的孫子,只是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看的事情多了,也就淡定了。
手術很漫長,這次的事情比前一次的手術的時間更長,沈清瀾等的有些著急。
沈君煜過來的時候沈清瀾依舊眼睛都不眨的盯著手術室的門,傅衡逸已經進去三個多小時了。
沈君煜的手裡拿著幾個保溫盒,「傅爺爺,瀾瀾,你們先吃飯吧。」
沈清瀾知道現在自己不能挨餓,盡管不餓,也坐下來吃了飯,沈君煜看著沉默不言的妹妹,沒有開口安慰,只是靜靜地坐在一邊陪著兩人。
手術室的門打開已經是四個小時以後了,伊登從裡面走出來的時候神情疲憊,將近八個小時的高精度的手術,就是他也感覺到了累。
「清瀾,手術很成功,等到明天檢查了就能確定術後情况了。」伊登開口。
沈清瀾的心頓時就踏實了,她微微一笑,「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你趕緊去休息吧。」
剩下也沒有他的事情了,伊登點點頭,走了。
沈清瀾看著被人推出來的傅衡逸,沈清瀾有片刻的恍惚,這已經是第四次看到他從手術室裡出來了,而在她不知道的過往歲月中,她不知道這樣的場景出現了多少次,但是從傅衡逸身上依舊能隱約看到的疤痕可以推測出,他過去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不止一次受過嚴重的傷。
麻醉藥的藥效沒過,傅衡逸還在睡覺,沈清瀾坐在牀邊靜靜地看著他的睡顏。
傅老爺子在確定了傅衡逸的身體情况之後就離開了,他都已經九十歲了,體力到底不如年輕人,等了八個小時他的身體也吃不消。
沈清瀾一直在病房裡陪著傅衡逸,一直到傅衡逸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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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剛才手術室裡出來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等在他辦公室門口的安妮,她的手上還拿著一個保溫盒,「伊登,手術結束了嗎?是不是很累,我給你準備了飯,是請家裡的阿姨專門給你做的,你要不要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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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接,轉身進了辦公室,安妮擠進去,將保溫盒放在桌子上,「伊登,我讓家裡的厨師給你燉了滋補的湯,補充體力的,你嘗嘗。」
她將保溫盒打開,辦公室裡瞬間彌漫著食物的香味。
伊登靠在椅背上,閉上眼,根本不理會安妮。
「伊登,你都手術了那麽久了,也該餓了,你先吃點東西,等吃飽再睡,不然對胃不好。」
伊登閉著眼睛不說話,安妮將帶來的飯菜一樣一樣擺放好,然後拉拉伊登的袖子,「伊登,吃飯。」
伊登終於睜開了眼睛,看了她一眼,「出去。」
安妮沒走,對於伊登對她的冷淡,她早就習慣了,「我看你吃了飯再走。」擔心伊登不信,安妮指天發誓,「我保證,只要你將飯吃了,我立刻就離開這裡。」
「真的不走?」伊登問道。
「你把飯吃了,這是我特意讓厨師做的。」她還親自到厨房裡監工呢。
伊登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脫下白大褂就要走,安妮攔住他,「你別走了,我走就是你了,你記得將飯吃了。」
安妮說完,就真的走了,伊登盯著桌上的飯菜看了一會兒,搖搖頭,招了一個小護士過來,指著桌上的飯菜說道,「這些你們拿去吃了吧,都是乾淨的,沒有碰過。」
小護士驚訝地看著他,「伊登醫生,這些都給我們?」
伊登溫和地笑笑,「嗯,都是你們的,想吃就拿去吧,要是不想吃,就幫我扔了。」
伊登瀟灑離開,小護士看著桌上豐盛的飯菜,心中爲安妮點了一根蠟燭,看來又要有一個人芳心錯付了。
伊登從醫院裡離開直接就回了在京城的家,簡單地衝個一個澡就就睡了。
到了晚上,伊登清醒了,給自己泡了一包方便面,吃完之後就去醫院,在傅衡逸的病房外看了一眼,見沈清瀾和傅衡逸已經休息了就沒有進去打擾。
他幷不是這家醫院的正式職工,輪班的事情根本不用他,會辦公室換了衣服,伊登就去了酒吧。
他一個人坐在吧臺上,靜靜地喝著一杯酒,他很少喝酒,但是偶爾也會喝一杯,酒吧的喧囂對他造不成任何的影響。
「嗨,帥哥,一個人啊,要不要請我喝一杯?」一位美女靠在吧臺上,看著伊登微笑,眼神中的電波像是不要錢一樣朝著伊登飛來。
伊登笑笑,「我的同伴快到了。」
美女無趣地撇嘴,「那真是太可惜了,下次我們有緣再聚哈。」
伊登不接話,美女聳聳肩,走了。
酒保將一杯鶏尾酒放在伊登的面前,「這是那位小姐請你喝的。」他指了一個方向。
伊登看過去,就看見了一個長髮美女正朝著他舉杯示意。伊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美女見狀,微微一笑,朝著伊登走了過來。
「帥哥。」
伊登上下大量一眼這個美女,輕笑,示意酒保調了一杯酒,放在美女面前,「請你的。」
美女將一只搭在伊登的肩膀上,「帥哥,我家裡有很多的好酒,要不要跟我去嘗嘗。」她的身上有著淡淡的香水味,不濃烈,很好聞。
伊登輕笑,拿起女人的手,還沒開口,一只手伸出來,啪地將女人的手打落,「喲,這是誰的爪子,放哪裡呢?」
伊登皺眉看著挽著自己的胳膊宣誓主權的女人,皺眉,「你跟蹤我?」
安妮輕哼,壓低聲音,「你別說話,我們的賬等下再算。」她看向剛才的女人,「我說這位姑娘,你臉上的粉都要按斤塗了,怎麽還有勇氣在這裡吧丟人現眼,你不知道你一笑,臉上的粉就噗噗掉嗎,你看看著地上,都白了一層。」
女人氣得渾身有些顫抖,尤其是剛剛被安妮打過的手,都已經紅腫了,「你是誰啊?」
安妮抱緊了伊登的手臂,得意地看向那個女人,「你說我是誰啊?」
女人臉色一,看向伊登,「帥哥,她是你的朋友?」
伊登點頭,女人輕哼一聲,「原以為是個帥的,沒想到還是個傻的。」說著就要走,只是剛走了兩步,又回來,將酒保剛才遞給她的酒端走。
安妮看著女人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笑得得意。
「現在可以放開了嗎?」伊登淡淡開口。
安妮將手放下來,呵呵笑,「伊登,我就知道你對我不是完全沒感覺得。」
伊登無言,似乎有些不明白她這樣的自信是從哪裡來的。
安妮倒是很開心,「你剛剛可是親口承認了我是你的女朋友。」
「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朋友。」伊登說道,「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跟踪我?」
安妮白眼,「我可沒有,我要是說這就是一個巧合你信嗎,我也是來這個酒吧喝酒的,剛剛進來就看見了你在做對不起的我事情,我才是應該生氣的那個吧。」她說的氣呼呼,這個死男人,對著她就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對著其他的女人就笑眯眯的,等她拿下他,非要讓他跪榴蓮殼不可。
「我們之間幷沒有任何的關係,對不起又是從何說起?」伊登神情淡淡。
安妮笑,「你剛剛不是跟人家承認了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嗎?之前沒有,現在就有了。」
「我說的是朋友。」伊登再次強調。
「男女朋友和朋友之間不就是差了一個字嘛,有什麽關係,都是一樣的,你現在是我的朋友,將來就是我的男朋友,既然早晚都是,趕早不趕晚。」安妮笑眯眯,眼睛亮晶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