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鵲和顧城在一旁看的分明,倆人對視了一眼,突然不着急動手趕走這個叫玉簪的丫鬟了。
“就暫時留下吧。”顧鵲小聲嘀咕,“搞不好因爲她,娘能跟爹和好呢。”
顧城緩緩頷首。
兄妹兩個同時收斂了整頓了玉簪的心。
逃過一劫的丫鬟不自知,仍舊用餘光瞟季雲舒,只希望這男人能多看自己一眼。
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在長公主府裏盼着等着,就是希望能永遠陪在他身畔。
想當初,清平郡王歸來的時候,小姐妹還紛紛恭喜過她苦盡甘來。
結果足足小半年,郡王都沒再看過她一眼,當初說的話好像做了空談。
現在她主動來到了他的身邊,只希望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只一眼就好。
然而男人的目光始終都追隨在喬連連的身上,隨着喬連連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而動容,根本不曾給予過她一點餘光。
玉簪的表情突然有些扭曲。
喬連連嘴角微勾,原本低落的情緒忽然飛揚了起來,她高聲吩咐,“晚上我來做飯。”
剛從廚房歸來的李春花笑着迴應,“我來給你打下手。”
自喬連連受傷以來,家裏人已經很久沒喫過她親手做的飯了。
別說幾個孩子了,就連李春花都想得慌。
這做飯啊,就算是一模一樣的工序,一模一樣的原材料,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
一個人一個味兒,喬連連做的飯,就帶着她獨有的味道,誰都模仿不來。
當天晚上,連心院裏飄起佑人的香氣。
季雲舒並喬連連帶着幾個孩子,外加一個李春花坐在一起喫飯。
其他人終究是奴籍,得了幾盤菜,卻不能上桌。
但這樣她們也滿足極了,圍繞在一旁的小桌上喫喫喝喝,好不快哉。
玉簪是在場唯一伺候着的丫鬟。
喬連連笑着道,“我們院子裏的丫鬟小子都不懂事,就玉簪你一個人知書達理,這伺候郡王用飯的事兒,就只能交給你了。”
說其他人不懂事,襯托出玉簪懂事,其實都是說辭罷了。
如果可以,玉簪也不想伺候人,也想去小桌子上喫喫喝喝。
好在伺候的是郡王,玉簪心底還是有幾分期待的。
可等到用飯的時候,玉簪就發現了,根本不是這樣。
只聽見。
“玉簪姐姐。”是顧鵲脆脆的聲音,“我想喝湯。”
玉簪便只能舀了半碗湯送過去。
“玉簪姐姐。”換成了顧樓,“我的帕子髒了,你去拿給我拿個新帕子來。”
玉簪就只能忍痛把自己新繡的帕子拿了出去,給三公子擦鼻涕。
“玉簪。”這個是李春花,她聽說了白日裏的事,看着玉簪的眼神仿若帶刺,“廚房裏一盆燉菜,你去端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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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簪忙的猶如陀螺,打從開席就沒停下來過,這會連頭都轉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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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正含了怨氣,沒地方發泄。
如今連個管事姑姑都敢這麼喚她,玉簪心底生了惱,正準備嗆回去兩句。
李春花板着臉,一雙大眼睛裏猛地射出狠戾的光。
玉簪嚇了一跳,再不敢有任何動作,如貓兒似的去了一趟廚房,把燉菜送上了桌。
一個人伺候七八個人喫飯,本就不是個輕鬆活計,偏大家都故意似的來回折騰她,愣是把一個丫鬟用出了十幾個的既視感。
玉簪心底那個委屈,一邊上菜,一邊拿眼神勾清平郡王。
誰知季雲舒毫無所覺,一邊給喬連連夾菜,一邊說着話,竟是全然將她無視了。
用完了飯,玉簪再也忍受不了,躲在角落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