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你想讓我交代什麼?”
江芸妹停下腳步,她回頭,眼神森然。
“難道需要我跪下,給你的白月光磕頭認罪嗎?這樣,你就能放過我?戰梟城,就算你們戰家在這北城只手遮天,你也不能這麼欺負人。”
看着江芸妹那憤恨的眼神,聽着她字字誅心的話,戰梟城心中是難以言狀的痛。
“不應該是你給我一個交代嗎?不應該是你的白月光給我一個交代嗎?不應該是你們戰家給我一個交代嗎?”
江芸妹逼近幾步,她死死盯着戰梟城的眼睛,聲音沙啞。
“我被江家當做禮物送給了你,我被你當成了玩物禁臠,我被柳瀟瀟污衊陷害,我被你母親捆綁痛打,你們有誰給過我一個交代嗎?”
聽到這話,戰梟城啞聲說道:“我從沒將你當做過玩物!”
“那我謝謝你對我的尊重!是,你沒將我當做玩物,你是將我當做了生育機器,你的白月光不能生孩子了,所以你與她合謀,打算搶走我的孩子,來成全你與白月光的愛情。”
說到這裏,江芸妹眼底燃起了滔天恨意。
“戰梟城,做你的黃粱美夢去吧!除非我死,否則,你們誰也不能將我的孩子從我身邊搶走!”
這些話讓戰梟城頓時變了臉色。
他低頭看着裝死的柳瀟瀟,聲音陰鷙。
“這些話,是你告訴她的?”
柳瀟瀟知道不能迴避了,她睜開眼睛,已然是淚眼迷濛讓人憐惜。
“阿城哥哥,那畢竟是你的孩子,就算你不愛她,也不能不愛孩子啊,我不怕受委屈,我也會像照顧親生孩子一樣,照顧你與她的孩子。”
頓了頓,她又哽咽說道:“豪門的女人,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嗎?我懂,我都懂。”
柳瀟瀟真是白蓮花中的戰鬥花啊,這番話頓時就引起了圍觀人羣裏,那些豪門怨婦的共鳴。
是啊,豪門男人哪個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的?哪個在外面沒養幾個情婦?哪個沒有幾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女?
豪門女人難道就因爲這些私生子而脫離豪門嗎?
不,她們哪一個不是忍辱負重接受了那些個私生子,甚至還要做出證實該有的大度模樣來。
“喲,你們還真是情深似海呢,柳瀟瀟,你這度量真是讓人佩服,但與我有什麼關係?你搶我孩子,無外乎就是你成了一只不能下蛋的母雞。”
江芸妹眼中滿是冷意,嗤笑道:“不能下蛋的母雞,豪門能要嗎?”
這話像是一根毒針,深深刺進了柳瀟瀟的心裏,她臉色煞白,渾身顫抖着嗚咽幾聲,再次昏倒在戰梟城懷中。
“戰少,現在我已經交代完了,你滿意了嗎?你看,你的白月光已經激動到昏過去了。”
江芸妹勾着脣,露出冷冷的笑,絲毫不在乎鮮血從自己的手臂流下來。
她皮膚白皙,又穿着件珍珠白的禮服,鮮血沿着手臂落在裙襬上,格外刺目,格外觸目驚心。
戰梟城深吸一口氣,他說道:“我先讓人給你處理傷口,至於你剛纔說的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的傷口不勞您操心,我也不需要您任何交代,您若是還念着你我之前的情分,往後別再來找我了,看到你,我覺得噁心!”
江芸妹盯着戰梟城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
她竟然說看到他噁心!
這句話終於踩到了戰梟城的底線,踩到了他心底最痛的地方。
她可以恨可以怨,但唯獨不能厭惡他,恨與怨的背後都是因爲愛,都是因爲放不下。
唯獨厭惡,是真的對一個人死了心,死心到不願意再看對方一眼。
他不管柳瀟瀟是不是還昏迷着,不管她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他就那麼猛然甩開了她,讓柳瀟瀟極爲狼狽的趴在了地上。
“江芸妹,你跟我出來!”
說罷,他走到江芸妹身邊,伸手就要去拉她的胳膊。
“戰梟城,你放開她,她不想和你有牽扯!”
林子澈擋上前來,與戰梟城對質,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林子澈,你勸你最好滾開,不然你們林家就只能在北城消失了。”
戰梟城神情陰鷙,眼底滿是抹不開的憤怒。
他死死抓住江芸妹的手,硬是將她從林子澈身後拉到了自己身邊。
林子澈還要再說話,只聽人羣裏傳來一聲怒喝。
“阿澈,你給我過來!”
林子澈回頭看去,只見自己的母親安素月正一臉怒氣站在身後。
“這裏有你什麼事?我是不是給你交代過,不要再去招惹那個女人?你爲什麼不聽?”
安素月快走幾步上前,一把抓住林子澈的手就要帶他離開。
“我不走,你沒看到妹妹被人欺負了嗎?這些人都在欺負她,我要是走了,她就真的孤立無援了!”
“那也不管你的事,你就算不爲自己考慮,也得爲林家考慮,走,你現在就跟我回家!”
安素月氣得渾身顫抖,但是不管她怎麼拉扯怎麼呵斥,林子澈就是不動,只挺直腰背站在原地。
“阿澈,你跟着你媽媽回去吧。”
江芸妹的眼眶微微有些溼潤,她擡頭看着林子澈,露出個安撫的笑容。
“我沒事,我身邊還有懷舟呢,你先回去,這些事情我能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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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澈張嘴還要說話,江芸妹已經打斷了他。
“你若真是爲我好,就不要再插手這件事,阿澈,不要讓林家也成爲我的敵人。”
聽到這話,林子澈的心一顫。
他望向母親,果然,在母親眼中,他看到了她對江芸妹的憤怒與厭惡。
“好,我走,我不給你添麻煩。”
林子澈知道母親的性子,也知道她的手段,若是他一意孤行,母親不會爲難他,只會將所有的怒氣都撒在江芸妹身上。
“可是妹妹,我不會放棄你的,你十六歲那年我就向你承諾過,我會娶你,會照顧你一輩子,這個承諾,永遠都不會改變。”
一旁的戰梟城聽到林子澈這話,眼神陰鷙森然。
但現在,他還沒心情與林子澈算賬,他只緊緊握着江芸妹的手腕,生怕她再像上次那樣離開了他。
宴會廳裏一片死寂,江芸妹與戰梟城就那麼站在人羣中央,他握着她的手腕,與她彼此凝望,時間彷彿被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