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氏倒在地上，已經是奄奄一息，聽到鳳非染的問話，身體莫名的一顫。
“你……你說什麼？”
以靈力窺探別人的記憶，對靈脩自身有所損傷，所以她這會兒分外的不好受，可窺探到的內容，卻讓她出離的憤怒。
她必須要給原主一個交代！
“你和我生母年歲相當，當初你們兩人共同議親。當時，外祖父選定了沈志安爲我母親的夫君，而爲你定的則是鳳華年，只不過，外祖父不想多生事端，隱瞞了沈志安和鳳華年的身份，你生怕外祖父偏心，會將你的婚事草草處置，所以百般探聽。”
“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被你查到，沈志安已經是朝廷二品大員，而鳳華年當時功勞不顯，只是在軍中爲副將，你一心嫉妒，在不知道鳳華年是玄修的情況下，根本就瞧不上他，所以一哭二鬧三上吊，硬生生的將你和我母親的婚事互換了！”
多年前的記憶被重新翻出，即便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卻依舊清晰的猶如發生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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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鳳非染望着陸氏，滿眼的不屑和厭惡。
“你終於心願達成，自以爲佔了上風，卻不知道，外祖父考慮到你容易多思多慮，性子卻又不夠聰明，特意爲你挑選了鳳華年這樣家庭簡單之人，可你不知足，硬生生的嫁入了沈府。”
“成親之後才發現，一切與你預想的完全不同！沈志安雖爲文臣，身居高位，可是後院之中妾室成羣。反倒是我父親鳳華年，只迎娶了我母親一人，兩人彼此敬重、恩愛有加，所以你心生嫉妒！”
陸氏似乎是迴光返照，突然間有了些力氣，強撐着坐了起來，在幻心草的作用下，心中的恨意徹底壓過了最後的理智。
“沒錯……我就是嫉妒！憑什麼同樣都是陸家的女兒，你母親卻能樣樣都佔着最好的？鳳華年本應該是我的良緣！可這一切都被你母親毀了！”
“毀了這一切的是你自己！”
鳳非染滿目嘲諷。
“如果不是你滿心不甘和怨恨，強行的互換了你和我母親的婚約，又怎麼會是眼下的光景？心存嫉妒的是你，滿心惡念的是你，看不得別人比你好的，也是你！你親手造成了現在的局面，還有臉去埋怨別人？”
陸氏大口的喘着粗氣。
“我……我只是想要贏過你母親一次……”
“所以你就害死了她？”
陸氏渾身一顫：“我不甘心……我陷在沈家，要與後院的妾室爭鬥，可你母親卻得到了一份完整的愛！我嫁入沈家多年未生養，被婆母百般斥責，被沈志安萬般嫌棄，可同樣是沒有生養，鳳華年卻從沒有因此說過你母親半句不是！”
“憑什麼？同樣都是人，同樣是親姐妹，憑什麼我要遭受這些？所以，我就買通了你母親身邊的陪嫁嬤嬤，在她生產的時候給她灌了藥，本想要把你也掐死，可惜，鳳華年不顧規矩，闖進了產房，這才救了你一命。”
鳳非染滿目殺機：“你怎麼能如此惡毒？”
“惡毒？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只是想贏你母親一次罷了！等她死後，我以爲我終於贏了，可青黛測試出沒有修行天賦，沈志安從小抱都沒有抱她一下！可同樣，你也沒有修行天賦，鳳華年卻把你視若珍寶！”
“所以你又心生不甘了？”
陸氏面容猙獰：“沒錯，我已經被你母親壓了一輩子，我不能再讓我的女兒被她的女兒壓一輩子！”
“你就千方百計的要害我？”
“可惜再多的計謀，還是被你躲過去了……”
“也許並沒有。”
鳳非染心中嘆息。
原主鳳非染已經死了，死在了五年前，死在了三皇子的府中，死在了各路的算計之下。
龍九淵察覺到了鳳非染心中的憤怒，心中滿是擔憂。
“非染……”
低沉的嗓音透露着關切，鳳非染回過神來：“皇叔不用擔心，我沒事，今日正好，也該給過去畫上個句號了。”
鳳非染說着，目光落在了沈青黛的身上。
陸氏緩緩的睜大了眼睛，赤紅的眼眶中蓄滿了恐懼。
“你……你要做什麼？”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樣簡單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你沒死，你還好好活着呢！鳳非染，我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現在只求讓青黛活着，她已經不會威脅到你……你留她一命又有何妨？”
“你們母女屢次想置我於死地，甚至你在臨死之前，還想夥同着沈青眠來騙我，是你們把事情做得太絕了！”
鳳非染不願意暴露自己的玄器，目光在房間之中掃了一圈，想要找件趁手的武器。
下一刻，銀霜驀然出現，都不用她來動手，直直的朝着沈青黛劈了過去。
“轟！”
冰藍色的劍氣從天而降，劈碎了牀榻，也劈死了在牀上的沈青眠。
陸氏瞪大眼睛，由於身體太過緊繃，喉嚨裏發出“嗬嗬”的響聲，巨大的恨意和懊悔席捲而來，呼吸越來越艱難。
鳳非染筆直而立，冷眼注視着這一切。
“多行不義必自斃，陸氏，這一切都是你們該得的！”
“嗬嗬……”
陸氏死死地瞪大眼睛，掙扎着想要朝鳳非染衝過去報仇，卻只在原地蠕動了一下，就徹底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沈青眠醒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捂着胸口縮在地上，眼神帶着恐懼。
她沒有聽到陸氏剛纔的剖白，只以爲容安王喜歡鳳非染，已經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甚至不惜以自己的本命玄器，來幫她殺人。
瘋了，這個世界肯定是瘋了！
難道，容安王真的喜歡上了鳳非染？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心臟陣陣扭曲，嫉妒直接將她淹沒。
憑什麼？
鳳非染究竟憑什麼？
陸氏和沈青黛已經得到了她們應得的下場，楊嬤嬤雖然還活着，不過鳳非染剛纔以靈力搜索她記憶的時候，並沒有刻意留手，現在也已經變得癡癡傻傻。
鳳非染將目光落在了沈青黛的身上，一片寒芒凜冽。
“別怕，我不殺你，我等着你把我和容安王的關係宣揚至天下，等着你的千般算計，等着你身後的五大宗門！”
她不知道所謂的鳳命究竟代表着什麼，但既然天衍宗都注意到了她，其他四大宗門必定也有各自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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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現在殺掉沈青眠，讓五大宗門派遣出其他不知根底的人，還不如將人留着，至少眼下這個還知道她幾斤幾兩。
“皇叔，我們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