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鴇母走後,臺下表演了一曲古箏獨奏的和月花魁已經重新上樓。
鳳非染這才意識到,剛顧着激動了,都沒瞧見那花魁長什麼樣,不過,人上了三樓,她去瞧瞧就是了。
瞧着沒人注意她,鳳非染仰頭將酒壺裏的酒全部喝乾淨,隨手將酒壺甩回身後的桌案上,對着伺候在一旁的女子輕笑:
“姑娘,我有點事情,勞煩姑娘找個雅間,幫我照料一下兩個孩子。”
姑娘們被這一笑迷得七葷八素,連忙點頭應下:“是。”
鳳非染又仔細叮囑了肉肉和糖糖,得到了乖巧的保證之後,轉身朝着樓上走去。
花費全部身家去見一個花魁?
她直接上去白那個票不香嗎?
三樓,龍九淵自然看到了鳳非染和鴇母的互動,一時間怒火中燒。
這小騙子對着他哭窮,轉頭卻要爲了一個花魁一擲千金?
玄玉被其一身寒意壓迫的大氣不敢喘:“主子,要不屬下去把那個什麼和月花魁給做掉?”
龍九淵轉頭看過去。
玄玉吸取上次的教訓:“那個,屬下太沖動了。”
玄嵩立刻開口:“主子,屬下這就把人給綁走。”
“嗯。”龍九淵點了點頭,目光冰冷的落在玄玉身上,“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
“屬下這就走。”
“你別去找兩個孩子,讓玄嵩暗中照料,以免暴露本王身份。”
玄玉傻眼了:“主子,我可以易容……”
龍九淵凝眉:“嗯?”
玄玉一抖:“……知道了。”
嗚嗚,萌崽崽,是哥哥太沒用了。
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天涯海角、生離死別,而是萌崽崽就在隔壁,他卻擼不到!
怎一個悽慘了得!
鳳非染一路走上了三樓,看着一個個緊閉的房門,只覺得門上的雕花晃動的有些厲害。
這麼多相似的房間,究竟哪個是那個和月的位置?
“小哥哥?”
清越嗓音帶了些許迷濛沙啞,龍九淵聽到,心中的怒火再也剋制不住,猛地掀開珠簾,大步走了出來。
“鳳……”
鳳非染正扶着牆往前走,不料牆面一空,擡手按在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上。
嗯?
這手感……好像有點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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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九淵沒想到這麼巧,他剛掀開珠簾走出來,一雙素白纖細的手邊按在了他的胸膛上,還順着往上摸,期間甚至還專門對着他的衣襟扯了扯。
這個小騙子,把他當成花魁了?
龍九淵驀然擡眸,率先對上的就是鳳非染那雙流光撲朔的鳳眸。
她明顯喝醉了,面頰緋紅、眼波流轉,即便是做男裝打扮,依舊遮掩不住那一身傲然無雙的絕美姿色。
她頂着這幅模樣來找那個小白臉?
盛大的怒火涌上心頭,龍九淵正欲開口,忽然體內經脈逆轉、血液奔流,鑽心刻骨的疼痛剎那之間在體內傳來。
與此同時,一陣陣寒意上涌,冷的幾乎將五臟六腑都凍結,讓他的臉色陣陣發白,再無絲毫的血色。
龍九淵眉心微蹙,面具遮掩下,冷峻的眉心緊緊的蹙了起來。
他體內的毒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最近這段時間,他體內毒素髮作已經十分頻繁,而且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長,發作時經脈逆轉,玄力逆衝,會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他的容貌和身形,就連瞳色都會比正常情況下淺淡許多。
這些年,他尋遍天下名醫,卻無一人知道他中的究竟是何毒,唯有苦熬着支撐。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可一想到他走以後,那小騙子肯定會去找那個花魁,而且就憑這小騙子的姿色和撩人手段,那花魁能把持住?
到時候……他綠帽子的高度就真的挺拔如山嶽了!
“嗯?”
鳳非染懶懶的出聲,鼻尖微動,一股異常惑人心魄的冷香瞬間傳來,讓她心跳微微加速,酒意蒸騰的越發厲害。
她起身湊近龍九淵,絕色的臉頰幾乎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小哥哥,你好香啊……”
看來這就是剛纔的花魁沒錯了,聞起來這麼香。
感覺到鳳非染的貼近,龍九淵身體僵硬。
對方滾燙的呼吸噴吐在頸側,帶着陣陣清冽的酒香,格外的迷醉人心。
突然,鳳非染站立不穩,身體往前一靠,一手按着龍九淵的胸膛,直接將人推進了房間內。
珠簾晃動,清脆悅耳。
龍九淵體內毒發,這會根本沒有力氣,只能如同五年前初見那般,被鳳非染單手壓制住,一路推進了房間,體力不支的倒在了地毯上。
鳳非染醉的厲害,連帶着跌落在了龍九淵的懷中,還來了個哪裏跌倒,就在哪裏躺着,靠在龍九淵懷中,絲毫沒有起來的打算。
溫軟的嬌一軀入懷,龍九淵呼吸微緊,聲音多了幾分緊繃。
“小騙……小公子,你喝醉了,請自重。”
經脈逆轉之下,他的聲音沒有了以往的低沉,反倒是多了幾分如珠如玉的清越,少了往日的威嚴凜冽,多了幾分溫潤清冷。
鳳非染不進反退,再次靠近龍九淵,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了他的懷裏,迷糊的回憶着:
“你的聲音也好聽,好像在什麼地方聽到過……”
唔,怎麼想不起來呢?
鳳非染扯住龍九淵的衣襟,目光落在了他蒼白的脣上。
那嘴脣微薄,脣形卻極爲好看,每一絲弧度,都完美的無可挑剔,完全符合她的審美。
就是脣色太過淺淡,帶着一股令人戰慄的脆弱感,引得她將指尖撫了上去,想要試探一番其溫度。
滾燙的指尖落於脣上,龍九淵剎那間心跳如擂鼓。
“你……你要做什麼?”
“噓!”
鳳非染示意龍九淵噤聲,下巴都這麼好看,不看看全部面貌怎麼行?
下一刻,她擡手便將龍九淵臉上的面具扯了下來。
鳳非染支撐起身體,看清了男子的容貌,迷濛的眸光剎那間涌入了驚豔的亮芒。
眼前的男子面色冷白,宛若上等的美玉,墨發如雲、五官精緻。
此時,他雙眸低垂,清雋的眉羽輕輕地蹙着,帶着一股不容於世的清冷感。
下一刻,他緩緩擡眼望過來,濃密的睫毛在冷白的皮膚上投射下點點陰影,一雙淺茶色的眼眸宛若冬夜寒星,光芒細碎而冷漠,彷彿沒有任何人能被他收藏於眼中。
鳳非染滿是欣賞的望着,忍不住感嘆:“真好看……”
這可真是飄飄兮若輕雲之蔽月,姣姣兮若流風之迴雪!
不愧是花魁,竟然在容貌上勝過大部分鳳族的存在,而且,每一絲、每一毫都長在了她的審美上。
這不就巧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