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告訴六哥,只要六哥能幫你,六哥定不會猶豫!”
蕭若錦見安陽這哭得喘不上氣來的模樣,心裏別提多擔心了。
“皇兄,我做了天大的錯事!”安陽公主抽噎着說,“我,我……”
安陽公主的情緒過於激動,她哭得身體一顫一顫的,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見安陽公主這模樣,蕭若錦的心也是一沉。
能讓她害怕成這樣,可見事情不小。
雖然安陽公主什麼都還沒說,可蕭若錦的心裏,隱隱約約的,也有了一些猜測……
蕭若錦深吸一口氣,儘可能地冷靜下來,然後安撫着安陽公主的情緒。
“安陽,你放心,不管你說什麼,六哥都不會對你發脾氣。”
“真的嗎?”安陽公主紅着眼睛,再一次和蕭若錦確認,“不管我做了什麼,六哥都不會怪我嗎?”
蕭若錦微微頷首,給了安陽公主一個肯定的答覆。
安陽公主抓緊蕭若錦的袖子,小聲說:“那日,我,我被太后召見。當時我正把玩着一個珍貴物件,太后召見得匆忙,我沒把東西放好,就隨手放到懷中,帶到了寧壽宮。後來,我與太后爭吵,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就把瓶子打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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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公主這一番話,說得不明不白。不過,蕭若錦聽後,卻更篤定他心中的猜測。
“那瓶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蕭若錦沉聲問。
“是,是……”安陽公主說到這裏,又哭了起來。
蕭若錦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盯着她追問道:“告訴六哥,那瓶子裏,究竟裝了什麼?”
“是,是一只蠱蟲。”
蕭若錦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
見蕭若錦不說話,安陽公主急忙說道:“我並非有意要這麼做,這是個意外……”
蕭若錦閉了閉眼睛,“安陽,六哥知道,在你心裏,一直覺得祖母虧待了你和你的母妃,你一直記恨着祖母。可就算如此,你也不該對祖母下此毒手啊!”
安陽公主不停地搖頭否認,“不!我不是有意要這麼做的!我心裏雖然記恨她,我也想讓她死,可我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啊!可那蠱蟲十分珍貴,世間罕見。我派出去的人輾轉了許多地方,才終於得到這只蠱蟲,我怎會把這麼珍貴的東西,用到她的身上?”
“那你告訴六哥,你爲何要尋這蠱蟲?”
安陽公主低下頭,咬着脣,似乎不知該如何回答。
“安陽,你既要六哥幫你,就不該再對六哥有任何欺瞞!”
安陽公主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坦誠,那蠱蟲並非是她想要,而是她爲她的丈夫,西靖國的九皇子準備的。
西靖國現在正值宮中內鬥,諸多皇子,都想爭太子之位。
在西靖國諸多皇子中,九皇子並非是能力最高的一個,也並非是籠絡朝臣最多的那一個。
安陽公主爲了九皇子,雖努力周旋在女眷之間,但效果也十分有限。
九皇子從未上過戰場,沒有任何攻擊,在皇位爭奪中,顯然毫無優勢。
安陽公主尋這蠱蟲,就是爲了做爭奪皇位之用。
她想把蠱蟲植入西靖國皇帝的體內,再借機讓其他幾個皇子內鬥。等那些人打得頭破血流,九皇子便可毫不費力地,登上寶座。
她自以爲這計劃天衣無縫,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意外!
“你做的這些,九皇子可知情?”蕭若錦問道。
安陽公主搖頭,“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就是個書呆子,對皇位也沒有任何興趣。可我不行!我既然嫁給了他,他就必須要登上那個位置。只有這樣,我才能擡得起頭來!我才能被北安國皇宮裏的人瞧得起!”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浮現出一抹偏執的神情,盡數落入蕭若錦的眼底。
“這蠱蟲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比老毒婦的命還重要!更何況,我雖恨她,但我更希望她能親眼看到我,成爲西靖國的太子妃,甚至是西靖國的皇后!我要讓她看到,她當初瞧不起的人,是如何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
可惜,竟出了這樣的岔子!
那天她去見太后,太后因爲宋嫣然離開蕭若錦之事,心情十分糟糕。
太后認定,此事的罪魁禍首,就是安陽公主。
太后雖上了年紀,身體也沒那麼好,但因爲實在氣急,竟對安陽公主動氣了手來。
太后先打了她一巴掌,她實在氣不過,就要打回去。
可能是她的動作幅度太大,她懷裏的藥瓶就被她甩了出去,她的指甲還劃破了太后的耳垂。
她當時就慌了,只想讓太后把藥瓶還給她。可太后見到那藥瓶,只覺得蹊蹺,便打開瓶蓋,想看看裏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尤其是在她試圖阻攔的情況下,太后就更懷疑這東西有問題。
就在太后打開蓋子的那一瞬間,蠱蟲嗅到了血腥味,立即從裏面鑽了出來,爬到太后的耳垂上,從傷口處鑽了進去。
“六哥,我方纔所言,句句屬實。我知道這件事已經鬧大了,我也有些慌張。這幾天我夜不能寐,已經快被折磨瘋了。我自知有錯,我懇請六哥不要再去調查蠱蟲來源了。倘若真的查出來,順藤摸瓜,不只是我,遠在西靖國的九皇子也完了!”
蕭若錦沉默不語。
安陽公主又換了個姿勢,跪在蕭若錦面前,重重地給蕭若錦磕頭。
蕭若錦心中雖然氣惱,但安陽畢竟是他的親妹妹,他到底還是不忍……
他把安陽公主扶了起來,“此事,六哥會盡量幫你。”
蕭若錦的話還沒說完,安陽就又着急地說:“可蠱蟲一旦進入人體,只怕是……”
“你放心,祖母已經無礙了。那蠱蟲,現在在宋嫣然的身體裏。”
安陽公主一聽這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又垂下眸子,眼珠子滴溜直轉,像是在盤算些什麼。
而這蠱蟲的來源,也已被宇文淵調查清楚。
他也剛好趁宋嫣然清醒的時候,將此事,盡數說給宋嫣然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