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玉露帶著陸恒, 熟門熟路的就轉進了百媚閣的後院。這是白日裡不做生意的時候, 姑娘和小倌們歇息的地方。
繁華喧囂, 被二人逐漸甩在身後。玉露步伐很快, 身形看來比陸恒還要著急幾分。
“挽柳那人, 挺奇怪的。我們一般不喜歡把客人帶到這後院來, 畢竟這算是我們難得可以放鬆的地方。”
陸恒走在後面,看不清前前頭玉露的神情。
“自己的地盤,總歸是不想不相干的人進去。”
“是這個理兒。但挽柳不一樣,他遇上俊俏合心意的客人。就像那位爺那樣的,他總是要帶到自己的房間去的。”
玉露猛地停住:“他呀, 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 但求一心人……”
說罷,不等陸恒回話,她又動了:“我們這些人, 還去奢求什麼真心呢, 太可笑了, 不如多賺點錢可靠。”
陸恒沉默下來, 他沒涉及過情愛之事, 或者說腦中天生缺了這根神經。當初在現代社會時, 他的外表自是引來接連不斷的桃花。
他曾經問過一個向他表白的女孩, 喜歡是什麼樣一種感覺。
那女孩說, 就是見不到會想念, 見到了會止不住的開心。無論遇到什麼事情, 始終都掛念這那人, 想同他第一個分享。即使是看著對方微信上的頭像,也能傻傻笑上半天。
陸恒當時認真想了想,覺得自己應當不會有這樣的感覺。無論是怎樣的事情,是悲是喜,都未曾在他心上停留過太久。
天生的薄情之人,有人曾這麼評價過陸恒。
轉過長廊,進入一雅致小院。如今前頭熱鬧,這後方的小院中,自是黑燈瞎火的一片冷清。
“就在此處。”
玉露的腳步,停在一扇門前。
她貼在門口聽了聽,回頭低聲說:“有聲音,果然是回來了。“
屋內有燈,姑娘你真的不必如此。陸恒站在她身後,有些哭笑不得。這姑娘怎麼比自己還要積極得多。
這一路走來,被涼風一吹,陸恒理智倒是也回來不少。釋空是何等人物,突然同挽柳離開,自是不可能為色相所吸引。
那自是此人身上有什麼異常。
如此一想,陸恒心中又是一凜,方才那個有些不受控制的人,完全不像是自己。
當時聽玉露說,釋空同那小倌離開之後。自己只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當時腦中如同沸騰般,竟是完全沒有考慮到其他情形。
秦樓楚館之地,同小倌單獨離開。陸恒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立刻找到這兩人,以免發生什麼不可挽回之事。
那神秘大陣的功效,陸恒此刻已經推測出個七八,大概就是放大心中的情緒。喜怒哀樂,□□、暴虐、嗜殺,嫉妒,這種種或許本只是一個種子。
經此陣法放大,卻變得不可挽回。
陸恒尚站在原地,沒有什麼動作。他轉念一想,還是以神識先與釋空溝通再說。以免自己貿然闖入,會壞了對方的事。
砰——
陸恒抬眼望去,見玉露提著裙角,腳還停在半空中。
“爺,我有經驗,抓奸就要有氣勢。”
不,你到底是哪來的經驗。陸恒心中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
“……”
屋裡屋外的人,面面相覷。
釋空站在屋子中央,衣著整齊,連一絲褶皺都沒有。他神色清明,面容冷淡,聽聞門被踹開。對於門被踢開之事,沒有絲毫驚訝。
那是自然,以修者的耳力,大概早就聽到門外的動靜。
陸恒以手掩面,覺得自己在這大陣的影響之下,真是蠢透了。
“啊?您怎麼在這?挽柳呢?”
玉露也有些茫然,總覺得事情同自己想的有些不一樣。
“進來。”釋空說。
陸恒二人走進屋內,將門掩上。
陸恒才走到釋空身邊,就聽那被屏風之後,傳來曖昧呻丨吟和吱呀吱呀的床榻搖動聲響。
玉露花顏失色,看了看釋空,又看了看傳出聲響的屏風之後,只覺得眼前狀況完全無法理解。
釋空抬手,隔空對著玉露眉心一點。
陸恒配合默契地接住倒下的嬌軀,將她放在窗邊軟塌之上。
“你那邊可有什麼收穫?”釋空問。
陸恒此刻,覺得釋空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絲毫沒有提方才踹門捉姦之類的事。
“這大陣我已推演出……”
“啊!爺!”
陸恒本打算將自己的推演結果悉數說出,但自屏風後傳來的聲音又高昂了幾分。
這情形實在是有些尷尬,他實在是做不到釋空這般心如止水,在這種環境下還能淡定的大談什麼陰陽八卦,五行推演之道。
“你這兒是怎麼回事。”陸恒還是決定先弄清楚眼前這是什麼情況。
“豔鬼。”
豔鬼?這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此地,雖說吸人精氣的豔鬼,出現在青樓,並不是什麼稀奇之事。豔鬼沒有意識,還不屬於能自我修行的鬼修,只能附於凡人身上,借交丨合吸取精氣。
待它吸取足夠精氣之後,恢復自我意識,便成為鬼修。
只是豔鬼惑人,那也是只能惑普通人。但是這百媚閣中出入的,可都不是普通人。
魔修雖重欲,但對於修者來說,精氣可是十分重要之物。豔鬼這類鬼魅,若是想要吸取魔修精氣,那定是要被一把捏死。
那邊聲音漸歇,釋空也沒時間再多做解釋。
見釋空行動,陸恒也跟在他身後轉進屏風之後。
床榻之上,只有那挽柳一人,衣衫不整,面色緋紅。原來方才那激烈動作皆是他一人的獨角戲罷了。
釋空手指一彈,一點金光照著挽柳眉心處飛去。
挽柳臉上突然就浮起一層暗紅色的濛濛霧氣。那霧氣,乃是人臉形狀,五官長相與挽柳如出一轍。
只是金光逼近之後,暗紅霧氣形成的人臉,就開始扭曲起來,露出一個似乎看到死亡逼近的驚恐神情。隨即就瘋狂扭動,自挽柳臉上脫離開來。
暗紅人臉,一離開挽柳身上,就一頭向著外間紮去。
本就沖著豔鬼而來的釋空,怎會讓他逃脫,也不需做什麼動作。那點金光大作,瞬間化作金色絲線將整個房間籠罩在內。
豔鬼一頭就撞上了金色大網,隨即被牢牢困於其內,不得逃脫。
觀戰的陸恒,一看就知,釋空所用之法乃是完全不會傷及被附體之人的方法。
豔鬼平日裡皆潛伏於被附身之人的體內,只有在特定時刻才會現身吸□□氣。方才定是釋空以瞳術迷了挽柳神智,讓其陷入與人交丨歡的幻境中,待他到達頂點後,引豔鬼現身。
囚禁著豔鬼的金色牢籠,消失在釋空掌心。
“此鬼並未害過性命,此處不方便,待出了金烏城我再行超度。”
豔鬼雖是吸人精氣,卻只有長期被它吸□□氣才會有性命之危。這種情況,自是不會存在于青樓之中。
因此,此鬼罪不至死,化其執念戾氣,將之超度是最合適的選擇。
床榻之上的挽柳,在豔鬼脫出之後,臉色慘白,如同大病一場,元氣大傷。
“那這挽柳怎麼辦。”陸恒說,”此人竟然會引豔鬼上身,不知有什麼故事。”
“不過是一求而不得的可憐人罷了。”釋空說道。
這挽柳身上果然有故事。
豔鬼附在挽柳身上估摸有挺長一段時間,自是共用了神魂中的記憶。而方才釋空收了豔鬼,在搜索他神魂查探此鬼是否傷人性命之時,也便讀到了那份記憶。
陸恒對挽柳的故事沒有什麼興趣,只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釋空語氣之中,有幾分悵然之意。
豔鬼之事已了,但仍是疑點重重。
陸恒將自己對這個大陣功效的推測,悉數講於釋空聽。因這種放大情緒的陣法,聞所未聞。
為了提高自己話語中的可信度,陸恒說到:“這陣法著實厲害,連我都受了幾分影響。方才,聽聞你同挽柳離開之時,我竟是一時之間失了理智,差點暴跳如雷……”
“你為何憤怒?”
“不是我憤怒,是這陣法太厲害。”
“你方才說了,陣法只是放大情緒種子罷了,那必然是有憤怒的種子,才會發酵到暴跳如雷的地步。”
“我……”陸恒一時語塞,這才發現自己邏輯上的盲點。也是,他為何會憤怒。
陸恒擰眉想了片刻:“大概是擔心你被小倌荼毒了清白?”
釋空沒有再出聲,只是唇角微微勾了勾。
陸恒卻是把他眼中笑意悉數收於眼內,不甘心地追問到:“等等,你笑什麼?我這想法很傻?”
“這豔鬼出現得詭異,此房間內或許能找到答案。陣法之道你更為精通,還是由你好生查探一番為佳。”
“你不要轉移話題……”
陸恒嘴裡咕噥一句,卻也覺得釋空說得甚是在理,便也不再糾結方才的事情,開始在屋子中仔細翻找起來。
一無所獲。
陸恒不甘心,如今只有那床底下沒有看過。
想到此處,他直接趴在地板之上,靈氣凝聚於雙目之中,向著床底看去。
果然,床底地面上,有淡淡的紅色符文浮現出來。
第三十一章
陸恒二話不說, 起身就將牀鋪挪到一旁。動作穩當, 暈倒在牀上的挽柳分毫沒有受到驚擾。
在外人看來,一個身材不算高大健壯的少年,輕輕鬆松就將碩大一張架子牀抬手就挪到一旁, 這場景看來有些令人瞠目結舌。
不過這種簡單的力氣活, 對於修仙者或是妖族來說都算不了什麼。
阻礙視線的牀榻被挪開, 地板之上浮現的符文在陸恒眼中一覽無餘。
方才復原的大陣, 也同時在他腦中鋪陳開來, 結合此地方位, 他心中有了成算。
“此處, 是一處陣眼。”
陸恒蹲下身來, 手中憑空出現一把匕首。以匕首叩之, 自青磚底下其中傳來中空的聲響。
“果然。”
陸恒不再留力,直接以匕首插入縫隙之中, 將那塊青磚撬起。
青磚之下,是一小小空間,四周以玉石砌之,將其內的物事與泥土隔絕開來。躺在這隔間之內的,是一巴掌大小的玉瓶。
“佈陣之物。”陸恒將那玉瓶取了出來。
這百妹閣的陣心, 竟是在此處。如此說來, 這豔鬼能瞞過那些魔修的眼睛, 吸取精氣不被看出, 也算是有了解釋。
陣眼之處, 乃是受陣法影響最大的地方。那些魔修一入此處, 但凡是對挽柳有一絲的欲望,都會被放大數十乃至上百倍。
被欲望沖昏了頭腦,完全喪失理智,加之這豔鬼行事頗為小心,向來是以量取勝。這些魔修直至清醒,也沒能發現自己的精氣流逝了些許。
陸恒拔開玉瓶塞子,發現裡面裝的是幾近於金色的澄淨液體。靠近些許,就有濃重酒味撲鼻而來。
味道,同他們之前喝的攔門酒如出一轍,只是氣味要烈上數倍。
“是攔門酒的原液。”
陸恒回頭想通釋空說些什麼,卻見對方以袖掩鼻,退開數步。
他這才回味過來,身後這人當天只是喝了一杯稀釋不知多少倍的攔門酒,就醉到完全斷片。如今這原液,怕是氣味就能讓釋空有幾分醉意。
陸恒趕緊把玉瓶塞好,確定沒有一絲酒氣洩露出來。
“此酒中究竟有何蹊蹺,竟能成為驅動大陣的陣眼。”
釋空待到陸恒身邊酒氣散去,才走上前來:“此酒……”
話未說完,陸恒就聽外間一聲怒喝。
“何方宵小,竟敢破勞資的陣法。”
二人轉過屏風,恰巧見有人破門而入。來人一聲金衣,氣勢如虹,神情如電。
當然,如果此人不是雙頰肥肉還在微微顫抖的話,看起來會更有令人生畏。
來人一襲金衣,腰帶上鑲著剔透翡翠,拇指上帶著碩大金制扳指,整個人看起來像個巨大的金元寶。
這珠光寶氣的一身裝扮,陸恒總覺得無比眼熟。只是自己認識的那位元同眼前這人審美一致的人,雖說人品有問題,但外表還是能騙得不少芳心的。
眼前這尊金元寶,氣勢洶洶地走進房內,見到陸恒之後,卻是一愣。
他鼻子抽動,開口道:“這味道?”
隨即,他又上下打量陸恒數次,覺得眼前這少年無論是人形還是原型自己都沒有見過。可是這血脈中的味道確實熟悉。
天生靈獸之間,血脈之間皆會有感應。聽到金元寶口中的疑惑,陸恒終於確定此人身份,上古凶獸,饕餮包不食。
心中想法一出,陸恒終於從金元寶被橫肉擠得變形的五官中,看出幾分熟悉的意味來。數百年不見,這頭饕餮,怎麼胖成這個樣子了?
“這熟悉的涼薄味道……”
不是吧,陸恒下意識地看了釋空一眼。看來自己的身份,竟是要在這機緣巧合之下,被包不食一言道破了?
“你,你該不會是陸恒的私生子吧?”
“……”
其實包不食有此一問,倒也正常。饕餮為上古凶獸,不過實則是因為它性情不佳,做下許多惡事才會有此凶名。
實際上,無論是瑞獸還是凶獸,追本溯源,都是得天地之厚愛的天生靈獸。
天生靈獸資質得天獨厚,神魂強大,除去集天地日月精華而生的妖軀外,其餘軀體皆無法容納他們的神魂。
因此,天生靈獸不能轉世輪回,也無法奪舍,一旦神魂無法回到妖軀,便是灰飛煙滅。
深知此天地法則的包不食,自是不會想到,眼前這少年會是妖王陸恒。
但這少年血脈中的味道,又確實與巴蛇如出一轍,那他會認為此人是巴蛇子嗣也是很符合情理的推測。
陸恒尚想清該怎麼回答,就見包不食臉上神情一抖,露出一個燦爛又熱情的笑容來。
“侄兒,我是你包叔叔呀。”
包不食本就長得有幾分討喜,一笑起來,臉上出現兩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確實讓人心生親近,不由得覺得此人淳樸憨厚,定然是個大好人。
陸恒卻在心中暗暗翻了個白眼,這老賊,想幹什麼。
無論是在妖王留下的記錄,還是陸恒千年間同這包不食僅有的幾次往來,他們兩的關係,都夠不上能讓對方的子嗣稱之為叔叔。
簡而言之,妖王陸恒同這包不食,是敵非友。
不過,包不食出現在此地,陸恒心中的所有疑惑幾乎悉數解開。
金烏城,就是這頭饕餮給自己搭建的一個大型廚房,在設下的大陣功用之下,源源不斷地為他提供食物。
饕餮,性貪食。
僅僅是單純的口腹之欲完全無法滿足他,相對於美味佳餚帶來身體上的滿足,他更喜歡的是食七情六欲帶來的精神上的滿足。
但凡是天下大亂,烽煙四起之時,便是這凶獸頻頻出現在人前的時候。他甚至會為了滿足自己的食欲,挑起更加多的戰亂。
所以,饕餮才會被視為凶獸。
越是激烈的情緒,嗜殺、絕望、怨恨,饕餮越加喜愛,且他貪婪無度,腹中彷彿能容納萬物,從來沒有飽的時候。
饕餮吃起東西來,葷素不忌,甚至會對妖族下手。在被妖王巴蛇狠狠教訓過一次後,他倒是沒有再動過同族的念頭。
二人的梁子,也是在那次結下。只是巴蛇和饕餮,受天地規則所限,頂多也只能小打小鬧,互相都奈何不了彼此。
不管私底下有什麼梁子,巴蛇和饕餮倒是一直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相比包不食厚顏無恥的稱自己為叔叔,陸恒更加在意的,是他如今的體型。饕餮雖貪食,但是他天賦異稟,即使吃下再多的食物或是情緒,也很難覺得飽,更不要說因為能量過多而發福。
當初大陸之上,人族妖族大戰,生靈塗炭,饕餮日日吃得。也沒見他圓潤上幾分。
現在怎麼會,胖成這個樣子。包不食究竟是受了何人指點,才布下這麼一個大陣。
此事定然和自己有關,若非如此,包不食早就設下這等大陣,日日躺著等著美食送上嘴來。哪裡還會四處奔波,只為了口中吃食。
陸恒捏了捏手中玉瓶,這玉瓶中的原液,又是巴蛇身體上的哪個部分。
見包不食一臉友善,陸恒當下決定要配合這頭饕餮先把戲演下去,不管對方的目的就是為何。
現下這情況,這是最佳處理辦法。
饕餮的實力,同巴蛇幾乎處於同一層級。即使因為萬年前那事,被削弱不少。包不食也不是現在的陸恒和只餘三分實力的釋空能抗衡的。
想到此處,陸恒臉上露出疑惑神情:“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自小就是母親獨自撫養長大,她說我的父親早就過世了。”
“哎呀,陸恒這傢伙,可是不厚道。竟然玩這種始亂終棄的事情。”包不食把胸膛拍得砰砰作響,“無礙,叔叔罩著你。”
陸恒配合著露出忐忑又夾雜這渴望的表情來,將一個從未感受到長輩關愛的少年演得活靈活現。
“這位是?”包不食轉向站在一旁的釋空。
陸恒心下一凜,釋空同包不食應當是有過幾面之緣,如今雖說釋空經過喬裝,不熟悉之人很難認出。
但只怕萬一,情急之下,陸恒倒是想出一個完全不會讓人聯想到釋空身份的說辭。
這個說辭,靈感來源於暈倒在外間的玉露。
“他是我……”陸恒並沒有說完,只是欲言又止,眼神中帶上幾分羞澀。
包不食也不是愚蠢之輩,自是聽出他話語中的未盡之意,頗為理解地拍拍陸恒的肩膀:“無妨,我們也不講究什麼子嗣血脈傳承,順心而為即可。”
見包不食的注意力順利從釋空身上轉移,陸恒又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真真假假地說予他聽,解釋眼前這一室狼狽究竟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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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叔叔,我的同伴被豔鬼引佑,一時之下才會衝動毀了你的陣法,真是抱歉。”陸恒將手中玉瓶遞給包不食。
包不食卻頗為大度地搖了搖手,甚至面帶璦昧笑容:“年輕人,我理解,爭風吃醋年少輕狂的。這小玩意而,就當送給你的見面禮了。”
他走到那被陸恒撬出一個缺口的地面前,手一翻,又是一個相同的小玉瓶出現在手中。
“這個陣法,是為了保護百妹閣這些可憐人的。畢竟你也知道,百妹閣招待的都是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魔修,這些姑娘小倌們,總該有些倚仗才好。”
包不食的理由聽來,倒是很合乎情理。
當然,那是在陸恒完全不知這陣法構造的前提之下。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包不食非常敬業的扮演了一個找到故人之子的長輩。回到百味樓中後,他將甚至還一揮手讓帳房將房費悉數退還。
“乖侄兒,你今夜就好好休息,明天包叔叔帶你見識見識真正的百味樓。”
包不食滿面笑容地替陸恒掩上門,心情愉悅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心中盤算著,明日該怎麼哄這個少年開心,讓他全心信賴自己。
畢竟,食材心情愉悅之時,才是味道最好的時刻。
“喜怒哀樂,酸甜苦辣。多點信任,多點美味。嘖嘖,我真是一個合格的美食家。”包不食搖頭晃腦地身影,消失在長廊轉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