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抵達北城機場時，正好是傍晚。
雖然鳳毓凝叮囑戰梟城不必過來，但他還是在停車場等候。
溫寧是與巫彥澤一起來了，遠遠看到鳳毓凝出來，溫寧忙迎上前去。
“怎麼還帶着巫彥澤？”
輕飄飄的眼神掃過巫彥澤，鳳毓凝挑眉問道，神情平靜，哪裏還有在飛機上的失控與激動。
溫寧笑，看了一眼跟在鳳毓凝身後的唐半夏，說道：“非得跟着我來，攔都攔不住，您也知道，我一個小小的祕書，哪裏能管得住巫家總裁呢？”
鳳毓凝拍了拍溫寧的肩膀，笑道：“辛苦你了。”
巫彥澤走上前來，打量着頭髮花白的唐半夏，說道：“這就是那位掉包了戰梟城的醫生？”
“如假包換，您大可不必懷疑。”
唐半夏神態平靜，對巫彥澤的無禮絲毫不在意。
“巫彥澤，你先帶着唐醫生上車，我與溫寧有幾句話要聊。”
鳳毓凝示意巫彥澤帶着唐半夏先離開。
“你還很是不客氣，使喚我使喚得很是順手。”巫彥澤說道，似乎對鳳毓凝的做法有些不滿。
鳳毓凝挑眉。
“那若是你有意見，往後也不必來我們公司找溫寧了，畢竟我們公司也很忙，你總打擾我祕書的工作，我這個做總裁的也會不高興的。”
聽到這話，巫彥澤嘴角抽了抽。
“你可別，你別心情不好，你要是心情不好，我家溫寧也會受牽連的，不就是給你辦事嘛，行，行，沒問題。”
說罷，巫彥澤帶着唐半夏先一步離開，溫寧與鳳毓凝在後面慢慢走着。
“總裁，不是巫彥澤要跟着來，是我讓他跟過來的，畢竟這醫生當年……我怕她有別的心思，我一個人控制不住，所以就帶了巫彥澤來。”
溫寧低聲解釋道：“而且不止巫彥澤一個，那邊，那幾個看上去像是遊客的人，其實都是咱們的人。”
因爲唐半夏的身份過於敏感，溫寧不敢有半點馬虎，生怕半路被人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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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毓凝拍了拍溫寧的肩膀，說道：“謝謝你的細心，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不辛苦。”
溫寧忙說道：“公司的事情有大少爺操持，一切都很順利，雖說在與董家合作的過程中有些曲折，但都在我們的預料範圍內。”
提及董家，溫寧皺起了眉頭，說道：“董氏集團更換了與我們集團對接的負責人，聽說是董柏清的女兒。”
董窈窕？
鳳毓凝的眼神動了動，不覺想到那天多樂說有女人要嫁給戰梟城。
這個女人，就是董窈窕吧？
“先靜觀其變，董氏集團提出的條件，如果在我們可以接受的範圍內，那就不要太過計較，但若是……”
停頓片刻，鳳毓凝說道：“但若是過於苛刻，那大可以告訴董家我們的底線，是，雖說我們想與董氏集團合作，但絕對不是沒底線的遷就。”
溫寧點頭回答：“是，大少爺也是這個意思，所以自打董窈窕負責與咱們這邊接洽後，矛盾也變得多起來。”
“我就感覺，是董窈窕故意在爲難我們。”
溫寧忍不住抱怨道，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鳳氏集團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董氏集團若是再不滿足，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先不必打理她，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再慢慢與她算賬。”
鳳毓凝現在無心打理董窈窕，她的心沉甸甸的，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等待着她。
“鳳小姐，戰少在停車場那邊，我剛纔看到他了。”
溫寧說道。
聽到戰梟城也來了，鳳毓凝的腳步一頓。
“他來做什麼？我叮囑過他不必過來的。”
溫寧捂嘴笑道：“大概是戰少太想念您了，畢竟你們現在的感情正濃，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
這話非但沒讓鳳毓凝露出笑容，反而讓她的表情越發凝重。
停下腳步，鳳毓凝長長嘆息一聲，拿出手機撥通了戰梟城的電話。
很快，電話被人接起來。
“你也在機場？專門等我的？”
那端，戰梟城喜悅說道：“對啊，我專門帶着孩子來接你的，他們知道你今天要回來，非鬧騰着來接你，我攔都攔不住。”
唔，其實孩子哪裏知道鳳毓凝所乘航班的時間呢？明明就是他告訴了孩子，然後將鍋都甩在孩子身上。
聽着戰梟城的聲音，鳳毓凝腦海裏忍不住就回想起唐半夏的那些話。
雖說她當場就駁斥了唐半夏的揣測，但此時此刻，她心中說不懷疑那是假的。
能讓華若雪對這個孩子閉口不談多年，甚至華若雪當初想要掐死這個孩子來報仇，這些都說明，戰梟城的父親是華若雪極爲厭惡甚至憎恨的人。
那麼是誰，能讓華若雪如此厭惡呢？
鳳毓凝不得不想到當初華若雪提及胡惟仁時，眼中那掩飾不住的恨。
她的心猛然往下沉。
“小凝？小凝你怎麼不說話了？喂，小凝？”
鳳毓凝的沉默，讓戰梟城有些慌，他聲音微微拔高，連叫了好幾聲她的名字。
片刻，鳳毓凝才輕輕“嗯”了聲。
“身體不舒服嗎？不然我現在過去接你，回家先休息休息，其他事等晚一些再說？”
戰梟城焦急說道。
他了解鳳毓凝，知道她剛纔的沉默肯定是有問題的，她不是那種輕易走神的人。
聽到戰梟城要過來，鳳毓凝忙開口拒絕。
“不，不用了，我沒事，只是坐飛機太久有些累而已。”
頓了頓，鳳毓凝說道：“你先帶着回家，我有些私事需要回家一趟。”
“那醫生呢？那個醫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我什麼時候能見她？”
戰梟城啞聲問道。
鳳毓凝沉默了許久，才說道：“等等吧，等我捋順了這些事，我就安排時間讓你們見面，梟城，其實真相……真相遠比你想象的殘酷。”
她淒涼一笑，“你還是做好最壞的準備來迎接真相吧。”
戰梟城還欲說話，只聽鳳毓凝已經掛了電話。
握緊手機，戰梟城站在路燈下，看着不遠處向他這邊走來的巫彥澤，以及跟在他身後的老太太。
這個老太太，就是當年幫任清掉包嬰兒的醫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