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想學也不行

發佈時間: 2024-01-31 19:0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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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月一口氣憋在心中,欲哭無淚。她有那麽笨嗎?

  “今日先不看帳冊,我先教你識字吧!”雲暮寒忽然歎息一聲,對著彩蓮吩咐道:“準備筆墨紙硯。”

  “是,世子!”彩蓮歡喜地跑了下去。由世子親自教導小姐學帳本,小姐一定可以學會掌家的。

  趙媽媽和聽雨、聽雪也極其高興,歡歡喜喜地開始收拾桌子。不多大一會兒就將桌子上的盤盤碗碗收拾了個乾乾淨淨。

  彩蓮也取來了宣紙和筆墨,鋪在桌子上。喜滋滋地動手給研墨。趙媽媽和聽雨、聽雪站在遠處,屏息凝神,期盼地看著雲淺月。一個個眼中的歡喜掩飾都掩飾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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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月抬頭望著棚頂,想著真是虎落平陽啊!

  “倒是磨得一手好墨!”雲暮寒對彩蓮讚了一句。

  彩蓮連忙回道:“父親沒去世前是個私塾的教書先生,奴婢以前沒進府時候常常侍候父親筆墨。後來父親去了,奴婢就進了府,好久沒研墨了,手生疏了呢!”

  雲暮寒點點頭,再不言語。

  雲淺月想起初來那日彩蓮說她家中就只有一個祖母相依為命了。她眸光閃動了兩下,想著改日陪她回去看看她祖母。

  不多時,彩蓮磨好墨退回一邊,雲暮寒起身站起來,執起筆,在宣紙上書寫。

  雲淺月見盯了半響棚頂也不能出花,終於收回視線看向雲暮寒。只見他一手撫著衣袖,一手執筆書寫。墨黑的字跡鋪灑在白紙上力透紙背,那字跡勁骨豐肌,銀鉤鐵畫,臻微入妙,端得一手令人一見便無比欽佩的好字。

  她壓下眼中的讚歎,想著當年書法大展上她一時頑皮跑去參賽卻沒想到得了個第一回來。和人家這字比起來還是少了一分筋骨,虧得她還沾沾自喜好幾天,後來還是她的授業恩師教訓了她一頓,才將她一臉喜色壓了下去,說她就是一塊朽木,怎麽雕琢也成了不才。她心下不服,年輕氣盛,從此後更加刻苦,進入軍區特殊培訓學校後,各項功課都門門第一不說,課外選修的任何課程也都拔尖,當幾年後她拿到十多項學士學位後,又去見老師,想著總也能得他一句誇吧!沒想到那老頭瞥了她一眼,說了一句話“大成成者,從不以身外物當做炫耀的資本。你認為你是第一?殊不知學無止境?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從此以後,她才開始反省自己,再不爭強好勝,靜下心來,後來果然她一步步走上夢想的高位,卻從不覺得自己志得意滿。

  雲淺月想到此,心神一陣恍惚。才短短兩日而已,那些似乎已經成了前塵之事了。

  “今日就先學這些吧!多了我怕你接受不來。”雲暮寒寫了滿滿一張紙,回頭對著雲淺月道。當見她神情恍惚地看著他的字不由一怔。

  雲淺月立即警醒過來,收了恍惚的神情,看著那字換成一副煩躁和陌生的情緒,對雲暮寒皺眉道:“這麽多?我怎麽能學得來?”

  “才一張紙而已,不多!”雲暮寒搖頭,對她招手,“快過來,我先念給你聽。”

  雲淺月無奈走過來,這才看清滿滿一張紙都是人名。古代的繁體字而已,還難不倒她。尤其第一個名字就是雲孟,她嘴角抽了抽,想必這都是這個府中有頭有臉人物的名字了。但還是以一副陌生厭惡地情緒問:“這都寫的是什麽?好難啊!”

  心中鄙視自己,裝吧?不裝怎麽辦?難道說她不是真的雲淺月?

  “學學就不難了。”雲暮寒指著第一個名字道:“雲孟。這是孟叔的名字。”

  “哦!雲字我自然知道,原來孟字長得這樣,真難看。孟叔怎麽叫了個這樣的名字?”雲淺月皺眉點著那個孟字道:“孟叔估計不識字。”

  “孟叔不但識字,而且還飽讀詩書。”雲暮寒道。

  “啊,那就是他爹不識字。否則為什麽要給他起了這個字。醜死了。”雲淺月道。

  彩蓮和趙媽媽等人聞言齊齊一臉黑線。

  “孟叔的爹曾經官坐太史令,負責編纂天聖史志。如何不識字?”雲暮寒清淡的臉卻沒什麽表情,依然淡淡道。

  雲淺月嘴角一抽,又道:“那他的名字就是他爺爺起的。他爺爺不識字。”

  彩蓮和趙媽媽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齊齊轉身走了出去,還不忘將門嚴嚴關上。

  “他爺爺曾經官拜前朝丞相。後來隨著前朝亡朝後殉主而亡。你說會有不識字的丞相嗎?”雲暮寒挑眉。

  雲淺月感覺那個小小的孟字突然冒出光圈,無限擴大,她怪叫一聲,“媽呀,這孟叔居然還有這麽大的來頭啊!”話落,她嘖嘖道:“還真看不出來。那為何他要在咱們府中做個管家啊!”

  “當年爺爺救了他。所以他甘願追隨爺爺。”雲暮寒皺眉,看向雲淺月,“你的話是不是也太多了?”

  雲淺月還想說什麽頓時住了口,覺得不能太過沒人xin。怎麽說這人也是她哥哥,又是一大美男。她捂上嘴,連忙道:“好,我不說了,你說,你說。”

  雲暮寒目光定在雲淺月捂著嘴的手上,那手白皙嬌小,如一汪白玉。他微微抬眸,就見她眼珠子滴溜溜在轉,極是靈動。眉目也無往日陰鬱之氣,而且眉眼之間閃著清雅之光,他不由眼睛微微一眯。

  “好啦,你別那麽看我,怪嚇人的。我真不說話了,也不亂問你了。”雲淺月躲開一步,不明白哪裡出了錯讓她這個哥哥如此看著她。怪慎得慌的。

  雲暮寒收回視線,指向下一個名字,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不同,“這是玉鐲。”

  雲淺月捂著嘴點點頭。玉鐲就是老王爺身邊那個大丫鬟嘛!

  “這是林恕!”

  林恕是誰?雲淺月想著排在前面被提到,應該是府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他是父王的長隨!”雲暮寒無奈解釋。

  雲淺月“哦”了一聲,原來是她王爺的長隨啊!這個人她似乎還沒見。

  “這是綠枝。”

  綠枝又是誰?雲淺月一臉不懂的樣子。

  “綠枝是父親身邊的貼身侍墨。”雲暮寒又解釋。

  侍墨是個職位?雲淺月依然不懂地看著雲暮寒。

  雲暮寒清淡的臉上終於染上無奈,“我真懷疑你這些年是不是生活在這府中,怎麽連府中人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侍墨?”

  雲淺月捂著嘴,唔噥兩聲。

  “我沒不讓你說話!”雲暮寒有些無語。

  雲淺月想著這人清淡的臉上也終於有表情了。她功不可沒啊!拿開手,立即開口反駁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年我一門心思追著那死太子後面跑了?哪裡有心思管別的?我和父親也不親,不知道他身邊的人有什麽稀奇?這府中下人那麽多,我哪裡都能記住名字?我自己這院子裡的人我還認不清呢!”

  雲暮寒徹底沒了言語。雲淺月見他一副徹底無語的樣子不由心下得意。啞口無言了吧?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是我疏忽了。”雲暮寒重新將目光定在白紙黑字上,繼續解釋道:“侍墨就是父王身邊添香侍候筆墨的女子。”

  “通房?”雲淺月想到這兩個字,就說了出來。她知道古代大家的老爺公子都是有通房的,不由蹙眉看著雲暮寒,“你也有通房?”

  雲暮寒清淡的臉終於黑了,“我沒有通房!”

  “哦!”雲淺月點點頭,“那有小妾了?我有嫂嫂了?大嫂嫂?小嫂嫂?”

  “我也沒有小妾,沒大婚,你哪裡有嫂嫂?”雲暮寒似乎磨牙了。

  “哦,那你也有侍墨?既然這侍墨不是通房,那是什麽?暖牀的?”雲淺月又問。

  雲暮寒忽然轉頭死死瞪住雲淺月。

  雲淺月嚇得後退一步,有些懼怕地看著他,連連改口道:“好,我不問了,我不問了還不成嗎?你愛有什麽有什麽?有什麽我也不問了。”

  雲暮寒瞪了雲淺月半響,收回視線,似乎深吸一口氣,又恢復淡然道:“我什麽都沒有。侍墨也沒有。侍墨是專門侍候父王書房書畫筆墨的女子,幫父王打點奏折行走等物。不同於府中姨娘、小妾、通房。而是父親身邊獨特的存在。也可以說是女長隨。”

  “哦!”雲淺月恍然大悟。就是秘書嘛!看來這綠枝當王爺的侍墨定是才女。她不禁疑惑地看著雲暮寒,“既然如此好用,那你為何沒有?”

  “不需要!”雲暮寒吐出簡單的三個字,“我們繼續!”

  好吧!人家不需要還有什麽問的。雲淺月識相地閉上了嘴。

  雲暮寒又指向下面的人名,“這是紅梅,這是海棠,三姨娘身邊的兩大近身侍婢打點三姨娘一切起居,這是關婆婆,三姨娘的陪嫁丫鬟。這是翠兒,三姨娘的二等丫鬟,掌管三姨娘院中一些瑣事,這是麗兒,三姨娘的三等丫鬟,掌管涮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