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尷尬的跟着坐下,不知道蘇棠虛弱的真正原因去探望就算了,知道了哪還能去,當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麼丟人的事,王妃嚴禁往外傳,怕兒子遭人笑話,丫鬟婆子們憋笑憋的肩膀疼,世子爺都不怕丟人,王妃幫着隱瞞做什麼啊,傳出去正好,直接把刺客和刺客背後的主謀活活氣死,還省得王爺費心派人查了。
再說蘇棠,泡了個熱水澡,吃了兩塊點心,感覺丟的命回來了半條,茯苓和半夏伺候她穿衣,茯苓還好,半夏小心翼翼的,唯恐蘇棠罵她。
蘇棠把半夏的惶恐都看在眼裏,半夏咋呼的時候,她是真想罵人的,但不知者不爲罪,罪魁禍首是那只妖孽,半夏這些天跟着她吃了不少的苦頭,人都消瘦了一圈,昨兒還被刺客嚇暈過去,又擔心她出事,要不是心疼她,半夏也不會那麼咋呼罵刺客。
穿好衣服,蘇棠就歪小榻上,剛把茶盞端起來,還沒來得及喝一口,謝柏庭就回來了。
不等他坐下,蘇棠就問道,“皇上罰你了嗎?”
話一出口,蘇棠就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假傳聖旨是誅九族的死罪,皇上要追究,謝柏庭就回不來了。
謝柏庭捏蘇棠的臉,“趕去忠勇侯府拿回聖旨不怕,現在知道怕了?”
這女人膽子肥的找不到詞形容,偏他還很認可她的做法,他肯定是被帶壞了。
蘇棠扒拉開謝柏庭的手道,“我們又沒做惡事,就算犯了國法,法理之外還有人情,沒什麼可怕的。”
看着謝柏庭身上髒兮兮的,蘇棠道,“快去洗澡,換身衣服。”
謝柏庭心累的很,不讓換衣服,要他先進宮的是她,一回來,連口茶都沒喝上就催他去洗澡的還是她,她是不是覺得皇上就不嫌棄他了?
謝柏庭在蘇棠脣上一吻,然後就起了身。
走了兩步後,想起那塊玉佩,又轉身遞給蘇棠,蘇棠眼睛眨巴眨巴,“你沒把玉佩還給皇上啊?”
謝柏庭正要回她,這時候,外面丫鬟走進來道,“世子爺,信安郡王他們來了。”
謝柏庭就把玉佩放在蘇棠手邊小几上,道,“回頭我再告訴你。”
丟下這一句,謝柏庭就邁步走了。
蘇棠這回是真想罵人了,把人好奇心勾起來就走了,先說清楚再走不行嗎?!
他絕對是故意的!
蘇棠後槽牙癢的想咬人。
謝柏庭走出去,就看到信安郡王他們進院子,難得看到他們老實從王府大門進出,真是不容易。
信安郡王他們看到謝柏庭騎馬疾馳就知道他沒事,這會兒瞧見他衣服又髒又破,還那麼俊逸出塵,腦回路清奇的三人有點想回去也整這麼一身看看效果。
信安郡王幾個上前來,拍謝柏庭肩膀道,“你可是把我們嚇慘了,不過我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會有事。”
“去書房說吧,”謝柏庭道。
屋內,蘇棠困的很,但她也很餓,小廚房飯菜還沒有做好,她也想知道這玉佩謝柏庭怎麼又帶回來了,強撐着沒上牀睡覺。
她以爲要等謝柏庭半天,結果才半盞茶的功夫,謝柏庭就回來了。
回來的這麼快,蘇棠挑眉道,“信安郡王他們走了?”
專程來看謝柏庭,不至於一杯茶都不喝就走吧。
謝柏庭坐下道,“他們在書房。”
蘇棠,“……”
回答乾脆的蘇棠都嘴角抽抽,謝柏庭不會做這麼失禮的事,信安郡王他們也不是不懂禮之人,這麼做必然有別的原因,蘇棠道,“他們是來找我的啊?給我送錢的?”
畢竟她離京之前才把那只打遍京都無敵手的蛐蛐交給信安郡王養。
謝柏庭笑道,“你的那只蛐蛐在給你贏了兩萬三千六百兩後,力竭而亡了,死了有七八天了,他們已經幫你把蛐蛐風光下葬了。”
蘇棠,“……”
謝柏庭還能說什麼,離京這一路,他已經見識過蘇棠的逆天運氣了,連到她手裏的蛐蛐都格外兇猛些,相比之下,蘇大少爺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嗯,在知道蘇北送給蘇棠的蛐蛐大殺四方後,蘇寂手癢了,抓了只蛐蛐上戰場,兩個來回掛了後,就放下大哥的身段求自家弟弟幫他抓只蛐蛐。
蘇北傲嬌的不行,端了兩天架子後,在信王府花園裏給自家大哥逮了一只,蘇寂迫不及待就送去了戰場,結果這回更慘,連一個回合都沒扛住就掛了。
蘇棠是贏的盆滿鉢滿,蘇寂卻是輸的要靠借錢度日了。
蘇棠聽得腦門黑線直往下掉,謝柏庭道,“他們來的匆忙,錢沒帶,回頭給你送來。”
蘇棠道,“不用送來,天下第一樓要開遍寧朝,那錢就拿來開酒樓吧。”
謝柏庭點點頭,然後才說起他回來的目的,“在你我離京去找雲翊的第二天,承安伯世子的眼睛能看到一絲光亮了。”
蘇棠給承安伯世子治眼疾的時候說過,半個月之內能看到光亮,就有恢復的希望,然而直到承安伯世子迎娶雲葭過門,都還什麼都看不到,他就死心了。
不過蘇棠開的藥方子,他還堅持用,倒不是覺得還有希望,只是敷藥過後,眼睛很舒服,便堅持了下來。
誰想到皇天不負有心人,多敷了幾天,在蘇棠和謝柏庭離京的第二天,早上醒來,那只什麼都看不見的眼睛能看到一點點光亮了,承安伯世子沒高興瘋掉。
只是謝柏庭離京了,承安伯世子就自己去城南小院,他以爲賈大夫還在那裏,然而小院裏只有幾個小廝。
承安伯世子找不到賈大夫,沒辦法就找到信安郡王他們,他以爲信安郡王和謝柏庭關係好,會知道賈大夫的下落。
確實,信安郡王他們知道賈大夫人在哪裏,可是知道也沒用啊,蘇棠跟謝柏庭一起離京了,他們是奉皇上之命出宮找雲翊的,總不好去把他們叫回來。
信安郡王只得撒謊騙承安伯世子,說謝柏庭體內的毒沒有完全解清,賈大夫跟着一起去望州了,讓他彆着急,等謝柏庭回京了,肯定會找賈大夫幫他治眼睛的。
承安伯世子雖然有些失望,但這是沒辦法的事,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謝柏庭看着蘇棠道,“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用你開的那張方子,但效果不大。”
蘇棠點頭,道,“那張方子主要是溫養他眼睛周圍的經脈的,回頭我看過後,給他換個方子,能看到光亮,恢復的希望很大。”
頓了頓,蘇棠道,“就後天吧,讓他去城南小院等我。”
謝柏庭道,“換城北小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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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看他,奇怪道,“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換啊?城南小院藥房都是現成的。”
“……城南小院被燒了,”謝柏庭的聲音被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