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要好好休息
殷霆微垂了垂眼眸，道：“嫌麻煩嗎？”
衛琬：“嗯？”
殷霆道：“幫他挑蔥，你覺得麻煩嗎？”
衛琬筷子一頓，想了想，道：“我覺得我好像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殷霆靜默了一會兒，然後盡量與她閑聊的語氣，道：“給他挑一輩子，你也願意？”
衛琬笑了笑，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道：“等我想起來了，才能回答殷都督的這個問題。”
她幫殷霆挑完了，又道：“既然不愛吃這個，叫人不放不就行了麽，幹嘛每回還要自己挑。”
殷霆道：“軍營裡沒這條件，我不吃別人要吃。”
營中將領們的夥食都是一樣的，殷霆還沒特例到要夥頭軍單獨給他開小灶的程度。
衛琬道：“想吃哪樣菜，我夾給你。”
兩人簡單地用過飯食後，帳外已經飄進來一縷藥香。
漪蘭就在外面熬藥，衛琬出來時，她剛熬好，把湯藥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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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藥氣撲鼻，衛琬便知這藥裡的成分與她方子上開的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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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藥放在殷霆的案頭，看殷霆又打開了桌案上的卷軸來看，不由道：“眼下殷都督應該喝完藥後多休息。”
“嗯，放涼了我就喝。”
衛琬：“重點是多休息。”
湯藥攤涼期間，衛琬正好與殷霆商量一下障毒的事。
等殷霆喝完藥後，衛琬拂滅了他桌案上的燈，親眼看著他上榻休息才作罷。
帳外的火光映照在營帳上，閃閃爍爍，將帳中的光景襯得影影綽綽。
她將走時，不想殷霆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他想表達的情緒，全都宣泄在與她十指相扣的力道上。
她知道她掙不開，在力量上她不是他的對手。
明明是清潤的觸感和溫度，衛琬卻像是突然被燙了一下。她感受到的，不知是他的脈搏在劇烈跳動，還是自己的。
她站在原地，沒有多動，殷霆片刻就松開了。
衛琬離開時，沙啞道：“你好好休息。”
衛琬站在帳外，迎面夜風吹來，她深吸一口氣，想將心頭上那股隱隱發燙的感覺給壓了下去。
她徑直回了自己的營帳，甫一進去便面色平穩地命令守著的親兵道：“去把這些日負責給大都督療傷的軍醫給我弄來。”
她面上雖無異色，可說出來的話卻不容置喙，十分冷厲強硬。
不一會兒，那名軍醫就被親兵帶了進來。
彼時衛琬正若無其事地配製明日要給殷霆用的外敷藥。漪蘭在一旁幫她細細研磨。
軍醫神情變了變，但還鎮定，道：“不知衛太醫找下官所為何事？”
衛琬看也不看他，一邊忙著手裡的，一邊淡淡問道：“為什麽給大都督外敷的藥裡，幾乎沒有止血藥？”
她不用看藥方，聞也能聞出來。
還不待軍醫回答，衛琬轉過身來，看著他，幽幽又道：“大都督的傷口深，流血多，你卻用普通的淺傷處理辦法，淺傷不用特定止血處理也會自行止血，但是大都督的傷可以嗎？”
她語氣很平和，卻讓這軍醫端地聽出一股子跗骨的幽寒，道：“現在天氣大，傷口容易感染，你幾天換一次藥？”
她今晚檢查了殷霆的傷勢，傷口紅腫，有感染的跡象。若不是他身體機能比常人好，恐怕早就惡化有反應了。
軍醫額頭上開始冒冷汗，戰戰兢兢地回道：“請衛太醫恕罪，下官也是沒有辦法……軍營裡藥材有限，受傷的士兵眾多，下官只能如此……”
衛琬看他一眼，道：“只給你一次機會，若不從實招來，便只好當做謀害大都督的間細處理。”
軍醫一聽，當即屈膝跪在了地上，道：“衛太醫，下官所說句句屬實，下官也純屬無奈啊！”
衛琬對親兵錦衣衛道：“弄出去，砍了。”
錦衣衛來把他押出去時，軍醫當即渾身癱軟，還沒走出營帳，他便呼道：“我說，我全都說！”
衛琬站在軍醫面前，垂眼睨著他，道：“誰叫你這麽做的？”
軍醫瑟瑟道：“是首輔提點，盡量避免衛太醫與大都督接觸，而軍中醫用軍資十分有限，要想再次補給耗時耗力，軍中治傷的藥材一定要嚴加控制，否則若是藥材用完了，將士們的傷亡也會擴大啊。”
在來時，太醫院便已就邊關將士們的人數而商定下準備藥材的數量。正常情況下，能支撐三月有余。
現在卻有人跟她說，擔心藥材用完了，而縮減用藥，甚至連止血藥都不用了？這還是為了不擴大將士們的傷亡著想？
如若因為她是首輔的未婚妻，不宜與大都督接觸，這一提點情有可原。
可他們想要的，不僅僅如此，一旦殷霆在邊關受了傷，被這些提點的軍醫診治，反反覆複，天氣炎熱，會受到感染不說，祁岐瘴氣彌漫，若讓外毒順著傷口入親，小傷也會變重傷。
約摸他們想，等殷霆打下了祁岐，殷霆他自己也耗損得差不多了吧。
回朝的路途漫漫，到時候他能不能順利回朝，還是個未知數。
兩國交戰時期，對於他們來說，想必最是一個好時機，借敵人之手排除異己。
蘇墨，你們還真是一點可趁之機都不會放過啊。
衛琬不知道隨同到邊關來的那些軍醫，究竟有多少還受過蘇墨的提點，很可能不止眼下這一個。
軍醫請罪求饒，然而衛琬卻對親兵下令道：“身為軍醫者，為禍不仁、枉顧性命，對一軍之首尚且如此居心，更遑論軍中受傷的其他將士們。去把所有軍醫召集起來，將此人當眾杖殺。”
那軍醫頓時面無人色，見衛琬不是開玩笑的，掙扎脫口道：“我是軍醫，你一個小小女子，豈能擅自處置我！”
衛琬淡淡道：“皇上既任命我為軍醫令，處置你就是我職責所在。你放心，處死你以後我便會把此事呈報入京。”
她不僅要讓皇帝知道，她還會讓蘇墨知道，她回饋了他的良苦用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