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撩三十五式
新年的第一天， 淩晨十二點半，喬緋送賀承南回酒店。
褚焱和齊晌為了給他們二人世界都已經離開，賀承南喝了酒無法開車， 喬緋只能再次硬著頭皮開上他那輛布加迪。
上次也是這樣的情況，她後來把車開去了荒郊野外， 所以今天就算喬緋答應了送賀承南， 也強烈要求他不准睡覺。
路上，她還是跟之前一樣的局促， 手心都是汗，時不時緊張的撩一下頭髮，口中嘀咕：
「都半夜了怎麼還這麼多人啊。」
「我不敢開太快， 你不介意吧……」
喬緋依然開著時速20碼的老爺車，自言自語了會，身邊的男人一直沒有反應， 還以為他又跟上次一樣睡著了，趁紅燈的時候她轉頭去看——
賀承南沒睡。
他歪著頭，就那麼趴在副駕駛前面的檯子上， 一瞬不瞬的看著喬緋。
猛地撞上他漆黑炙熱的眼神， 喬緋心下一動，有點害羞的轉過去。
「……你喝多了嗎， 幹嘛一直這樣看我。」
賀承南懶懶的勾了勾唇：「因為在對你非分之想。」
「……」
喬緋本來就不太擅長開車，被他這樣撩得分了心， 因為車速慢， 身後的車不停鳴笛催趕， 她更是手忙腳亂，頓時不知道該往哪兒開。
待握著方向盤，腦子裡只剩男人剛才對她發出的那個笑，完全不記得導航報出的路線是往左還是右。
身後的車見她慢吞吞不動，更加急躁的催起來。
姑娘不知所措的踩著油門，又去分心看導航，這時一只手從旁邊伸過來，
懶懶的，就那麼搭在了她的手上。
「別動，看前面。」賀承南磁性的聲音落下來。
半夜的馬路上還有很多跨年的年輕人，熙熙攘攘的，很是熱鬧，喬緋不敢亂看，只能按著賀承南說的，視線緊緊盯著前方。
然後，男人溫熱的手心裹住自己的，在方向盤上打轉，控制著方向。
車廂裡很安靜，喬緋雖然坐在駕駛位，這一刻卻彷彿擁有了某種魔力。她什麼都不用做，就那樣，任由男人的手帶著自己向前，躲避所有危險。
這是喬緋從沒有體驗過的刺激，滿滿的安全感湧遍全身，她咬了咬唇，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卻漾滿了小女人被寵的甜蜜和幸福。
車開到酒店的時候，喬緋忽然在某個轉角停住，轉身看車後。
她皺著眉，總覺得後面好像有輛車從熱格出來就跟著他們，但今晚外面玩的人多，她也不是很確定。
等現在再回頭去看時，後面又什麼都沒有。
賀承南問她：「怎麼了？」
喬緋搖頭：「沒有。」
她想應該只是自己開車時太過緊張產生的的錯覺。
到酒店後，喬緋把賀承南送到2888，原本說自己打輛車回華裕公館，賀承南卻拉住了她。
「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今晚就住這。」
「……」
剛才在熱格包廂裡兩人就已經有些璦昧叢生，後來還是有人給賀承南打了個電話，才打斷了未完成的親密。
現在是淩晨一點，兩人一起來到酒店，成年人的世界，喬緋知道，狂歡過後仍有盡興。
她想到留下來可能會發生什麼，咽了咽口水，猶豫說：「還是不要了，我……」
賀承南徑直脫了外套朝臥室走，打斷她的話：「我不會。」
簡單三個字，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喬緋站在門口，繼續猶豫了幾秒鐘。
私心裡，其實她也不想走。新年的第一個晚上，她也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度過。
想起之前來過的幾次，當時也是孤男寡女共處，賀承南還披著霸霸哥的馬甲，但對自己從未逾矩，加上他現在也做了保證。
如此，喬緋便放心的跨進了門。
賀承南從臥室裡出來，身上的黑色襯衣敞開一半，他身上酒味很重，從喬緋身邊經過時很平靜的說：「我去衝個澡，你看會電視？」
「嗯。」喬緋視線從他領口裡的若隱若現挪開，不自然的拿起遙控器：「我看看重播的跨年晚會吧。」
「好。」賀承南說完進了衛生間。
裡面很快傳來水流嘩啦啦的聲音。
喬緋坐在沙發上，一直心神不寧，浮想聯翩，電視裡播的什麼她一點都沒看進去。
很快，賀承南洗好澡出來，邊拿毛巾擦頭邊問喬緋：「你要洗一個嗎？」
喬緋今天在臺上累了四個小時，一身汗，不洗是不可能的。可被賀承南拉到酒店，她也沒換洗的衣服。
賀承南好像總能看透她的想法，說：「先穿我的，明早我讓人買一套送過來。」
他把喬緋拉到臥室，打開衣櫃：「想穿哪件？」
喬緋抬頭看過去，衣櫃裡掛滿了各種品牌的襯衫，顏色清冷簡約，清一色的黑白灰。
「隨便吧。」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洗澡，還要穿對方的衣服，喬緋有點不好意思。
於是賀承南隨便挑了件白色的拿給她。
喬緋拿著男人的襯衣進了衛生間，等洗完出來的時候，她看到茶几上放著一個吹風機，和一杯倒好的溫開水。
感慨這個男人竟然這樣細心體貼，喬緋抿了抿唇，心裡很甜。
吹好頭髮，她喝著杯裡的水，然後朝臥室裡瞄了一眼。
臥室裡透著一點暖黃的光，暗暗的，很溫暖。
捧著水杯走到臥室門口，喬緋看到賀承南靠在牀邊上，雙眼閉著，好像已經睡著了。
她悄悄走到男人面前，彎下腰，認真打量喜歡的男人的模樣。
賀承南睡著的時候五官中的鋒利會顯得稍微溫柔一些，但就算是閉著眼睛，他身上依然有某種危險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
但喬緋今晚大著膽子離他近了些。
其實賀承南並沒有睡著，他只是在假寐等喬緋洗完進來。
當感受到有女人香微微傳來時，他卻沒睜眼，想靜待看看姑娘會偷偷幹些什麼。
比如，會不會得到偷吻之類的福利。
然而大佬失策了。
姑娘湊近他，先是用手指在他鼻上點了點，像是測試他的熟睡度，然後手指跟著他的五官輪廓慢慢描繪，到最後，手捏著他臉頰兩側，像在捏麵團。
大概是玩出了癮，她忍不住笑了，很低很低的，壓著聲音的笑。
姑娘柔軟細膩的指尖在自己臉上撩撥，賀承南早就沒耐心等了，他倏地睜開眼，懶聲：「好玩麼？」
喬緋嚇了一跳，下意識想站起來，可她的速度永遠趕不上賀承南的，一陣天旋地轉後，已經被男人壓在了身下。
「你裝睡？」
「是你在撩我。」
賀承南唇貼在喬緋唇邊說話，距離很近，似親非親，更像一種刻意和玩味的佑惑，撩得姑娘頓時芳心大亂。
兩人都穿得很少，胸膛緊緊貼在一起，稍稍一動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柔軟和堅.硬。
這樣親密的距離讓喬緋不知所措，明顯緊張起來：「我沒撩你，我只是想試試你睡沒有……」
她聲音越來越低，甚至不敢抬頭看男人。
沉默幾秒，空氣裡的璦昧瘋狂攀升到頂點。賀承南看著喬緋的嬌羞，呼吸減重，熱氣竄湧，終於還是克制不住的俯下身，朝她唇上吻下去。
或許今晚沾染了酒精的衝動，賀承南的吻格外霸道，好像要將喬緋吞噬入腹般，舌探進她嘴裡肆意交纏，一點退步都不留，喬緋被吻得亂了呼吸，好幾次都快喘不過氣來。
她發出一些掙扎的聲音，試著去推他，得到的卻是更霸道的探索和親佔。
「你不是說了你不會的嗎……？！」
「那是霸霸哥說的。」男人撐起雙臂，眼裡情動如火，聲音沙啞：「但我現在是賀承南。」
「……」
賀承南承認，他想要她，想瘋了。
他那句保證在當時是真的，但這會的情難自控也是真的。
兩者並不矛盾，只因為他愛這個女人，愛到極致就想要擁有，更何況他這樣一個在商界呼風喚雨的人，天生自帶強烈的征服欲。
他的猛烈攻勢讓喬緋漸漸有些守不住，身體一陣陣的發軟，就在男人將手探進她襯衫裡的那刻，她從未經人事的身體敏感一顫，驚醒了什麼，睜大眼睛：
「不，不行！」
她推開賀承南，大口大口喘著氣。
賀承南體內的火已經快要炸開了，被姑娘推開，他挫敗的頓了頓，看著她：「你不願意？」
喬緋滿臉緋紅，搖了搖頭：「不是。」
「那…」
「可我媽跟我說，這種事一定要結婚後才可以，不然男人會不珍惜的。」
姑娘眼裡亮亮的，有抱歉，卻也很堅定。
她在暗示自己的原則。
賀承南一時竟然不知道該回什麼。
他的火已經燒到了全身，肌肉都是滾燙的，但喬緋既然這麼說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
雖然他想，但他有自己的底線，性是兩廂情願的美好，不是自己獨特強勢的索取。
深吸好幾口氣，賀承南翻身下去，平躺在牀上擰眉心，讓自己冷靜。
喬緋看到他難受的樣子心裡有愧，躲在被窩裡抱著他的肩膀，糯糯的問：「你生氣了嗎？」
「沒。」
賀承南從頸下伸手勾過姑娘抱住，沙著聲音回她：「那就等我們結婚後。」
頓了頓，好像在算時間：「明天就去領證吧。」
喬緋：「……」
你瘋了吧！！！
賀承南望著天花板。
嗯，我這會的確要被逼瘋了。
「我們聊會天好不好？」喬緋知道他心裡憋得慌，於是乖巧的擠在他懷裡幫他轉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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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哥最近找你說什麼了嗎？」
賀承南莫名其妙：「說什麼？」
他這麼一說，喬緋就知道褚焱還沒告訴賀承南自己和伍夏的事。
於是喬緋也沒再提，想著等新年頭兩天過去，如果褚焱還沒有說，那她就要告訴賀承南了。
後來又閒聊了些別的話題，漸漸的，兩人就這樣擁在一起睡著。
什麼都沒有做，就只是抱著，喬緋就已經很滿足。
–
第二天，還在賀承南懷裡做夢的喬緋被自己的手機吵醒。
群叔給她打來電話，祝她新年快樂，喬緋受之有愧，原本這樣的電話應該是自己打過去，結果現在卻要長輩給自己先發來祝福。
她想坐起來好好跟群叔說會話，剛支起身子，賀承南就霸道的按下她。
抱在懷裡，不准動。
喬緋無奈，只能躺著接電話，她怕吵到賀承南，聲音很小。
賀梟群讓她這兩天空了去家裡玩，喬緋也覺得很久沒去看他，便一口答應，掛了電話後，一直閉著眼睛的賀承南懶懶問：
「哪個男的。」
喬緋收起手機，故意逗他：「不告訴你。」
男人馬上翻身過來，一副要強上的姿態。
喬緋怕了，趕緊擋住他老實回答：「好啦，只是認識的一個叔叔，一個人過，挺可憐的，子女好像對他很不好，他說他兒子是個混球，我猜是那種忤逆不孝的，這兩天過節，我想買點禮物去看看他。」
賀承南睜開眼，手撫上喬緋的臉，看了會，忽然意味深長道：「我也挺可憐的。」
喬緋馬上明白了他的話裡有話，閉了閉嘴，拽開他的手：「這是我對你的考驗！」
賀承南：「……」
起牀後，專人送來了一套全新的女性服飾，喬緋換上，尺寸竟意外合適。
一起吃過早飯，賀承南要去公司開會，約定了晚上去熱格接喬緋下班後，兩人依依不捨分開。
喬緋從酒店出門，打車回華裕公館。
車開到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就是一種奇怪而熟悉的直覺，喬緋在下車時又回頭去看，發現她打的車身後又跟著一輛和昨晚一樣的黑色大眾，她站在風裡觀察了很久，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習慣性的打開手機想給賀承南發消息告訴他這件事，但想起早上分開的時候他說過今天有一天的會要開，不想擾了他，便沒發過去。
想著反正晚上都要見面的，就晚上說好了。
黑色大眾在喬緋進了華裕公館後，也慢慢開離了馬路。
–
晚上，熱格。
喬緋今天一到店裡就明顯感覺到眾人對自己的態度變了。
上至吳英俊這類的經理，下至服務員，酒保，全部對她畢恭畢敬，禮貌有加。走到後臺，她常坐的那個位置整排都無人再坐，演員DJ們見她進來，全部客客氣氣的喊了句：「緋姐好。」
喬緋雖然覺得不太習慣這樣的陣仗，但她知道這也是必然的，賀承南昨晚在店裡發了話，誰都不可能再有膽子為難自己。
於是新年第一天，在這樣一家勾心鬥角的夜店小社會裡，喬緋被動接受了大哥女人的新身份，在眾人的諂妹奉承中上完了自己的八點檔。
下班後，吳英俊留住她，說有重要的事要跟她商量。
一起上了三樓，吳英俊辦公室裡，沃克和他團隊裡的兩個重要助手也在，幾個人正用英文交流著什麼，見喬緋過來，其中一個人站起來，很熱情的跟她握手打招呼。
沃克坐著，神情還是一貫高冷嚴肅。
喬緋以為是昨天的表演自己出了什麼錯，愣愣的坐下來，問：「到底是什麼事啊？」
吳英俊在她對面坐下，指著沃克說：
「沃克先生的團隊今天下午來找我，沃克先生對昨晚和你的合作相當滿意，他這幾年一直想找一個有天賦的徒弟，跟他一起將電音事業擴大發揚，你第一次跟他合作就有這樣的默契，他很滿意，想問你願不願意做他的入室弟子。」
喬緋聽完動了動唇，不敢相信的呆住：「……徒弟？」
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喬緋揉了揉眼睛，不太確定的看了眼身邊的沃克，再問吳英俊：「你是說，我身邊這位沃克先生，問我願不願意做他的徒弟？！！！」
吳英俊笑眯眯點頭：「對。」
「…………」喬緋蹭地站起來，「當然願意！」
她馬上用英文跟沃克重複了一遍，表達了內心的欣喜和激動。
這種事攤在全世界任何一個DJ身上，那都是不需要猶豫的事，沃克在電音領域是大師級人物，能拜在他門下學習，不亞於在國內直接從幼兒園跳到清華北大，未來的發展前途無限可期。
況且能做沃克的徒弟，本身就已經是極大的榮譽。
喬緋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好運，吳英俊這時卻告訴她：
「你如果同意的話，公司將跟你提前解除合同，你要跟沃克先生一起去英國。」
喬緋上一秒還彎著的眼角馬上就滯住，緩了緩：「去英國？」
「當然，沃克先生只是我們邀請來表演的，他這週五就會回倫敦。」
「……」
喬緋所有歡喜的情緒在聽到要去英國後蕩然無存。
誠然她是十分喜歡電音的，有幸能做電音教父的徒弟更是她之前從未敢渴望的夢想，突然有一天幸運降臨在她頭上，她只想拼命抓住這樣的機會。
人這一輩子很短，必須要做自己喜歡的事，過出自己想要的生活才不算枉費。所以即便從前她還是衣食無憂的大小姐，她也一直努力學習自己喜歡的事物。
更別說現在，她早已經不是什麼喬家大小姐，她只是一個大學生。
一個平凡普通，卻又有野心，想要在電音屆闖出名堂，改變大家對電音傳統看法的大學生。
可要去英國，喬緋又被一個人牽絆住了。
她頓了頓，收起所有興奮的表情，用英文問沃克：「可以讓我考慮幾天嗎？」
「當然。」沃克點頭：「你有選擇的權利，在這週五之前告訴我你的決定就好。」
這時喬緋手裡手機響，是賀承南打來的電話。
她匆匆告別，離開辦公室，去停車場上了賀承南的車。
賀承南也是剛剛忙完公司的事，看起來有一點疲憊，但看到喬緋過來，還是打起精神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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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嗎？」
「不餓。」喬緋搖搖頭，「你呢，累嗎。」
賀承南摸了摸她的頭：「看到你怎麼會累。」
這樣的對話是很溫暖很甜蜜的，但喬緋心裡卻莫名難受。回家的路上，因為藏著的心事，她一直都沒怎麼開口說話，心情有點沉。
不知道要不要把沃克的事跟賀承南說，更不知道說出來後他是什麼意見。
眼看快到華裕公館，喬緋知道這件事遲早是要開口，緩了緩，便試探著先問了句：「你會支持我做自己喜歡的事嗎？」
賀承南開著車，口中隨意回：「當然，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喬緋眼睛一亮。
「怎麼了。」賀承南察覺到喬緋似乎有話，唇角漾著淺淺笑意：「想說什麼就說，別試探我。」
既然得到了男人肯定的回復，喬緋組織了下語言，鼓起勇氣說：
「今天去上班，英俊哥把我叫到辦公室，說……」
「嗯？」
「說沃克想收我做徒弟……」
賀承南的車速在那一刻明顯慢下來。
「是麼。」他聲音輕輕的，不動聲色的隱藏著自己的情緒：「有什麼條件。」
賀承南是個生意人，知道所有的得到都必須用代價來獲取，喬緋說沃克要收她，背後肯定有彼此都不必一定能承擔的代價。
果然，喬緋頓了很久才小聲說：「條件就是，要跟他一起去英國，系統學習電音製作。」
賀承南眼眸頓時暗沉下去，但他仍在努力克制，繼續平靜問：「多久。」
「……四年。」
車就那麼猛地在路邊刹住。
喬緋被刹車的慣性帶得往前稍稍一衝，而後彈回來，在座椅上發出悶悶的一聲撞擊聲。
「不准。」
賀承南眼底漆黑，淡淡的兩個字，道盡所有態度。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喬緋沒想到他會這樣一口拒絕。
她太瞭解賀承南，所以她可以接受他對自己任何時候的霸道，但事關自身未來前途他依然強勢至此，喬緋有些委屈。
這種委屈來自彼此那份不對等的理解。
在知道必須去英國時，喬緋馬上想到了賀承南的感受，所以提出要考慮幾天。
但現在，賀承南卻完全沒有從她的角度，想想她對電音的喜歡，直接冷淡的就一槍堵死她所有選擇。
喬緋也是個倔強叛逆的人，越是強制限制，她越要反抗。
「我想要為自己掙一個前途，我沒有錯。」
「你的前途有我，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我的所有都可以給你！」
「是我想要的嗎？」
「……」賀承南的確看不透女人的心思：「你想要什麼？」
「我喜歡電音，我想站得更高！我想以後在那個領域大家都能認識一個叫喬緋的DJ——」
「所以我呢？我們才在一起，你就要離開，讓我等你四年？」
「……」
話趕話的說出了彼此心裡的想法，喬緋被賀承南最後一句話觸動啞然。
那時她誤會賀承南和聞禮婕，自己還嘲過對方讓別人等四年，是個渣女，結果風水輪流轉，這樣的事情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喬緋低下頭，沒再說話。
賀承南也沒再吭聲。
彼此都沉默下來，沉浸在對方的話裡，考量，思慮。
交警開車經過，敲窗說這裡不能停車，賀承南只好重新發動汽車，不到兩分鐘就開到了華裕公館門口。
他解鎖，看了眼身邊表情有些沮喪的姑娘，心軟下來，想說些什麼，喬緋卻先悶悶的開了口：
「我先走了。」
然後沒等賀承南再說話就下了車。
這件事的確兩難，如果要成全喬緋的夢想，必定會犧牲兩人的感情。
賀承南看著她離開時略失望的小小背影，心疼又煩躁，偏偏那種無力的情緒只能忍著，藏著，甚至不得不去接受和面對。
踩下油門，超跑拉出強力的引擎聲，像極了男人此刻無處發洩的煩躁。
點了一根煙，賀承南剛開出沒多遠，褚焱忽然來了電話。
他按下藍牙耳機，盡力克制著心底情緒，冷聲問：「什麼事。」
「晚上才收到的消息，伍盛戎不知找了什麼關係被保釋，人已經出來了。」
褚焱聲音頓了頓，「他現在神智不太清醒，為保安全，您這幾天出門最好都讓齊晌跟著。」
賀承南聽完褚焱的話，若有所思了片刻，平靜道：「知道了。」
掛斷電話，他隱隱有些不放心，打著方向盤將車掉頭，朝華裕公館的方向重新開去，邊開邊撥喬緋的手機。
幾秒後，手機裡傳來——「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