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末世路上四
進入四月份後，天氣彷彿突然間從寒冬進入到了炎夏，讓人實在有些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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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烈日下，是一望無際的長路，柏油路上彷彿被烤焦一樣，幾乎讓人能聞到柏油的刺鼻的味道，周圍的田地山林都像是籠罩在這一片炙熱之中，炎日下的翠綠變成了深翠色。
「好熱啊……」
樓齡攤坐在後車位上，擦去臉上的汗水，然後一把推開攬著她腰肢的手，怒道：「很熱啊，別靠過來了行不行？」
雖然車裡有開放冷氣，但為了節省汽油，冷氣也不是一直都在開的，冷氣一關，打開車窗後，那迎面而來的熱風，還有風裡若有似無的腐爛味道，都是一種折磨。如果說嚴冬考驗的是人們對寒冷的承受力，那麼嚴夏考驗的是高溫、腐臭。
樓殿拿出一瓶礦泉水給她，說道：「喝些水解渴。」
等樓齡接過時，發現這水竟然是冰的——冰的？樓齡一邊將礦泉水瓶貼著臉降溫，一邊好奇地看著他，瞧了瞧前座上正在開車的林寶寶和坐在副駕駛上的莫爺爺及被爺爺抱著的小莫瑩瑩，趴到他耳邊小聲地問道：「這個是怎麼回事？」
樓殿笑得很溫柔地將自動投懷送抱的妹妹抱到懷裡，樓齡看在那瓶水的份上忍了，就聽到他道：「冬天的時候收集的，正好可以用。」說罷，用一個塑膠瓶裝了一瓶子的冰拿出來放到旁邊的位置。
長達六個月的寒冬中，樓殿每回帶樓齡離開基地訓練時，都會趁著空餘時間拿出幾個巨大的容器裝上水，放到外頭等它們結成了冰，直接將冰收回空間裡。末世後前五年氣候紊亂，沒有椿秋只要冬夏，冬天的極寒與夏日的極熱，都讓不少人承受不住而因此而喪命。
樓殿知道這點，怎麼能不做準備呢，空間裡收集的冰都是他用乾淨的水直接冰凍而成的，不用像上輩子一樣拿晶核去找冰系異能者換。當然，有陳凱威在，想用冰也方便，但樓殿卻不怎麼喜歡讓樓齡用屬於其他男人的東西。
聽到樓殿的話，樓齡這才歡喜地擰開瓶子喝水，也順便分給前頭的三人每人一瓶冰凍過的水。
樓殿只讓她喝了幾口，便換成了其他的水給她了，並且道：「女孩子喝冰水對身體不好，喝一些解解熱就行了。」見她瞪著自己，笑得越發的溫柔了，在她唇角上親了下，溫聲道：「乖~」
樓齡敗退。
因為白日越來越高溫，先前幾天，眾人商量了下，決定將趕路時間放到清晨到太陽出來的那段時間，及傍晚到天黑的時間，其他時候休息順便收集物資。席慕楓等人雖然皆心急如焚地想趕著回首都，可是現實面前也知是急不得，只能如此了。也因為如此，原本坐飛機只需要幾個小時的時間，硬是被他們拉得無限延長，車行了十來天，路都沒走一半呢。
之所以如此慢，除了天氣原因，還有道路的原因，先前的雪災、洪災等對道路的破壞是十分嚴峻的，再加上末世後已經沒有人專門維護公路，高速公路更沒法行走，所以他們只能以龜速前進了，而且每到夜晚差不多時間時，便要找地方休息。
與他們一樣，似乎也有很多人是往首都趕的，不過他們皆沒有和那些人同行，一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二是有些人看起來實在是不懷好意，所以在有人搭訕時，都委婉地拒絕了。
眼看太陽高高掛著，前頭開車的林寶寶已經在選擇午間休息的地方了。
樓殿從空間裡拿出地圖，這份地圖十分詳細，詳細到連村鎮都標了出來，樓殿很快便找出附近的鎮，說道：「前方三公里處有一個鎮，咱們可以去那麼休息。」
林寶寶一聽，馬上像打了雞血一樣振作起來，用對講機與後面對輛車傳話後，便將車速加快。
很快地，便進入了小鎮，這處小鎮看起來很頹廢，給人一種死鎮的感覺，就和末世後所有的城市一樣，只剩下零星幾個喪屍在街上遊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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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了後，那些聞到新鮮血肉的喪屍已經朝他們撲來了。這些喪屍都是一階喪屍，速度比普遍人略快一些，除了莫爺爺護著兩個孩子在車上，其他人皆下車去清理喪屍。除了男生們用異能，女生們雖只是用刀，但戰鬥力也不弱，經過這些天來的實戰，對付喪屍的技巧又進步了，殺喪屍倒是比異能還要快些。
很快地，便將附近的喪屍清理完了，眾人挑了一間看著還算乾淨的住宅進去休息。
林寶寶放了兩桶水，然後就撐著臉頰和樓齡一塊兒蹲到電風扇前吹涼風，旁邊的黃芷菱和莫瑩瑩皆用毛巾打濕擦汗，擦乾淨自己後就去幫忙莫爺爺做午飯了，男生們又圍在地圖前討論路程了。
突然，正低首看地圖的樓殿溫和乾淨的聲音響起，「小齡，等會就吃午飯了，不要吃太多冰。」
正伸著爪子和林寶寶一起摸著泡了牛奶的冰塊含著的樓齡僵硬了，在眾人注目的視線下，抱著那盒泡著牛奶的冰躥到廚房，幫莫爺爺整冶午飯去了。樓殿無視眾人詭異的目光，指著地圖上的S市道：「S市是個沿海城市，廣播上說整個S市已經被海水淹沒了，也不知道海平面上升了多少，屆時咱們要改走另一條路……」
進了廚房，等樓齡將牛奶分給莫爺爺等三人後，林寶寶勾著她的肩膀，同情地道：「我以前不知道殿下會這麼……保姆，真是辛苦了。」林寶寶確實是喜歡溫柔體貼的好男人，但她喜歡男人體貼她，而不是喜歡個男人像老媽子一樣管她。所以，現在她對樓殿的感覺完全改觀了，覺得這樣的男人實在是難消受，還是留給神經堅韌的好姐妹吧。
午飯是涼麵和涼菜，估計這種天氣，也沒有人吃得下熱飯熱菜，所以莫爺爺現在做的飯菜都是以涼伴爽口為主，涼麵有些像涼皮的做法，而涼菜有口水雞、白灼青菜、鹹菜之類的。
吃完午飯後，席慕楓和衛憲等人便商量著在附近看看有沒有物資，打算收集一些放到衛憲的空間裡。雖然一起合夥去首都，也一同吃東西，但仍是分得極清楚，樓殿的空間裡的食物只負責莫家祖孫、陳凱威叔侄的份，其他人加入進來，也要自己提供食物。樓殿也不計較食物多少，只是不想養成他們的依賴xin及習慣xin，讓他們明白，只有自己努力，才有食物。
席慕楓、衛憲、陳凱威、林寶寶等一起結伴離開了，其他人留在屋子裡，樓齡甚至被樓殿強迫xin地午休。
「太熱了，我不想睡。」樓齡有些懨懨地說。
除了異能者，最受罪的還是他們這些普通人，沒有異能的護體，嚴寒和酷熱對於他們的影響更直接，是以為何末世中普通人容易比異能者生活得更困難。
樓殿摸了摸她的臉，說道：「等安頓下來後，咱們以後裝空調就好了。」
樓齡仍是懨懨的，正打算起身去洗把臉時，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了慘叫聲。
幾人被嚇得跳了起來，正惶然時，樓殿倏地起身，拉起樓齡對莫爺爺等人道：「快離開這裡。」
當下眾人也不說話，直接拎起自己的行李包背上，忙跑了出去，樓殿將他們塞到車子裡時，發現現在要走已經來不及了，對他們道：「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說著，手掌一推，那輛車子像是沒有重量一樣，往外滑去，滑了老遠才停下。而樓殿已經轉過身來，手中出現一把唐刀，墨黑的雙眸一片無機質的冰冷殘意，眼尾微微地發紅，這是他臨近瘋狂的一種表現。
只是須臾之間，便見到從那些街角房子後面出現了無數的綠色藤蔓，如潮水般朝這兒湧來，它們看起來就像爬山虎，可是它們的葉子卻比爬山虎的葉子大了無數倍，每一張葉子都像蓮葉一般碩大，每一條枝藤都虯勁有力，看起來就如同鋼筋一般。
這是變異植物，倒沒想到他們竟然闖進了變異植物的地盤來了。樓殿眸色微黯，比起變異動物，變異植物更加麻煩，只要它們靜止潛伏，就算是精神力也很難發現它們的蹤影。
藤蔓張牙舞爪地朝路中間的樓殿襲來，樓殿身體一躍而起，直接跳到了路旁一間房子的二樓的陽臺上，然後身體往前傾，借著力跳過去，雙腳踏中了一條在半空中揮舞的藤蔓，唐刀配合著空間刃往前一揮，便是一大片的藤蔓和枝葉被斬了下來。
變異爬山虎彷彿被激怒了，更多的藤蔓從各處襲了過來，樓殿借助著街道兩邊的民宅，在半空中跳躍，借力砍去那些襲來的藤蔓。
樓齡趴在車窗前焦急地看著，而黃芷菱等人看到半空中踩著爬山虎藤枝借力使力砍殺爬山虎的男人，眼中異彩連連。黃芷菱的雙手握得緊緊的，指甲掐進肉中不知。她知道樓殿很強，是他們所有人中最強的，卻沒想到他會強到如此程度。
突然，樓殿往前躍前，彷彿正好跳進了爬山虎設下的陷阱一樣，那濃密的枝葉及密集的鋼鐵似的藤蔓團團將他圍困在裡面，在半空形成了個蛋形的網，看不到裡面的情形。
看到這一幕，樓齡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停了。在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打開車門下了車，手持唐刀往那變異植物奔了過去，避開它抽過來的藤蔓，手中的唐刀往前一砍，刀砍在藤蔓上，虎口一陣發麻，卻發現只留下一道痕跡，讓她不禁一愣。剛才樓殿輕輕鬆鬆地就將它砍斷了，給人的視覺是極極乾淨利索的，以為這些藤蔓不過是長得比較粗大罷了。
「樓殿！」
樓齡狼狽地躲開了迎面抽來的藤蔓，朝上空那個圓球形的藤蔓叫著，滿臉焦急緊張，未注意到背後偷襲的藤蔓，等她發覺時，雖及時地躲開了，但那擦著背而過的力道，仍是讓她有些氣血翻騰，喉嚨一甜，血漬已經順著抿緊的嘴角流下來了。
她仍是不放棄地攻擊著藤蔓，目的是要救出被圍困在變異植物裡的樓殿，車裡的黃芷菱終於回過神來，也匆忙地跟著下車，手裡也抓著一把唐刀。這把唐刀是樓齡送給她的，自從得到它後，她將之當成自己的武器，即便在睡覺中也將它放在隨手可取的地方，已經成為除了衣服外不離身的東西了。
就在黃芷菱奔過去幫樓齡擋下攻擊她的藤蔓進，突然那禁錮著樓殿的蛋形的藤蔓網劇烈地顫動起來，那青得發紫的葉脈彷彿要著火一樣，周圍的溫度變得極高……不，是真的著火了，轟隆一聲，整個蛋形的藤蔓爆炸開來，殘枝殘葉四處激射紛飛。
黃芷菱拉著樓齡趴下，兩人忙往街道旁的障硬物滾去，避開那砸來的枝條。
就在爆炸開來的藤蔓中，火光沖天而起。
樓齡不顧那些疾射的藤蔓，探著腦袋緊緊地盯著現場，發現那株變異植物在火中烈烈燃燒著，發出刺鼻的味道，藤條狂舞，彷彿是臨死前的掙扎。可是那裡到處都是劇烈燃燒的火，她根本找不到樓殿的身影。
「樓殿……」她嗚咽地叫了一聲，又想衝過去。
黃芷菱拉住她，叫道：「別去，那裡危險！」那些著了火的藤蔓四處狂舞，若她們此時跑出去，被抽中一次，後果不堪設想。
樓齡臉上一片空白，那火光映得她的臉龐紅彤彤的，腦海裡想起十歲那年初見樓殿的情形，十六歲那年樓殿跪在父母的墓前哭泣的模樣，十八歲那年樓殿畢業歸來，說他們會永遠在一起時露出的笑臉……
「樓殿——」
「我在這兒呢。」
溫和乾淨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下一刻，一雙手攬上她的腰，將她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樓齡愣了下，然後緊緊地伸手擁抱住他，將那些不想讓人瞧見的眼淚全部都印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不知過了多久，那變異爬山虎終於燒成了一堆灰燼，而不遠處，也響起了林寶寶等人的聲音。
「齡齡，殿下？你們這裡也受到變異植物的攻擊了？」
林寶寶等人狼狽不堪地回來了，身上四處都是破損的痕跡，還有血漬，可見他們戰鬥得也十分辛苦，席慕楓臉上還有條血痕，給他英俊的臉添了幾分男子漢氣概，急促地道：「咱們快離開這個鎮，鎮子裡有很多變異植物。」
其他人二話不說，便往車子走去。
樓殿直接一把抱起樓齡，等上了車後，林寶寶從後視鏡中看到樓齡的臉蛋紅撲撲的，看起來十分不正常，不禁有些吃驚，「齡齡，你怎麼了？」
樓齡腦袋有些暈沉，眼前已經看不清楚了，勉強笑了笑，直接昏厥在樓殿懷裡。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目標：
樓齡目標：不離不棄！
樓殿目標：永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