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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我真的喜歡上了
鐘原問我:“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我想都沒想就反駁道:“胡說,我自虐才會喜歡你。”
這時,講台上的老師突然說道:“後面的兩位同學,請注意一下場合。”
我更加地無地自容了。
……
晚上回去的時候,我的腦子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鐘原的那一句話,“木頭,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不、不會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吧?這樣太恐怖了……
本來我當他的陪練就已經備受壓迫了,要是再喜歡上他,那我就永無翻身之日了……何況如果我喜歡他而他不喜歡我,那我多沒面子>_< 最最重要的是,這傢伙品味那麼奇特,眼光那麼高端,他鄙視我還來不及,所以肯定不會喜歡我的,如果我真的喜歡他,那麼也只能淪落到單相思的命運。 我又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最後得出結論:任何一個女孩子被另外一個男孩子親都是會害羞的,這關喜歡不喜歡什麼事情? 想到這裡,我心裡的石頭放下,安安穩穩地睡覺去了。 …… 最近我遇到了一件比較麻煩的事情。 我這學期的體育課選的是網球,而作為一個從大腦到小腦再到腦垂體都不怎麼發達的普通人一枚,我學起這個東西來還挺費勁。關鍵問題是,我們的體育老師是一個很嚴肅很嚴肅的人,下周她要檢查發球,表現不好的同學會扣成績。 我為這事茶不思飯不想,心裡特惆悵。後來鐘原聽了我的訴苦,拍著我的肩膀淡定地說,“我教你。” 我突然想起來,鐘原當初雇傭我當陪練的時候,陪練項目之一貌似就有網球,不過後來我整天被他拎出去跑步上自習,搞得我怨念很深重,他也沒找我練別的。 於是我興奮地拉著鐘原的手臂搖晃著,諂妹地笑,“鐘原你太神奇了!” 鐘原被我一誇,得意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報答我?” 汗之,我就知道這傢伙沒那麼好說話,當然作為一個知恩圖報的人,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說怎樣就怎樣。” 鐘原想了一會兒,大度地揮揮手,“算了,週末陪我去采摘園吧。” 我不禁感嘆,鐘原你可真會玩。可是,我撓了撓頭,不解地問他,“你不是要拍電影社的戲嗎?” 鐘原漫不經心地答道:“蘇言臉上是傷還沒好,暫時無法拍。” 囧,鐘原你下手太狠了。 …… 鐘原穿著一身騷包十足的白色運動服,手腕上還戴著一個淺綠色的護腕,看起來英姿颯爽的。他在網球場上一站,周圍可視範圍內的雌性生物的目光就唰唰唰地射向他,果然這年頭的女生都是外貌協會的成員,好吧我承認,其實我也是>_< 鐘原身處於這麼多如狼似虎的眼神中,一點都沒覺得有壓力。他淡定地握著一個球拍,慢慢示範著,一邊給我講解道:“身體向後側大概四十五度,注意保持平衡,胳膊順著身體傾斜的方向伸開,球拍和身體的角度一致,然後揮拍,注意網面保持向前,揮拍的時候注意用臂力而不是腕力,不然很容易受傷,揮完之後不能急剎車,要掌握球拍的慣性……別傻站著,你試一試。” 鐘原和體育老師講得差不多,我能聽懂,可總是做不好。此時我又莫名其妙地有點緊張,我抓著一個球拍,發現自己連拿都拿不穩了。 鐘原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我真佩服你,上了這麼長時間的課,怎麼連握拍都不會?” 我慚愧,換了一個姿勢抓球拍,卻怎麼抓怎麼彆扭。 鐘原鄙夷地嘆了口氣,丟掉球拍,上前來掰我的手指,幫我矯正握拍的姿勢。他一邊掰一邊說著,“你的手怎麼這麼小。” 我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和圓潤的指甲,一時有點心猿意馬。 我覺得自己的心臟莫名其妙地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呼吸也有一些困難。鐘原似乎沒有感覺到我的異樣,他幫我擺好姿勢,又抬起手敲了敲我的頭,笑道:“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我尷尬地搖了搖頭,後退幾步,握著球拍胡亂揮了起來。 鐘原抱著手臂站在原地看著我,等到我因為手酸揮不動了,他才說道:“怎麼樣?” 我耷拉著腦袋,氣喘吁吁,“累。” 鐘原卻幸災樂禍,“誰讓你不按我說的來。” 我哭喪著臉,答道:“我學不會,總是聽起來是一回事,等做的時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鐘原走過來,他抓住我握著球拍的那一只手,突然一把把我扯進懷中! 我傻掉,這是個神馬情況?! 周圍傳來了一陣陣女生的尖叫聲,我驚慌失措地抬頭看鐘原,然而此時他並沒有低頭,我只能看到他的下巴。我緊張得兩腿發軟,吞了一下口水,說道:“你……” 鐘原的聲音不冷不淡地傳來,“我幫你矯正動作,有意見?” 我此時大腦裡一片空白,機械地答道:“沒、沒意見。” 鐘原於是一手抓住我握著球拍的手,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他拉著我的手,使我的身體的一側向後旋轉了一下,我不由自主地向後邁開一步,得到了他的誇獎,“不錯,就是這樣。” 然後他拉開我的手臂,“手臂不用伸直,保持一定角度,這樣才會有彈性……對,就是這樣,木頭你做得不錯。” 我囧得不行,哪裡是我做得不錯,明明從頭到尾都是你在做。 鐘原抓著我的手,緩緩地向前揮拍,動作很流暢。做完這個動作之後,他低頭問我,“學會了嗎?” 我:“……” 鐘原的呼吸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頓時感覺脖子有點癢有點燙,不自在地縮了縮。 然而鐘原卻保持著這個揮拍完畢的姿勢遲遲沒有動。我有些奇怪,抬頭看他。他的眼睛亮得可怕,有著一種洞穿一切的敏銳和融化一切的熱度。我不敢和他直視,於是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木頭,”鐘原輕聲叫我,“你一點都不專心。” 我把頭垂得低低的,不知道怎麼回答。 “你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我:“……” 鐘原輕聲笑著,“如果是真的,我不會介意。” 我心裡涌起一股莫名其妙地煩躁,“拜託,你自戀也要有個限度。”說著,我掙扎著逃開,拎著球拍扭頭就走。 鐘原上前擋住我,我差一點就撞到他的胸口上。他低頭看著我,“生氣了?” 我垂下眼睛,“我敢嗎我。” 鐘原笑,“說得好像我有多壓迫你一樣。” 我不滿,“你本來就壓迫我。” 鐘原拍著我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 我低下頭,悶悶地說道,“沒事。”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生氣,更不明白為什麼鐘原解釋之後,我的心裡會有一種失落感。 …… 晚上,一二三四在宿舍裡聊著天,我問他們,“兩個人好好地說話,一個人突然暴躁起來,是因為什麼?” 四姑娘答道:“被戳到痛處了唄。” 小二附和,“我家四四真是一針見血。” 我有點懵,痛、痛處? 這時,老大和藹地摸著我的頭,問道:“三木頭,遇到什麼感情問題了,說出來大家分析一下?” 我假裝淡定地搖頭,“沒有。” 然而我的心裡卻很不淡定。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今天跟鐘原生氣是因為他戳到我的,呃,痛處,那麼也就是說,我是真的喜……歡他? 這是一個多麼讓人毛骨悚然的命題……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這也能解釋為什麼我聽到鐘原說他在開玩笑的時候,而覺得失落了……呃,我不會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我又想起了最近這些日子,鐘原一距離我近了我就心跳加速大腦空白,我碰他一下就好像是被他燙了一下似的……還有我貌似總是會想到他,在各種時候……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總是覺得自己生活裡好像充滿了一個人的存在,如果他不在身邊,就會莫名其妙地想到他,想他在幹什麼,想之前他的種種事跡,想著想著,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我以為這是因為我總是被鐘原壓迫,形成的條件反射,現在看來,不會是我在思椿吧>_< 種種跡象表明,我,沐爾,好像是真的喜歡上鐘原了。 這個結論讓我手足無措。蒼天啊,難道我沐爾的一世英名,真的要敗在鐘原這廝的手中嗎? 我又想了一下鐘原有沒有可能喜歡我,答案是:NO。 鐘原眼光那麼高端,追他的美女不計其數,我簡直就是萬花叢中的一棵小草,除了被踐踏被蹂躪,我貌似沒有別的戲份。況且我們倆一開始的地位就是不對等的,我永遠是被壓迫的那一個,我們倆之間的矛盾那就是濃縮的階級矛盾,我們倆要是產生了感情,那就是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產生了感情……這、是、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的問題是,無產階級喜歡上了資產階級…… 我簡直要咬牙切齒,真恨自己不爭氣。喜歡誰不好,怎麼就喜歡鐘原這個以剝削別人為己任的傢伙了呢? 我進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與自我批評,想弄清楚我到底喜歡上了那廝的哪一點。可最後我還是沒有想明白,我是怎麼喜歡上他的,我為什麼會喜歡上他。鐘原此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個我喜歡的的特點——除了越看越帥之外。然而長得帥又不能當飯吃,況且眾所周知,小白臉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安全的生物>_< 我只好無力地問一二四,她們為什麼會喜歡一個人。 老大回答說,“因為他對我好。” 小二回答說,“別問我,我喜歡的只是一台電腦。” 四姑娘回答說,“因為我比較倒霉。” 我想來想去,發現四姑娘說的最貼切。我為什麼喜歡你?因為我倒霉啊遇到你還跟你糾纏不休! 然而想通了這個問題之後,我更加鬱悶了。因為“倒霉”這個問題不是我能左右的,換句話說,喜歡不喜歡鐘原這個問題,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這是一個多麼悲催的結論。 我又在心裡做了個鬥爭,鬥爭的核心問題是到底要不要讓鐘原知道我喜歡他這件事情。我覺得他知道這件事情之後估計會花枝亂顫地得瑟,搞不好還會打趣嘲笑我;或者是因為比較尷尬,從此倆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遠,我只能默默地站在遠處看他的背影……這兩種情況都不是我願意看到的,算了,還是先不讓他知道吧,我就假裝沒事人似的就好。 總之,我覺得如果他知道我喜歡他,我會好有壓力…… 總結:我確實喜歡上了鐘原,而且莫名其妙地就喜歡上了。雖然目前不知道如何挽回,但是我會堅守住我的秘密,不會讓他知道。 想完這些之後,我戰戰兢兢地爬去睡覺了。 …… 現在這個季節裡,所有的采摘園裡估計也只剩下蘋果可以采摘了。我和鐘原早上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出租車,才到達目的地,綠園采摘園。 綠園采摘園是一個觀光旅遊度假采摘為一體的采摘園,據說此處有一個試驗園,種的是紅富士,引進的是日本的先進技術,而且全部是有機化種植,沒有化肥沒有農藥。當然價格也是貴得嚇人,不過總有一些冤大頭願意上當,就比如鐘原。 當我們來到這個試驗園時,我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樹樹火焰一般紅彤彤的蘋果密密地擠在枝頭,彷彿一個個小小的紅燈籠。由於果實太多,果樹都不堪重負,只好靠著人工支撐起來。 站在高處放眼望去,入眼的全是那一片片的紅色,使人如置身火海一般,好不壯麗。 我嗷地怪叫一聲,撒開腿跑進了這個蘋果園裡。摸摸這一個,拍拍那一個,一會兒又繞著某棵樹轉圈圈,好不得意。 鐘原沒我那麼瘋,他只是站在離我不遠處,舉著手機亂拍照。 發泄了一會兒,我就在手臂上挎著一個籃子,正兒八經地摘蘋果了。新鮮的蘋果就是不一樣,每一個都蘊含著飽滿的生命力,讓人看了無端地心情都跟著變好起來。我摘了一籃子,到後來提不動了,乾脆就坐在蘋果樹下開吃。還好鐘原想得周到,連水果刀都帶好了。 第一個蘋果還沒削好就被鐘原搶了去,考慮到他是這次采摘游的出資方,我也不好意思說什麼。 鐘原慢吞吞地吃了半個蘋果,就丟開,然後躺在樹下的草地上閉目養神。 於是我就一邊啃著蘋果,一邊欣賞著美男秋睡圖。 鐘原身下的草長得很茂密,有些已經枯黃了。參差的草葉掩蓋了一部分他的臉,從我的這個角度上,只能依稀看到他的額頭,以及挺挺的鼻子。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一種朦朧美。 秋日的陽光透過蘋果樹灑在他的身上,斑斑駁駁的,彷彿在他身上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破碎的金,華麗卻不流俗,一如此人高端的審美。 鐘原胸前的起伏漸漸地緩慢而均勻下來,這是睡著的表現。 於是我吞了一下口水,陰森森地爬向他…… 以前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我眼裡鐘原會越來越帥,現在我知道了,因為我喜歡這小子了,情人眼裡出西施什麼的,估計就是這個意思。我前幾天試著用陸子鍵和鐘原對比了一下,想借此拯救一下我那悲催的靈魂,然而我卻悲劇地發現,我竟然覺得鐘原比陸子鍵帥了……原來鐘原他不僅壓迫了我的身軀,他還扭曲了我的審美>_< 於是此時,面對著一具我垂涎了不知多久的美男,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一點一點湊向他。 鐘原面容安詳,呼吸均勻,疑似已進入深睡眠的狀態。我趴在他旁邊,用食指輕輕地撥了撥他的長睫毛,自言自語道,“比我的都長。” 我又點著他的眉毛,說道,“其實這眉毛如果不皺,還是挺好看的。” 接下來我又把他的五官評點了一會兒,就看到了他的嘴脣……一個邪惡的念頭頓時在我心裡冉冉升起。 據說,據說一個人睡著的時候,是可以偷偷親的…… 我被我心裡突然涌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好像……不太好吧? 可是人家真的喜歡上這個敗類了啊…… 可是這總有點偷偷摸摸的感覺…… 沒關係吧,電視裡都這麼演的…… 這樣不夠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的我不敢啊…… 好像有道理…… 而且我的初吻是被這個禽獸破壞的啊,現在到了我報仇的時候了…… 呃…… 我推了推鐘原,輕聲叫他,“鐘原?鐘原?” 鐘原不耐煩地動了一下身體,沒有醒。 於是我屏住呼吸,輕輕地把臉湊了過去,做賊一般。此時我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彷彿隨時都能崩潰。 我把嘴脣湊近一點,再湊近一點,眼看就要親到鐘原的嘴脣了…… 然而就在此時,意外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