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鬥
沒等顧盼親口告訴裴顯她决定去B市，裴顯先倒下了。
一周后，周四那天裴顯告訴她周五晚上八點鐘到N市，可從中午午飯同她講了句記得吃午飯後，就再沒了消息。
顧盼特意去了機場，等那班飛機降落。
然而人潮涌動又散去，也沒見裴顯。
電話打不通，她又沒有他身邊別人的聯繫方式，彷彿就此斷了聯繫。
顧盼坐在機場裡，心思沉沉，忽然覺得她同裴顯的連接如此脆弱。
她又怕，裴顯是什麽意思。他是被事情絆住了還是說對她厭倦了。
…………
半夜，顧盼房間開著牀頭燈，手裡拿著本書半天也沒翻頁，無奈嘆口氣，合上了書放在牀頭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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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思不在一處，想立馬飛過去找他，却又在內心深處害怕看到不想看到的場面。
第二天，破天荒的起了個大早。五點多，是裴顯的慣例起牀時間。
她又心不在焉地看書，臉也沒洗。
直到七點半準時，手機響起，是裴顯。
顧盼遲疑地接過，按下接聽鍵。
却不是裴顯的聲音。
「喂？顧盼，我是裴宸。」
「……大哥。」
「阿顯昨天急性胃出血進了醫院，後半夜才醒，沒讓我打電話吵醒你。」
她一句話說不出，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
「今天早晨六點多又醒了，說怕你周末起太早，我答應他七點半給你打電話他才放心繼續睡。」
「你知道病人還是要多睡一會的，他最近一個月休息都不够。」
「聽說他每周都飛過去找你？身體是會有些吃不消。」
她不知道裴宸溫柔聲音下是不是故意的說這些話，她十分理解哥哥心疼弟弟。
「我……我一會收拾下就過去。」
「好，我幫你叫車去機場接你，你把時間告訴我。」
「謝謝大哥。」
「不必客氣。」
顧盼趕到醫院，一開門見到的就是拒絕喝粥的裴顯。
施舸端著粥碗柔聲勸他喝，看樣子裴顯喝了幾口就不喝了。他一抬頭看門口發現是顧盼，咧嘴笑出來。施舸借機一勺子粥戳到他嘴裡。
裴顯含著粥不咽，想找地方吐出去。
顧盼盯著他開口，「乖乖喝粥。」
小狗狗裴顯立馬咽下去，幷朝著施舸張口示意。
施舸一口一口喂，他一口一口吃，吃的明明香的很。
「我們家這個魔星，恐怕也只聽你的話了。」
顧盼不好意思的笑笑，臉有些紅。
「從小就管不住他，那時候聽他哥話，不過裴宸小時候也調皮，我都要煩死他們倆了。」
「這下好了，有你鎮著他，我看他下次還跟我頂嘴。」
顧盼調皮開口，「阿姨，您可以給我下達指令，我保證給您完成。」
施舸笑的開心，溫柔看著顧盼。
「上次他爸爸收到他的道歉短信，別提多高興了，老頭子都紅了臉……」
「媽……」裴顯忍不住制止她繼續講。
顧盼不知道是什麽道歉，想了想忽然意識到，是她勸裴顯不要總同爸爸頂嘴那次。
她抽了紙巾，輕柔爲他擦嘴角。
裴顯痴痴笑。
施舸走後，病房裡只剩他們倆。顧盼半趴在牀上，撫摸他鬢角，滿目深情。
裴顯也握住她手，一室寧靜。
「身體不舒服怎麽不告訴我？」
「我以爲沒什麽…」
「沒什麽還進醫院了？應酬時不知道少喝點酒。」
她埋在他懷裡，輕輕的，怕壓痛他。
裴顯撫摸她柔順黑髮，疼惜她。
「晚上去我那裡住。醫院牀太小。」
「不要。」
裴顯無奈的笑，「聽話，我自己可以。」
「騙子。我要和你一起。」
最後他拗不過顧盼，還是讓她留在醫院。
結果就是，晚上，某個潑皮無賴把顧盼堵在厠所裡脫了褲子要她口。
最後通通射在她那張小嘴裡才舒坦。
顧盼給自己做心裡建設：他是病人，是病人。先忍著，病好了再打他。
顧盼向陳知請一周假，陳知直呼「果然是要辭職的人了」。
最開心的是裴顯。
女友在側，應酬全部推給裴宸，每天享受顧盼的溫柔對待，人生巔峰不過如此。
雖然每晚都要收到「應酬寡婦」秦知夢的「慰問」電話。
顧盼洗完水果出來，見裴顯把電話拿的離耳朵好遠，然後挂了電話，開口問。
「誰的電話。」她坐下來拿葡萄塞到他嘴裡。
裴顯嚼著葡萄美滋滋的，「秦知夢。又在讓我快點出院，她老公今天又喝多了哈哈哈。」
明明不應該笑的，顧盼見他說的開心沒忍住也笑出聲。
「你還笑。」她指責裴顯。
「我幹嘛不笑。我剛工作那年，他故意推給我不少局，那幫老頭看不上我，往死了灌我。」
「沒幾天秦知夢回來了，他連接我都不接了。」
裴顯吐出葡萄籽，還接了顧盼吐的，一起扔在垃圾桶裡，嘴上沒停的說。
「你說我可是他親弟弟。裴宸這個人，其心可誅。」
「我暫時半年是不會出院的，出院了也得修養，應酬還是讓他去。」
神氣十足的說完，他鑽進顧盼懷裡，像一只大狗狗，語氣驟然放軟。
「嗚嗚嗚盼盼，我那時候好苦，你可要爲我做主。」
顧盼笑的停不下來，還是敷
衍的拍了拍他的背，硬聲說道。
「放心，定給愛妃做主。」
可還沒等顧盼做主，裴顯就被制裁了。
直到周四晚上，裴顯活生生在醫院待近了一周，雖然醫生早就說可以出院，他身體好恢復的快。可裴顯不從，死皮賴臉的住。
裴宸連續三天的應酬，今天來了醫院送他回家。顧盼不好意思，直說「謝謝大哥」。
裴宸却只對裴顯笑的陰森。
到裴顯家，顧盼倒了幾杯水，三個人坐在沙發上歇息。
裴宸推了下眼鏡，眼神瞄準靠在顧盼身上撒嬌的裴顯，終於開口。
「阿顯。」
「唔。」
「要說一個好消息，你要做叔叔了。」
「唔？」
「知知已經懷孕。」
「啊？」裴顯差點跳起來。
裴宸喝幹最後一口水，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起身拍了拍張嘴震驚的裴顯，笑的很邪。
「我已經告訴爸爸，今後應酬你來，直到你嫂子過了前三個月孕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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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理了理衣領，打算走。
關門之前，裴顯還坐在沙發上沒消化過來消息，裴宸留下最後一句。
「阿顯，加油。」
關門啪的一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苑某棟樓內，立體環繞著裴顯的哀嚎聲。
而顧盼，笑的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