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一聲冷喝,等同給憤怒中的林氏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林氏呆呆的看着秦莞,“湘兒做了什麼好事她那樣高傲的人,怎麼可能會去給人做妾若非經歷了什麼變故,她怎麼可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莞一把揮開林氏的手,直摜的林氏往後退了兩步。
胡氏看着如此長長一嘆,“弟妹,我都說了讓你不要着急,你爲何就不聽我的話呢”
若是從前秦莞如此,林氏必定是要發作的,可如今秦莞身份不同尋常,便是對她再冷漠無禮,她也不敢多說什麼,林氏紅着眼,面上仍然滿是絕望,“大嫂,不是我不聽,只是當初大哥要接幾個小的入京,我是半句怨言都沒有的,想着來了京城,也算給幾個小輩尋了個好出路,可如今,湘兒竟然去給成王做妾了”
林氏只知道成王是皇子,可她也是詩書世家的出身,如果是個側妃也就罷了,可這個妾,卻是一輩子的烙印,是萬萬當不得的,就算秦湘有個糊塗,那忠勇候秦述夫婦是做什麼喫的他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湘兒去做妾了
秦莞見林氏哭哭啼啼,而胡氏又欲言又止,委實看不下去了,便道,“大伯母,這件事必定要讓三叔母知道因果的,晚荷還在,讓晚荷過來和三叔母說吧。”
晚荷是伺候了秦湘許多年的,林氏一聽晚荷二字面色便是一變,“好,讓晚荷來,我來問她”
比起問秦霜,林氏更相信晚荷,胡氏嘆了口氣,看了一旁的雨嬤嬤一眼,雨嬤嬤點點頭,立刻往秦霜的院子去,胡氏又上前來,“弟妹,這裏是莞兒的院子,我們還是去前堂說話吧,莞兒和霜兒剛起身,讓她們待會兒過來。”
林氏抹了抹眼睛,大概也覺自己失態了,這才點了點頭朝外走,胡氏留了一步,看着秦霜和秦莞道,“三弟沒了,三弟妹一個人也可憐,侯爺本想等她休息一下在好好說這事,可她卻急了,你們收拾收拾,待會兒過來。”
秦莞和秦霜點了點頭,胡氏轉身跟着林氏而去。
衆人一走,松風院的院子方纔安靜了下來,秦霜呼出一口氣,忙抓住秦莞的胳膊,“幸好有你在,剛纔可真是嚇死我了。”
秦莞嘆氣,“就要嫁人了,怎麼都不知道躲”
剛纔秦霜被嚇得直接閉上了眸子,是打算生生的挨那一下的,若不是秦莞,現在林氏的巴掌已經落在了秦霜的臉上,秦霜無奈道,“自小就是如此的,別人也就罷了,可是她畢竟是我的嫡母。”說着秦霜又道,“我還能嫁人嗎”
秦莞無奈,“當然能,難道秦湘自己的錯,三叔母還要毀了你的婚事來泄憤嗎”
說着推着秦霜進門,“進去洗漱洗漱去正院。”
秦莞和秦霜洗漱完了便往正院去,剛走到正堂之前,便聽到晚荷在屋內的哭訴。
“奴婢覺得不妥當,可是小姐說沒什麼,小姐說給別人做妾不行,可給成王做妾沒什麼,成王殿下以後是皇親國戚,也比嫁給一個小小的七品武將來得好”
“那日奴婢被帶去小帳,小姐和成王殿下呆了一下午,奴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小姐回來沐浴之時,奴婢看的清楚,小姐和成王,已然是有了肌膚之親了。”
“那日成王府來接人的時候,侯爺問小姐怎麼回事,是小姐自己說要去成王府上的,侯爺說如果小姐不願意,必定爲小姐討個公道,可小姐自己非要奴婢害怕,奴婢這樣的身份,不敢去成王府中,所以那日,奴婢沒有跟去”
“當日,侯爺一氣之下,說要將小姐逐出秦氏去”
屋內的侍婢都被趕了出來,遠遠的守在院門口,秦述不見了人,只有胡氏和林氏二人在屋子裏,晚荷跪在林氏面前,說的聲淚俱下。
林氏背脊挺直的坐在凳子上,整個人面無人色,晚荷說完,林氏半晌沒有開口,胡氏嘆了口氣,“弟妹,事實就是如此,那天晚上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裏,是秦湘自己非要去成王府,侯爺雖然比不上成王,可好歹有幾分薄面,本來是打算入宮給秦湘討個公道,或者就此拒絕了成王的無理要求的,可沒想到,秦湘自己非要去。”
“秦湘的婚事,是一早就和薛家定好的,我們當時帶着她去大獵,也只是想讓她開開眼界,和幾個姐妹玩的高興一些,卻想不到,最後出了那樣的事。”
“當時和薛家已經小定,就差定婚期下聘禮了,她這麼一來,第二日全城就都知道了,這麼多年了,侯府何曾有這般丟臉的時候哎,成王你是知道的,羽兒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在衆人眼中,侯府是站在太子身邊的,和湘兒如此一來,既讓薛家面上無光,也讓我們在太子面前沒了臉面,第二日一大早,天還沒亮侯爺就入宮請罪了,我呢,也是一大早就親自去薛府登門致歉”
“說白了,若是湘兒嫁去薛府,那湘兒是低嫁,你也是大家族出來的,知道高門女低嫁的好處,那薛家後生和鄴兒一起在巡防營共事,也是個極好的後生,弟妹,這門婚事,我和侯爺是真心爲秦湘打算的,三弟的事出來,薛家這個後生已經是滿京城最好的選擇了,你非要說我們尋得人家官職太小,那我也沒話好說,也有勳貴人家的次子庶子可以說的,可這些人,要麼早就妾室滿堂,又或者是大病小患的年紀偏大的,如此將湘兒嫁過去,豈非糟踐秦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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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費了這麼多心思,和湘兒不滿意,她當日說走,說的極其決絕,當着侯爺也半點不軟下聲,你說我們能怎麼辦,何況她和成王已經到了那般地步,後面若是再鬧起來,侯府丟臉不說,豈不是要逼湘兒去死”
“所以她要走,我們攔不住,也不敢攔,我們雖然站了太子的隊,卻也不敢輕易得罪成王,特別是喫力不討好的得罪,那日我去薛家,幸而薛家二老通情達理不追究,只說沒有緣分,後來呢還是薛家老爺,看我們侯府也不是那些仗勢欺人的門第,又知道家中還有位堂小姐,便提出來,讓另外一位堂小姐嫁過來,反正此前也沒說到底是誰,如此,便能全了兩家的顏面”
“你也不要怪霜兒,這是是侯爺和我做主的,定好了才告訴霜兒的,反正我們爲霜兒擇婿,也是一樣的衡量,薛家後生是個好的,便如此定了霜兒和薛家後生的事。”胡氏淡淡的說了許多,看了一眼林氏慘白的臉,胡氏又嘆氣道,“弟妹,你對湘兒寄予厚望,我們也是,可人這一生,路都是自己選的,我們只是湘兒的伯父伯母,你是湘兒的親孃,她爲何如此,還要你去問問她纔好,我和侯爺,都已經仁至義盡了。”
林氏暴怒了半晌,全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