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裡,她的日子過得簡單而無趣。
白天跟著爺爺去學校,不是在閱覽室發呆,就是在二樓的走廊上曬曬太陽,望著這個安靜的小村莊,依舊是走神。
晚上回到大伯家,吃過飯,心不在焉的陪著一家人看會兒電視,具體看了什麽她也不知道。
八.九點鍾時,任彥東會給她打電話,偶爾也發消息,跟以前一樣,話不多,聊幾句就道晚安。
任彥東在回北京的前一晚,要跟她視頻,她拒絕了,現在不想看到他,“這邊信號不太好。”她找了個理由。
任彥東在那待過,不管是小村還是縣裡,信號的確不穩。
他問盛夏:“有沒有什麽想買的?我下午的航班,上午給你去買。”
盛夏:“暫時沒有特別想要的。”任彥東:“那我隨意給你買了。”
盛夏‘嗯’著,她假假打了一個哈欠。
“困了?”
“還行,有點累,今天出去玩了一天。”
任彥東問她:“你什麽時候回去?”
盛夏:“再多待一星期。”
任彥東微怔,“這麽長時間?”
盛夏語氣輕松,“我也想早點回去,可我表哥和我表嫂不讓,他們還有兩天就放寒假,要帶我去市裡玩玩,說那邊景點多,盛情難卻。”
任彥東也不好多說什麽,叮囑她別著涼。
盛夏喊他:“三哥。”
“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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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我?”
“嗯。”
“三哥,我離你很遠很遠。”
緊跟著,她又說了句:“晚安。”
任彥東以為她說那句離他很遠,是想他了,便給她發了一張圖片過去,就是那張‘盛氏黑科技’。
收到照片,盛夏失神片刻,後來發了個親親的表情給他,關了手機睡覺。
日子看似跟往常一樣,平淡又平靜的過著。
任彥東回到北京後也沒閑下來,臨近年關,各種應酬。
今天早上開過早會後,向秘書過來匯報,小村那邊的校長一早打來電話,給孩子們的回信和椿節禮物已經收到。
其實昨晚就收到,時間太晚就沒打過來。
任彥東點點頭,也沒再多問。
向秘書接著匯報:“任總,您確認一下要刻哪種字體,這是設計部設計的幾種圖形。”她把打印出來的樣圖遞給任彥東。
是S&R 的設計圖,刻在手表上用。
任彥東把每個樣圖都仔細看了一遍,以著盛夏的審美選了其中一個。
他又吩咐向秘書:“明晚的時間空出來,別安排任何應酬。”
盛夏明天晚上的航班到北京,她在那邊足足玩了十五天。
回來的那天中午,盛夏接到閔瑜的電話。
這幾天閔瑜幾乎每天都會跟她通電話,沒敢問感情問題,陪她天南海北的瞎聊,有時也聊聊劇本。
“我去接你。”
盛夏:“不用,三哥去接我。”
閔瑜以為盛夏這麽多天冷靜下來後想通了,既替她開心又替她心酸,“想通了就好,過去的就徹底翻篇吧。”
頓了幾秒,盛夏說:“沒原諒他,就是找個其他借口跟他分手。關於他暗戀那事,我不想再提。”
閔瑜正在工作室,她合上電腦,點了支煙。
盛夏聽到了打火機的聲音,“你不是答應我要戒的嗎?”
閔瑜沒接茬,不滿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處處為他著想!盛夏,你恨他就恨出來不好嗎?”
盛夏聲音很輕:“何必?”
她的三哥,最不屑撒謊,也從來不把感情當回事,這麽多年,一直遊戲人間,終於有個女人能讓他心動,讓他魂不守舍,讓他謊話一個連著一個,讓他在三十歲時還能像個十幾歲情竇初開的少年那樣衝動,跑去那麽偏遠的地方做好事,讓他那麽熱烈又卑微,她幹嘛要去戳他的傷口呢?
她喜歡了他那麽多年,這一刻她還是很喜歡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再無休止的糾結下去。
“不管怎麽樣,我從來沒想過,自己不好過,也讓他不好過。”
安靜了幾秒。
盛夏像是對自己說的:“就這樣吧。”
“給他留一分余地,也是給我自己留一份體面,不是嗎?畢竟,”她暗暗呼口氣,畢竟,他是她初戀,也是她第一個心動的男人。
閔瑜一直都沒插話,直到一支煙抽煙,她把煙蒂摁滅在煙灰缸,“回來就分?”
盛夏:“這樣就太明顯了,馬上就要過年,等年後的。”她說,“我回北京待幾天,就去我外公外婆家。”
等過完年,從上海回到北京,她就找他攤牌分手。
反正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樣愛鬧的性子,遲早會受不了任彥東的寡言少語,遲早會甩了他。
即使她分手了,別人也不會大驚小怪。
至於三哥那邊,只要她不提及跟夏沐有關的,不管她以什麽理由分手,他應該都不在乎,也無所謂。
就她知道的,他之前的感情,都是女方提出的分手,理由都是不愛他了,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