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偷偷洗澡
她既是軍醫令，就要保證軍營裡的用藥安全。任何人想在醫藥上動手腳，也得問問她同不同意。
交戰時期，任誰也不能以任何私利目的而動亂軍心。而殷霆，就是將士們的軍心，是他們的士氣所在。
此時殷霆的營帳中一片昏暗，衛琬滅了他的燈，他當真沒再熬夜。
親兵在帳外喚了一聲：“大都督。”
殷霆小睡了一會兒，這會子清醒得多，道：“何事？”
親兵在帳外稟道：“衛小姐把前兩日給大都督療傷的軍醫杖殺了。”
殷霆也不意外，只隨意道：“她帶來的人，自然是有權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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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琬要他早早休息，便是不想讓他管。
殷霆又問：“用的何種罪名？”
親兵道：“說是身為軍醫，明明精通醫理卻亂行醫亂用藥，使大都督傷情加重，有擾亂軍心、迫害一方主將之罪。這樣一來，便無人敢在這方面動心思了。”
可能是營帳裡的枕頭真的太硬了，這一陣子衛琬睡得都不怎麽好。
這日衛琬還睡落了枕，一有空就扶著頸子活動活動。她來給殷霆換藥時，殷霆很快就察覺了這一點，道：“頸子不舒服？”
適逢漪蘭煎了藥送進來，衛琬回了句“沒事”，漪蘭便從旁語不驚人死不休：“小姐是昨個睡落了枕，小姐說枕頭太不舒服了，沒有大都督這裡的舒服，因而她夜裡總是睡睡醒醒，都快得脖子病了。”
殷霆看向衛琬，“原來你喜歡我這裡的枕頭？”
衛琬滿臉抽搐，不敢大意和殷霆的眼神相對，只看向漪蘭道：“我什麽時候說的，你不要在這裡瞎造謠。”
漪蘭把湯藥放在幾上，道：“就是半夜裡小姐輾轉難眠時自言自語咕噥的呀，你以為奴婢睡著了是吧，其實那牀板太硬，奴婢可清醒著呢！”
衛琬：“……”
她真想掐死這個破丫鬟！
殷霆若有若無地動了一下眉梢，片刻才道：“營裡的枕頭都是一樣的。”
漪蘭道：“那為什麽小姐獨獨覺得大都督的舒服呢？”
衛琬扶著額，“漪蘭你再說一句，就去跟夥頭軍一起燒火造飯。”
漪蘭做了個鬼臉道：“奴婢這就去看看傷兵營的傷兵啦。”
說完她便心情不錯地走出營帳了。許長的一段時間，都無人來打擾。
帳中就只有衛琬和殷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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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蘭走後留下的沉默，讓人有點無所適從。
衛琬照例一手托著殷霆的手，使他放平手臂，慢條斯理地給他拆繃帶換藥。
好在這傷是一天天好轉了，有她照看著，他再也沒繃壞過傷口。
忽而，殷霆用只有她才聽得見的低沉的聲音問：“夜裡睡得很不好？”
那嗓音，聽起來有些纏綿意味，纏繞在人心扉，使衛琬動作微微頓了頓。他的氣息散落在耳邊，耳朵有些熱，耳膜都快要酥了……
這家夥，是在撩她嗎？
她斂了斂心緒，盡量平穩道：“殷都督不要聽漪蘭瞎說。”
殷霆與她道：“若是覺得我的舒服，換過去試一試。”
衛琬道：“你不是說了軍營裡的枕頭都一樣麽。”
殷霆道：“但心裡的感覺興許不一樣。”
衛琬：“……”
除了換藥的時候她按時過來，其余時候衛琬也不會打擾到殷霆的正事。
在打破祁岐的防禦之後，後來幾次出戰，殷霆在臂傷痊愈之前都坐鎮軍中，並不領兵出戰。
衛琬配出了解毒藥粉，同樣以迷煙的形勢，拋散在那些障霧之中，便能解瘴氣裡的毒。
因而祁岐的屏障一破，大軍攻入，他們只能節節敗退。
至於他們地形上的優勢，殷霆本就善出奇兵，只要多加琢磨，可逐一攻破。
入夜後，盡管衛琬要用清水擦身，可還是渾身黏得難受，等夜色漸深了她還沒睡得著。
她感覺今晚非要衝個涼水澡清爽下來才能入睡。
漪蘭聽說她要洗澡，也不睡了，偷偷摸摸叫阿應去幫忙打水來。
軍營裡條件有限，在衛琬和漪蘭到來之前，軍中全是漢子，也顧不上什麽。收兵之後，去就近的河裡提水來，直接可以露天衝涼衝個爽快。
後來衛琬和漪蘭來了，其實這些糙漢是不在乎的，只要姑娘家不害臊，隨便給她們看看也無妨；但是隨之大都督就下令，以後軍中不得露天赤果果澡。軍營裡搭了簡易的澡棚，以後一律在澡棚裡衝澡。
阿應打來了水，拎去澡棚，漪蘭收拾好了換洗衣裳同衛琬一起過去。主仆倆說好了，衛琬衝澡時漪蘭給她望風；衛琬衝好了漪蘭再去衝，衛琬給她望風。
這個時候，營地裡不乏有巡邏的將士。因為大家的輪班和作息不一樣，即使夜色已深，萬一有像衛琬這樣黏糊得睡不著的將士也來衝澡呢。
因此得有人在澡棚外面守著，而且裡面還要抓緊時間。
起初衛琬進去時，漪蘭跟做賊似的緊張兮兮地守在外面，隔一會兒就催促道：“小姐洗好了嗎？”
衛琬：“……我才剛進來。”
隔一會兒又催促：“洗好了嗎？好像有人過來了。”
不等衛琬回答，漪蘭兀自又道：“他們是巡邏的，又往別處走了。”
衛琬：“……”
後來漪蘭沒再催促，衛琬一時還有些不習慣。
她一直保持著警惕，留意著外面的動靜。直到她聽見有腳步聲大大剌剌地往這邊走來，越走越近，也聽不見漪蘭阻止的聲音。
她心下一沉，當即就利落地伸手要去拿乾衣服來穿上，只是濕潤的手指剛一碰到自己的衣物時，陡然聽見了外面的說話聲。
她不用分辨就能聽得出來，那是殷霆的聲音。
殷霆道：“到別處去洗。”
那大剌剌的腳步聲的主人似認出了他來，連忙粗聲粗氣道：“啊，見過大都督。大都督也來衝澡啊？”
殷霆淡淡“嗯”了一聲。
那人便道：“那大都督先請，屬下去別處。”
說罷，腳步聲就又調頭離開，越走越遠。
外面只剩下一派寂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