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帝讓人特意給鳳非染準備軟轎,在場的所有官員呆若木雞。
剛纔金殿對峙,皇上明顯已經對鳳非染十分不滿了,再加上沒有了玲瓏血蓮這道護身符,皇帝沒有藉機發作鳳非染就是好的,怎麼眨眼的功夫,竟又對她如此親近、客氣起來?
鳳非染心思微動,立刻明白肯定是黑心皇叔暗中給她幫忙了。
她站起身來,臉上帶着親近的笑意,瞧上去單純又無害。
“多謝皇上,今日宴會持續的太久,非染又受到了驚嚇,一時體力不支,所以才坐下稍作休息,失禮之處,請皇上見諒……”
“朕就喜歡你這般率真的性子,哪有什麼失禮的地方,既然累了,那今日的宴會就到此爲止,你隨着朕一併出宮。”
鳳非染暗暗凝了凝眼眸,露出了好奇之色。
“天都這麼晚了,皇上還要出宮嗎?”
“朕去你的將軍府上瞧瞧,據說毒霧一直在周圍蔓延,如果不想辦法將其驅散,不僅你沒有辦法回府,還有可能威脅到周圍百姓的安全。”
鳳非染目光,崇拜的看向了皇帝。
“皇上果真是仁心仁德、心懷百姓,京城百姓知道皇上如此掛念他們的安危,必定感激涕零。”
“身爲一國之君,理應如此。”
“那我們就快些出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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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鳳非染緩步向外走,心思卻在快速轉動。
剛纔坐着無聊,她一直通過契約在和赤目靈獾交流。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青眠對那些毒霧太過自信的緣故,毒霧籠罩之後,將軍府那邊並沒有再出現任何賊人。
原本她還想着若有人趁機進入將軍府搗亂,還能來個甕中捉鱉,將證人找到,徹底錘死沈青眠和沈志安。
這沒人過去的話,就必須另做謀算了。
那毒霧蔓延着,也不能白白浪費了,總得起到點作用纔行,最爲重要的是,這可是薅羊毛的大好機會!
【平頭哥,讓房頂他們演出戲……】
以前都是薅羊毛,不如今天就嘗試薅一把龍毛?
這個可以有!
皇帝都要親自去看毒霧,親信官員們爲表忠心,自然也不敢離開,哪怕已經身心俱疲,也不得不起身跟隨。
後殿中,德妃擦乾淨眼淚,緩緩站起身來,看向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沈青眠,豔麗的面容一片冰冷,眼底充滿了鄙夷之色。
“沈青眠,本宮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你還不如陸氏和沈青黛,簡直愚不可及。”
沈青眠渾身脫力,掙扎了好一會兒,纔有了些力氣,艱難的跪在了地上。
她知道,現在無論找什麼理由來爲自己辯駁,都只有遭人厭惡的份,所以她只能竭盡全力的體現自己的價值,唯有如此,纔不會被直接放棄。
爲此她不惜暴露一些自己的底牌。
“德妃娘娘、父親,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事到如今,我已經無話可說,不過還請德妃娘娘和父親相信,今天……我真的是被人用了藥,如若不然,我怎麼會做出那般……”
沈青眠眉心一緊,眼淚唰唰的往下掉。
“踐婢!”
德妃怒罵一聲。
“還在變着法兒的博同情呢?你可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打上容安王的主意,你以爲那龍九淵是什麼善茬嗎?那纔是個真正喫人不吐骨頭的人物!想算計他,你再活上一百年也成功不了!”
皇上百般思慮之下,想動龍九淵都只敢在暗中出手,沈青眠這個踐蹄子,真以爲自己是盤菜呢?還想着直接闖進來,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事情若真如此簡單,容安王身邊能一個女子都沒有?
蠢貨!
“德妃娘娘……”
德妃惡狠狠的剜了一眼沈青眠。
“住口!一聽你說話,本宮便覺得噁心欲嘔!本宮之前可真是瞎了眼,竟把你當成了個人物。本想把你捧上臺面,可你自己不願意,硬是往地溝裏鑽,不識擡舉!”
沈志安跪在一側,半白的髮絲一片凌亂,滿臉的茫然、疲倦。
“娘娘,草民替不孝女沈青眠給娘娘磕頭請罪!”
“呵,千萬別,本宮可當不起。”
從聽到沈志安自稱草民開始,沈青眠便愣住了。
“草民?父親……您的官職?”
德妃冷笑一聲,很樂意幫沈青眠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
“你離開的早,不知道金殿之上發生的事情,本宮可是看了好一場熱鬧,沈青眠,你的嫡母陸氏開口指認鳳非染喜歡的雲墨爲前朝反賊……”
德妃快速的將大殿之上的變故講了一遍,看着沈青眠從剛開始的震驚,再到後面的絕望,只覺得心中無比暢快。
“沈青眠,你最好期盼自己的肚子爭氣,能夠一舉懷上靖宇的骨肉,如若不然……本宮必定想盡千百種法子,活剮了你這個踐人!”
沈青眠渾身一顫,只覺得胸口憋悶,差點忍不住一口血吐出來。
這一次的算計可是她絞盡腦汁,反覆推敲過的,甚至連陸氏身邊的嬤嬤和侍女都考慮到了,耗費玄力精心的幫她們構造了幻境。
可她萬萬沒想到,那雲墨雖是凡人,卻和夏家有着這般親密的聯繫。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計謀,在構造雲墨身份的環節上,就徹底出了紕漏,以至於最後一敗塗地!
現在該怎麼辦?
沈青眠這才徹底的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尋找求生之法。
“娘娘要找我算賬,青眠願意受着,只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
德妃眉心一緊:“你還有什麼幺蛾子?”
“娘娘,您仔細想想,三皇子殿下屢屢出事,是不是在鳳非染迴歸之後?”
她必須找點事情來轉移一下德妃的眼睛,鳳非染就是最好的藉口。
她要來一招借刀殺人!
“你想說什麼?”
“娘娘,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自從鳳非染迴歸,至始至終都在針對三皇子殿下,您還沒看明白嗎?鳳非染回來,就是來複仇的!”
德妃眼神一顫。
沈青眠低聲細語,語調雖平緩,可是卻猶如春雨一般潤物無聲,潛移默化的影響着德妃的思緒。
“娘娘想想沈青黛,想想我嫡母陸氏,再看看如今的沈家?原本我父親高居丞相之位,沈家地位超然,沈青黛身具鳳命,我母親亦是聞名整個京城的賢惠夫人,可這短短几個月……”
“沈家落敗,我父親直接被免了官,我嫡母和沈青黛的下場更不用說了,兩人完全是沒幾日可活。”
“鳳非染恨沈家,她難道就不恨三皇子和您嗎?如今她有了容安王撐腰,又在修行者之中頗具名望,穩穩佔據着上風,您覺得她會善罷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