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著嘴角,就這般看了她許久,終於用著他平生最嚴肅的聲音對她說:“梁貞,你沒有機會了。”
梁貞一臉詫異向他看去,“什麽?”很明顯,她並不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
“我們明明可以相安無事,這是你要靠近我的,我已經給過你機會離開是你自己不離開的,而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你逃不掉了,明白嗎?”
他說得很嚴肅,這是他對她的一種警告。可是聽完他的話她卻笑了,而且她竟然還輕佻的捏了捏他的下巴道:“我也沒有想過要逃。”
“……”他覺得她可能是沒有完全領略到他的話,所以他又板著臉,語氣沉重衝她道:“你今後只能留在我身邊,不管你以後會不會遇到喜歡的人,你都沒有機會從我身邊逃開,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也沒有任何退路,你這輩子只能屬於我一個人。”
她倒是第一次看到謝安淮如此嚴肅認真的模樣呢,以往的他總是帶著一張溫和有禮的面具,對誰都是彬彬有禮的,那樣溫和的男人原來也可以有如此強硬的時候,而且這麽霸道的他看上去真是帥呆了。
她就盯著他那張俊臉癡癡的看著,笑眯眯的道:“好。”
“……”
他似乎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像是下了某種決心般,終於松開了那緊握在沙發扶手上的雙手,轉而緊緊的摟住她,他將她緊摟在懷中,用臉蹭著她的頭,他略變調的聲音溫柔地對她說:“我並不是在和你玩笑,梁貞。”
梁貞是真的沒想到謝安淮會抱她,本來剛剛他那些霸道的話已經讓她很詫異了,倒是沒想到他會主動抱她,要知道在這之前他都是在一直刻意跟她保持距離,哪怕上次他抱著她睡覺也是被她強迫的。
梁貞有點激動,原來深情起來的謝安淮這麽要命。
被他這麽抱著,她只覺得好似他全身的熱量都蒸騰在她身上,簡直暖得要死。
梁貞真的覺得全身都要被他給烤化了,這個時候的她哪裡還能說得出一句話來,全程就如乖寶寶一般被他抱著。
也不知道抱了多久,她終於從他懷中探頭衝他問道:“所以,你終於肯承認你是喜歡我的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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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略沉默片刻便無奈的笑了,笑容很溫和,可是卻又不是對誰都一樣的公式化的笑容,因為他看她的眼神中有一種別樣的溫柔,“嗯,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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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貞心裡很歡喜,又問他,“四年前救我的人也是你?”
“嗯。”
“你的腿是因為救我傷到的對嗎?”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語氣沉重了不少。
而他的面色也凝重了下來衝她道:“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你不用覺得內疚。”
梁貞低著頭沒有說話,要說不內疚是不可能的,如果不是因為她,他恐怕早就得到他想要的了,也不用度過這黑暗的幾年。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梁貞不想再談,又轉了話題問道:“六叔也是你對嗎?”
“嗯。”
他全程都承認得非常乾脆。
果然都是他,都是這個男人,梁貞突然有點想哭,如果不是重來一世,她怕是永遠也不會知道他為她做的這些,而他呢,大概也只會獨自承受一切,將他曾經為她經歷過的傷痛,將對她的愛一直帶到棺材裡。
她靠在他的懷中,忍著眼淚問他,“謝安淮,你是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很早之前了。”
“很早?”她抬頭向他看去,“是多早?”
“大概是你十二歲的時候。”
“十二歲?”梁貞被這個回答給驚到了,“十二歲那年我們見過面?”
他微擰眉頭看她,“你不記得了?”
梁貞一臉尷尬摸了摸頭髮,“我沒有你那麽聰明啊,從小腦子就笨,好多事情都記不住。”
“……”
“你可以提醒一下我,說不準你提醒一下我,我就記得了。”
“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太記得了。”
“……”
記不得才怪,他的記憶力很好,許多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不過縱使他記憶力不好,但關於她的記憶依然會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時刻提醒著他,讓他想忘也忘不掉。
那一天是他父母的忌日,然而除了他謝家其他人恐怕都已經忘記了,他們忙著給謝君憲準備升學宴,他考上了國內最好的軍校,謝家上上下下都為他高興,也為了他忙得團團轉。
他獨自一人來到他父母生前住過的房子,他們在他十五歲的時候就離開了,是出車禍死的,死無全屍,如今在謝家墓林裡立著的也不過是他父母的衣冠塚。
這房子已經沒有住人了,很冷清,這樣倒是方便了他常常過來祭拜也不會被人發現。
他像往年一樣拿了紙錢在牆角處燒,他沒想到做得如此隱蔽的他卻還是被人發現了。
他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這位不速之客卻一點都沒有打擾到別人的覺悟,相反,她還自來熟的蹲在他身邊,幫他將紙錢一張張丟在火盆中。
那個時候的他和她真的是連認識都不算啊,如果換做別人,無意間闖到這裡看到這場景,大概都會急忙道個歉匆匆離去,她倒好,卻直接走過來幫他燒紙。
可是原諒他們真的一點都不熟。
不過,他的涵養還是讓他無法出口將她轟走,所以他也就沒管她。
雖然他從小就被人吹捧著,讚揚著,在待人接物上也還算做得不錯,可是無所不能的謝安淮在對待異性上面去卻有些笨拙。雖然他從小到大就不缺女生圍繞,但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女生太過熱情的靠近,所以很多時候他都會讓女孩覺得他不解風情。
是以,這會兒突然出現在她跟前的女孩,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跟她打招呼,兩個人就這般蹲在一處,一句話都沒說,靜靜的燒著紙。
最終還是她開口打破了沉默,不過她卻並不是在與他問好,她應該只是在自言自語。
“謝家今天做的那個糖醋鱸魚簡直難吃死了。”
“……”
謝安淮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接她的話。
她說完這話之後又嫌棄的癟了癟嘴,這才向他看了一眼,似乎才發現了他的存在,她一臉語重心長衝他安慰道:“你別太難過了。”
他想了想,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麽話來回應,索性只客氣的衝她回了一句,“謝謝。”
她將手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掌托著臉輕輕的歎了口氣又道:“要說這謝家人可真是沒良心,只知道吃好的喝好的,都沒說來幫你祭奠一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可真是可憐。”
他燒紙的動作一頓,略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謝家人沒良心他自然清楚,可是這話沒人敢說出來,這丫頭可真是膽大,什麽都敢說。
他輕笑一聲道:“沒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