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湘繞過沙發，在他身旁坐下，“真的沒事嗎？這些日子，沒有你，厲氏那邊肯定很混亂吧？！”
“厲氏是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內部有嚴密的運行機制，沒有我，也會有別人替我行駛職能！只要別出大事，就不會有問題！”
“可我見你剛纔眉頭都皺起來了！”
“哦，那只是我的工作習慣！”厲寒隨口應付過去。
暮湘沒多想，不經意地朝被他隨手放下的平板電腦上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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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已經暗了下去，即將徹底休屏，可是，她卻在昏暗中，隱約看見了“小沐”的名字！
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慌，她突然問，“是和小沐有關？！”
厲寒的表情明顯愣了一下，雖然只有短短一瞬，卻沒有逃過她的眼睛，“真的是小沐的事？！”
剛剛纔承諾了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對她欺騙和隱瞞，厲寒沒辦法說謊。
低下頭，瞥了一眼那“該死”的平板，他默然點了下頭。
“小沐怎麼樣？！是不是霍澤之對他了什麼？！他在哪裏？他還好嗎？！”暮湘連珠炮似的發問，顯示出她此刻內心的極度慌亂。
“湘湘！你先冷靜一點！”握住她的雙臂，厲寒沉穩地說，“現在還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表明小沐出了事！”
“那你平板上寫的什麼，給我看看？！”說着，她便俯身，經過他，去取躺在他另外一邊的平板電腦。
腰上纏上一只大掌，他使了力氣，將她抱住，“彆着急！有些事情，我還在落實！”
“如果小沐沒有問題，你爲什麼不肯讓我看？！”暮湘的情緒幾乎崩潰。
只要一想到小沐可能受到傷害，她的心就疼到抽搐！
小沐！可愛無辜善良的小沐！她的小沐！
小沐從出生起，就跟暮湘在一起，在她失憶之前，兩人從未分開超過一天的時間！
前些日子，在霍澤之和琳達的聯手設計下，厲寒險些送命！
她受了巨大的刺激，導致片段性失憶，近五年內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忘了，包括小沐！
回想起要去山區支教，在機場送別時，小沐眼淚汪汪地看着她的眼神，暮湘便覺得自己簡直罪大惡極！
他才四歲，還是個什麼不懂的小娃娃，只想要自己的媽媽留下，有什麼錯？！
可是，她卻殘忍地推開了他，還把他留給了已經變成了惡魔的霍澤之！
如果小沐出了任何事，她難辭其咎！
眼淚完全不受控制，瘋狂自眼角滑落，暮湘哀求的看向厲寒，“求求你了，讓我看一眼，我是他的媽媽，不論那孩子出了什麼事，我都有權知情！”
“湘湘！”厲寒心疼地給她擦着眼淚，“你聽話，有些事情，你暫時不知道比較好！”
“不！我要知道！只要是關於小沐的，我都要知道！”
抿着脣，想了想，厲寒溫柔地看着她，“那好，我可以讓你看，但你要答應我，先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你現在這個狀態，我實在不放心！”
“好！”暮湘趕緊胡亂擦了幾把臉上的淚，“我不哭！我控制！”
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她還是抽噎了好久，才漸漸平復下心情。
厲寒耐心地等着，一直到她徹底平復了，纔拿起平板，放在了兩人面前，“準備好了嗎？！”
“嗯！”
“好，但是答應我，不論看到了什麼，都要冷靜！郵件上的一切，都還沒有經過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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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湘繼續點頭。
厲寒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摁亮了平板，輸入了密碼……
屏幕上是電子郵箱的頁面，郵件的正中間是幾張血肉模糊的斷指和斷手的圖片。
看大小，那些手指和手掌都是小孩子的。
只看了一眼，暮湘便驚恐地別開了臉，不忍心再看第二眼。
厲寒攬住她的肩膀，安撫地說，“這些是霍澤之差人郵寄到厲氏去的，暫時還不能確認就是小沐的！”
“什麼？！”暮湘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這些都是他寄給你的？！”
“是！你被他關起來的時候，他寄了這些給我！中間，我曾經和他有過一次視頻會面，雖然，他親口說過，這些是從小沐身上砍下來的，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天哪！小沐！”暮湘驚叫一聲，渾身都發起抖來。
厲寒忙將她圈入懷裏，“別急！在地下城的時候，我從齊二嘴裏聽說，霍澤之曾經安排他往東城護送過一個孩子！而且，他還告訴齊二，那是他的兒子！而，那些快遞，都是走的同城速遞，是從帝都的某個地方發出的！如果，齊二沒撒謊，小沐真的已經被送去了東城，那麼，那些手指極可能並不是小沐的！霍澤之一向城府深，也許，這次，又是他的一個幌子！”
“可是，他爲什麼要拿這些騙你？！”
“爲了給我添堵！讓我以爲小沐已經遭了他的毒手！讓我心疼、自責！”
“他要是真的只是爲了讓你難受，幹嘛不直接寄些真的過來？！那樣對你的殺傷力不是更大？！”
厲寒蹙起眉，“不論真假，我只相信證據！咱們在這裏想破腦袋也不會有結果！那些收到的手指，我已經派人去做基因檢測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正說着呢，口袋裏突然傳來手機鈴響。
厲寒摸出看了一眼，隨即接聽起來，“怎麼樣？！”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恭謹的男聲，“厲總，我們拿那些斷指和您的髮絲做了DNA對比，那些手指的主人，與您沒有血緣關係！”
厲寒緊緊捏着手機的手稍稍放鬆了些，“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他扭頭看向暮湘，“已經有結果了，那些手指果真不是小沐的！”
“真的嗎？你沒騙我？！”暮湘臉上還擎着淚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當然！事關小沐的安全，我怎麼會騙你？！”厲寒淡笑着說，“你放心，我也已經派了人手去東城調查！這些寄來的斷手斷指已經證實不是小沐的了，那麼大概率齊二說的都是實情，小沐極有可能被霍澤之悄悄送去了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