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人領到種子後,便三五成群地離開了。
緩緩和白帝血翎正要離開,卻被千葉叫住了。
她看到千葉朝自己走過來,有些猶豫該不該下跪行禮。
除了天地父母,她實在是沒有跪拜別人的習慣,每次下跪行禮的時候,她都覺得非常別扭。
在她猶豫的時候,千葉已經走到她的面前。
他似乎並不在意這些繁文縟節,見到緩緩沒有下跪行禮,也並未多說什麽。
他揚起漂亮可愛的臉蛋,脆生生地喚了一聲:“小姐姐!”
緩緩被他這一聲姐姐叫得頭皮發麻,連忙擺手:“您是獸王,千萬別這麽叫我。”
“可你之前都讓我叫你小姐姐啊。”
“我那是開玩笑呢,”緩緩非常尷尬,“你千萬不要當真,把那些話都忘了吧。”
千葉笑得很燦爛:“為什麽要忘了?我很喜歡叫你小姐姐啊。”
雪薈聽到他們的對話,不禁露出吃驚之色:“緩緩,你之前真的讓獸王陛下叫你姐姐?”
緩緩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千葉是獸王,還以為他就是個普通的小孩子,她就沒想那麽多,就隨口逗了他幾句,現在回想起來,她只覺得無地自容。
居然讓堂堂的獸王陛下叫她姐姐,她的膽子也太大了!
千葉笑得很狡黠:“她不禁讓我叫她小姐姐,還抱了我呢!”
雪薈臉上的詫異之色越發明顯:“你們兩個……”
緩緩生怕白帝和血翎會誤會,連忙解釋道:“不是你想得那樣,我那時候真以為他就是個孩子,怕他摔跤,才會抱著他走。”
雪薈想到獸王被緩緩抱在懷裡走路的樣子,忍不住輕笑出聲:“你果然是個善良的好姐姐。”
千葉用力點頭:“沒錯!”
緩緩覺得自己再在這裡待下去,肯定會被嘲笑,她找了個借口,拉著白帝和血翎趕緊走了。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千葉說:“她真是你們神木一族的後裔?”
雪薈應道:“嗯,碧幻大人已經見過她了,不會有錯的。”
千葉看了她一眼:“你們想把她留下來?”
“陛下,我們只是希望她能跟族人生活在一起,畢竟這裡才是最適合她生活的地方。”
千葉雙手背在身後,稚嫩的臉上浮現出複雜的情緒:“你覺得最適合她的地方,未必就是她喜歡的地方。”
……
天色漸漸變暗,草地上點燃巨大的篝火。
昭花節的重頭戲終於開始了。
獸人們吹響綠葉和木頭做成的樂器,歡快的音律傳遍整片森林,長桌上擺滿了新鮮的水果和蔬菜,幼崽們圍著桌子奔跑嬉戲,歡笑聲一圈圈蕩漾開來。
單身的雄獸們紛紛出動,邀請心儀的雌性出來跳舞。
火光照亮了夜空,與璀璨的星河照相輝映。
緩緩坐在草地上,左邊是白帝,右邊是血翎,她環顧四周,沒看到玄微,忍不住開口詢問玄微的去向。
血翎隨口說道:“也許他還在屋裡休息吧。”
雖然玄微跟白帝是兄弟關系,但是玄微沉默寡言,不愛說話,平時有什麽事情也都悶在心裡,別人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麽。
所以玄微的行蹤總是很神秘的,時不時冒出來一下,又時不時消失一下。
沒過多久,玄微就來了。
他走到白帝身邊坐下,目光從那些正在跳舞的雄獸和雌性身上掠過,顯得非常平靜。
緩緩笑著問道:“你有沒有看中哪個雌性?有的話就大膽地去追求吧,我支持你哦!”
玄微淡淡地說:“沒興趣。”
有幾個雄獸來邀請緩緩跳舞,但都被她婉拒了。
最讓緩緩意外的是,千葉居然也來了,他伸出短短的胳膊,笑著問道:“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邀請這位漂亮的小姐姐跳支舞?”
這本該是個非常有雄性魅力的動作,但配上千葉那張稚嫩可愛的小臉蛋,卻讓緩緩感覺到了反差萌。
她的手指蠢蠢欲動,很想伸手去你樂意捏他的小臉蛋。
但理智最後還是幫她把這個大膽的念頭給壓了下去,她說:“很感謝陛下的賞臉,可我已經有舞伴了誒。”
千葉睜著亮晶晶的雙眼:“哦?”
緩緩拉起血翎的手,歪著腦袋看他:“來跳一曲吧?”
血翎勾起嘴唇:“好。”
他們跑到篝火邊,緩緩踩著音樂的節拍,圍著血翎轉圈。
血翎的視線一直跟著她,紅色的眸子如火般灼熱。
不遠處的白帝正在看著他們跳舞,目光始終很溫和。
玄微冷不丁地問了一句:“看到她跟其他雄獸親熱,你不會覺得嫉妒嗎?”
“我當然會嫉妒,但與這相比,她能開心幸福更加重要。”
玄微側眸看他:“你果然很愛她。”
“當然,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能遇見她,”白帝拿出兩壇果酒,“陪我喝兩杯吧?”
玄微接過一壇果酒,解開封泥,仰頭喝了一口,歎道:“我挺羨慕你的。”
“嗯?”
“能遇見愛自己的人,並且對方也愛你,”玄微笑了笑,“這麽好的運氣,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的。”
白帝喝了口酒:“這麽多年來,你遇到過喜歡的人嗎?”
玄微一口接一口地喝酒,過了很久才像是歎息般,吐出一句輕飄飄的話:“我遇到了。”
“然後呢?她也喜歡你嗎?”
“嗯,她說過喜歡我。”
白帝笑了起來:“那很好啊!”
“是挺好的,”玄微仰頭又喝了一大口酒,“她是個很好的雌性,在遇到我的時候,她才剛成年,身邊沒有任何伴侶,所以當她說她喜歡我的時候,我非常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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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換做是平時,玄微不會說這麽多話。
但今晚的夜色太過迷人,再加上酒精的催化,陪在身邊的人又是他最親的親人。
他忍不住放下心防,將那些壓抑在心底的話,一點點吐露出來。
“我以為像我這種既不溫柔體貼,也不會說甜言蜜語的雄獸,應該不會有雌性能看得上,她能看上我,真的是我這輩子遇到過最意外的事情了。”
說到這裡,玄微忽然自嘲一笑:“可惜我太沒用了,給不了她幸福。”
白帝試著問道:“你們沒在一起?”
玄微垂下眼眸,聲音很低:“嗯,她走了。”
白帝拎起酒壇,輕輕碰了碰他手中的酒壇,兩人繼續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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