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稿交給書商們之後,還需要校對和排版印刷,等到正式發行還需要一段時間。
在此期間,玉京城中迎來了一件大事。
辰國使團在經過長達三個月的趕路後,終於抵達玉京。
三皇子和六皇子奉旨帶隊出城迎接。
這還是辰國人光明正大地出現在玉京,玉京百姓們都很好奇,裡三層外三層地聚集在街道兩旁,伸長脖子圍觀辰國使團,同時還不忘跟身邊的親朋好友議論。
“這些辰國人看起來跟咱們大雁人沒什麽兩樣啊,眼睛皮膚個頭都差不多。”
“你們別光看外表啊,他們肚子裡全都是壞水兒,成天想著親佔咱們大雁的領土。”
“他們既然要跟我們為敵,幹嘛還要來談合?葫蘆裡賣的什麽藥啊?”
“大概是看我們大雁兵強馬壯,覺得打不過,只能先求和吧。”
“你們快看,使團裡面還有好多女人呢!”
當天晚上,宮中舉行了宴會,為辰國使團接風洗塵。
京中四品以上的官員都得赴宴,並且每人都可攜帶一到兩名家眷。
蕭倦下值後連官服都沒換,就帶著余裊裊進宮去了。
兩人到達宮裡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路邊的宮燈被相繼點亮,遠遠望去猶如散步在夜空中的點點星子。
晚宴被設在太液池附近,池中有圓形石臺,以九曲橋連接岸邊,被稱作賞芳臺,是舞姬樂師們表演之地。
宮人領著賓客們相繼落座。
兩到三人一個小桌,桌上已經提前擺好了瓜果茶點。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碰巧,蕭倦和余裊裊隔壁桌坐著的人竟是韋寥。
韋寥自小父母雙亡,除了養父韋懷恩之外,再無其他親人,因此他今晚並未攜帶家眷,一張桌子就只坐了他一個人。
他看到余裊裊和蕭倦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還主動沖他們兩個笑了笑。
“晚上好呀。”
一看到他這副德行,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把他們三個安排坐在一塊的。
至於是誰乾的?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是韋懷恩。
他作為秉筆太監,皇帝身邊的紅人,想要在晚宴上調動一下座位的順序,簡直是輕而易舉。
余裊裊原本很煩韋寥這家夥,但自從她以韋寥為原型創作了《鳳鳴國記》中的小啞巴後,她對韋寥就莫名多出了幾分期待——
真期待看到他看完《鳳鳴國記》的反應啊!
想到這裡,余裊裊不由自主地彎起嘴角,露出個愉悅的笑容。
“真巧,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韋副都統。”
韋寥被她這麽一笑,弄得心裡有些發毛,總覺得這女人不懷好意。
他扯動嘴角,故意露出個虛假的笑容。
“我們先是在書鋪碰見,然後又在這兒遇見,說是巧合都太牽強了,應該說我們是太有緣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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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還故意用挑釁的目光看向蕭倦。
蕭倦早就從孟西洲空中知道了余裊裊在書鋪碰巧韋寥的事情。
他聽到韋寥這麽說,知道韋寥是故意在惡心自己,遂沒有搭理,繼續喝自己的茶。
余裊裊意有所指地道。
“我們的緣分可不止於此呢!”
他還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村口王師傅就是她呢。
韋寥並不知道她話裡隱藏的意思,見她這麽說,越發覺得她是心裡憋著壞招兒。
這女人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為免落入她的圈套,韋寥及時收手,不再故意找茬。
耳邊終於沒人在嘰嘰歪歪了,余裊裊感覺整個世界都清凈了,她拿起個杏子,剝開皮兒美滋滋地吃了起來。
蕭倦冷不丁地問道。
“你和他的緣分怎麽就不止於此了?”
余裊裊吃東西的動作一頓。
她說得緣分,自然是指村口王師傅的事兒。
但韋寥就坐在旁邊,他又是練過武功的,聽力相較於普通人更加敏銳,余裊裊要是把自己的筆名說出來,韋寥很可能會聽到。
余裊裊暫時還不想讓韋寥知道村口王師傅就是她的筆名。
畢竟她可是精心為他準備了新書《鳳鳴國記》,要是他知道了這書是她畫的,他很可能粉轉黑,直接就不看書了。
那她的心血豈不就白費了?
至少也得等他看完了《鳳鳴國記》,讓他受到成噸的精神暴擊之後,再將筆名的真相告訴他,到時候就等於是把暴擊加倍,肯定能把他活活氣死!
光是想想那個畫面,余裊裊心裡就樂得不行。
蕭倦見她莫名其妙又笑了起來,不由得皺眉。
怎麽他一提韋寥,她就這麽高興?
余裊裊故意賣了個關子。
“這個小秘密,等回到家裡了,我再告訴你。”
蕭倦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隔壁桌的韋寥,眉頭越皺越緊。
這兩人之間都已經有小秘密了?
他們的關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親密了?
余裊裊將一顆剝了皮的杏子遞到他嘴邊。
“這杏子很甜,你嘗嘗。”
蕭倦面無表情地張嘴,咬下果肉。
不知為何,竟覺得很酸。
余裊裊笑瞇瞇地問道:“是不是很甜啊?”
蕭倦違心地回了句。
“還行。”
等到賓客幾乎都到齊了,辰國使團才姍姍來遲。
這次的使團人數眾多,但在排除護衛仆從等不重要的人員之後,剩下來真正有話語權的人,其中也就三個,其中地位最高的是辰國九皇子,名叫韓承晰。
此人看起來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身形高大,面容俊朗,眉毛很濃,雙眼猶如鷹凖,銳氣逼人。
在辰國使團出現後,在場所有賓客都停止交談,不約而同地扭頭看向辰國使團。
余裊裊也不例外。
她的視線在那三個辰國人身上轉了一圈,發現除了韓承晰以外,另外兩個人長得都比較文弱,看起來像是文官。
辰國使團的座位非常靠前,他們在經過余裊裊和蕭倦這一桌的時候停了停。
韓承晰看著他們,用不怎麽標準的大雁官話問道。
“你們就是瑯郡王和瑯郡王妃?”
蕭倦淡淡地回了句:“是又如何?”
韓承晰又深深地這對夫婦一眼,笑著說道。
“久聞大名,如雷貫耳。”
跟在他身後的兩人也特意多看了瑯郡王夫婦一眼,似乎是要將這對夫婦的模樣牢牢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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