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注視着近在咫尺男人幽沉深邃的眼眸,一時間,她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好像誤會什麼了。
她確實是下藥了,但不是那種藥啊!
權衡再三,畢竟她也有些心虛,不想此時再被他揭穿,索性往他懷中一靠,淡道,“不怕,你捨不得的。”
男人的眸線更深了一些,“你怎麼知道我捨不得?”
她笑着斂下了眸,“就是知道,沒有原因。”
“呵。”帝長川揚脣笑了,輕輕的笑聲,不掩於人。
連帶的一旁的宋子良和林少等人,紛紛詫異的目光不期而至,用一種旁觀者的角度看着這邊兩人的‘親密無間’,幾個男人的俊顏都沉了。
“夠了,真的夠了!”宋子良無奈的連聲嘆息。
陸少也擡手扶着額頭,“你們再秀下去,我們都要瘋了!”
帝長川懶得理會他們的吐槽,注意力都在顧念身上,隨着他手上氣力一緊,將懷中之人抱起的同時,也傾身站起,一邊向外一邊說,“那就試試吧!總不能浪費了你的‘一番苦心’不是嗎?”
顧念沒言語,只是不自然的手扶着他的衣襟,手指慢慢收緊了。
從會所到帝雲齋,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空寂的宅邸,隨着兩人的抵達,一進玄關,男人如冷山般的身形便覆向了她。
兩人輾轉糾纏,直到二樓的主臥,男人俯身將人抱起走向大牀,卻在臨至的一刻,他身形僵住了。
腦中席捲的困頓和本意識裏的渴望交織,衝撞衍生的結果,是難以抗拒的疲憊,和睏意。
這種感覺,很不正常!
帝長川踉蹌的身形輕微一晃,下一秒,手上氣力一鬆,將她放下了。
顧念雙腳落地,馬上彈身從他懷中避開,下意識的一邊整理着凌亂的衣衫,一邊警惕的目光逡巡向他。
帝長川迷濛的睿眸染出複雜,強撐的身姿微微搖晃,就連氣息,也變得有些不穩,他說,“你給我下了什麼藥?”
她看着他,定定的目光掃去之前的溫婉乖順,有的只是清色的冰寒,涼絕至骨。
帝長川擡手不斷搓揉着額頭,一遍遍控制着體內藥物的發揮,和那種洶涌的睏意做着鬥爭,他邁步上前,一把鉗起了她的細腕,“說話!”
顧念皺起了眉,感覺到了藥物的發揮,深吸了口氣,才道,“安眠藥。”
“安眠藥?”帝長川詫異一怔,“你下這種藥做什麼?”
“做什麼……”顧念故意拉長了聲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忽然擡手用力一推,男人高大頎長的身形,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倒在了牀上。
她居高臨下,俯身扯開了他身上的衣衫,褪去所有,拿出了手機,‘咔咔咔’的拍照聲不約而至。
片刻後,帝長川凜然的寒眸泛起濃郁,“拍照?”
顧念點了點頭,欣賞着手機中的數張照片,再撇了他一眼,“對,就是拍照。”
頓了頓,她邁步坐在了他身側,低頭望着他,此刻的他,俊逸的面容上,浸滿了疲憊,睏倦的樣子,恍若隨時隨地就要睡去,但他依舊在強撐着,就連陰鷙的眼眸中都因此衍出了猩紅。
不是怒意所致,也不是憤然而起,就是因爲困頓。
睏意,是一種很好的東西。
能調節人的疲憊,緩解人體休息,保證人的正常作息,是良藥,卻也是毒藥。
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
顧念伸出瑩白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撫着男人絕美的輪廓,柔聲道,“長川,我們好好談談,可以嗎?”
“你看,你現在這種姿態,我又拍下了這些照片,再過幾天,你就要結婚了,這個時候,如果散播出去話,對你和帝氏的聲譽都有影響,對吧?”
她是心平氣和,娓娓道來。
儼然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架勢。
但是,男人躺在那裏,側身單手支頭,冷冷的視線反覆掃量着她,薄脣輕啓,“所以呢?”
“所以,你把蟲蟲還給我,好不好?”顧念迫切的說出了訴求,“這些照片,還有你和我的這種關係,就統統都當沒發生過,你和上官小姐順利結婚,以後再生個你們自己的孩子,放過蟲蟲,也放過我,好嗎?”
她是真的沒轍了。
一觸及到孩子的問題,顧念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思維,全亂了。
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抱回孩子。
不管付出多少,不管犧牲什麼,都在所不惜!
但即便如此,她得到的,也只是男人冰涼如水的眸色凝視,和他脣邊溢出的一抹輕嘲的冷笑。
顧念看着他,一時間就懵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帝長川看着她,真有種直接拖拽她在身下,狠狠懲罰的衝動,但是,偏偏他竟一時疏忽,明知道她下了藥,還信以爲真的以爲她下的只是那種藥!
失算啊。
也失策了。
男人隱忍着所有的情緒,陰霾的俊顏冷沉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只是望着她,一字一頓,“首先,他不叫蟲蟲,其次,他是我兒子,最後……”
他拉長了聲音,倒不是想怎樣,只因此刻身體欠佳,真的太困了。
帝長川強撐着,幽深的濃眸複雜,滿滿皆是隱忍的睏倦之色,他繼續道,“你要是認爲這些照片,能對我造成威脅,那就隨你吧!”
話落,他倒在牀上,單臂一把扯過薄被,蓋在身上的同時,朝着她睇了下眸,“你要想留下陪我睡,就過來,不然就滾。”
顧念愣愣的,僵滯的身形木訥的坐在一旁,看着一旁已然準備入睡的男人,她不自然的手指緊握成拳,強忍着滿心的憤慨,咬牙道,“他是你兒子,但同樣也是我的!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帝長川,把孩子還給我,就這麼難嗎?”
“想給你生孩子的女人,多到數之不盡,帝氏未來的繼承人,要多少有多少,你又何必非要和我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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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說越來氣,索性直接站起身,一把扯開了他身上的薄被,“你別睡,帝長川,把孩子還給我!”
“我只要蟲蟲,只要你把他還給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這都不行嗎?你不是喜歡玩弄我,戲耍我嗎?我答應你,隨便你怎樣都行,只要把孩子還……”
話還沒等說完,她手腕上忽然撫上一道氣力,下一秒,整個人被男人粗暴的揪扯上了牀。
他強勢的將她覆於身下,冷然的俊顏透出不耐,低沉的嗓音更似渡了層冰,“你到底有完沒完?別以爲我們睡過幾次,就可以恃寵而驕!”
“我真是對你太放縱了!你肆意妄爲是不是也應該有個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