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發佈時間: 2024-07-29 12: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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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喜歡你x32

喬亦溪萬萬沒想到周明叙會在這時候回來。

她火速點了視頻挂斷鍵, 而後鬆開另一只手,讓他的枕頭重新倒回牀上。

一切似乎還是開始的樣子。

「……沒什麽,」喬亦溪攢出一個優雅而不失禮貌的微笑,「我們在做大掃除。」

「我看你牀單皺了, 所以過來拉一下。」

周明叙走近, 環視一圈,發現地面確實被拖過了, 便也沒有懷疑,頷了頷首。

喬亦溪悄悄把手機扔進口袋裡, 轉過身,換了個話題:「你出去幹什麽了?」

他垂眸。

其實就是馬期成想簽一個游戲平臺當主播, 合同上條款很多,馬期成這人又愛大驚小怪,所以總是給他們打電話發消息, 商量注意事項。

剛剛去寄合同,馬期成還非要叫著他和傅秋一起,生怕自己哪裡填錯了。

不過馬期成暫時還不想往外說這件事,也委托他們幫自己保密。

於是周明叙只是模棱兩可地回她:「有點事要忙。」

喬亦溪狀似恍然地「噢」了聲,抬抬眼瞼:「那我先出去了, 你忙著。」

「嗯。」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被人喊住。

周明叙垂了垂眼睫,低聲道:「等會過來。」

她稀裡糊塗地應了句好,趕緊逃離事發地。

跑進自己房間之後,她抬手摸了摸臉頰。

手是冰的, 臉頰是熱的。

長長吐出一口「劫後餘生」的氣,她靠在門邊給舒然發消息:【他剛剛忽然回來了,所以我挂了電話。】

舒然:【他發現了什麽沒有???】

喬亦溪:【暫時還沒。】

舒然:【我剛剛看了一下,好像確實是手銬,不過我也不知道他拿那個來幹嘛。他最近有什麽反常的地方嗎?】

喬亦溪想到方才問起他時他的些微躲閃,發了個點頭的表情過去。

又說:【他枕頭和牀底下也有很多我不見的東西。】

舒然:【比如?】

喬亦溪:【吊帶和bra延長扣。】

舒然震驚得發了一長串感嘆號:【爲啥他那邊會有你的這種東西,是他媽什麽新型情.趣嗎?這真實嗎??】

緊接著,舒然又道:【反正你最近還是注意點吧我覺得,雖然現在不能確定是什麽情况,但自我保護一下總歸沒錯。】

喬亦溪也有此意:【嗯。】

最後,舒然又總結道:【我覺得如果周明叙以後戀愛的話,肯定會是那種玩很多纏綿花樣的。】

喬亦溪:【??你別說了。】

聊天結束後,她自己在牀上放空了一會,然後揉了揉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打算去倒杯水喝,清醒一下。

路過周明叙房門口的時候,她隱約想起來……他剛剛是不是叫自己一會過去來著?

不會是發現什麽了吧。

她小心又强裝鎮定地捧著水杯進了他的房間,看見他正坐在電腦前敲鍵盤。

她走過去一看,電腦裡赫然正是游戲開始前的組隊頁面。

隊伍裡有三個人,他、傅秋、馬期成。

隊員都點了準備,但游戲一直沒有開始。

喬亦溪摩挲了一下杯壁,小聲問:「你們不會是在等我吧?」

周明叙沒料到她進來得無聲無息,頓了一下,回身看她:「你不打?」

喬亦溪:「你們真在等我啊?」

少年手肘搭在桌上,手臂綫條彎成流暢的弧。

「是啊。」

他手指敲了敲桌面:「不玩就算了。」

「沒啊,」她只是一下沒反應過來,「玩兒的,你等下,我拿手機過來。」

進了隊伍之後,游戲很快開始。

馬期成那邊一陣竜竜窣窣的麥響:「喬妹終於來了啊?等得我差點孩子都八歲了。」

傅秋:「你連女朋友都沒有,哪來的孩子?你他媽胡扯也要講點邏輯性吧。」

馬期成不爽了:「我這是誇張的手法,意思是我等了她好多年,差點都三十歲了!」

傅秋疑惑地咦了聲:「三十歲你就能有女朋友了嗎?是無中生友嗎?」

馬期成:「我看你他媽想讓我下去就炸死你!」

兩個人開始了日常的插科打諢,周明叙在跳傘沒工夫搭理,喬亦溪一邊看著旁邊的環境一邊思考自己心裡那點事,也沒參與。

剛下去,馬期成就開始扔雷炸傅秋,傅秋一邊躲一邊朝他開槍,兩個人正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一陣槍聲迭起,馬期成死了。

馬期成:「誒??我操他媽的?這有人??老子怎麽就死了???」

傅秋哈哈哈哈笑個不停,「就你這樣還當主播呢,你當個屁主播,你主播絕地求生的一百種死法好了!」

傅秋還沒來得及樂完,又有一隊人馬涌來,傅秋也挂了。

馬期成:「我看挺好。」

傅秋:「……」

喬亦溪也嚇了一跳,撿完東西一抬頭,發現傅秋和馬期成都成了盒子。

「怎麽回事?」

馬期成嚶嚶假哭:「代替我活下去,喬妹。」

喬亦溪聽著四面不息的槍聲,嘆息:「我怎麽代替你活?我估計也快死了。」

周明叙這時候終於出聲:「你躲到旁邊那個集裝箱裡去。」

「好。」

喬亦溪猫著腰躲進集裝箱,透過門口往外面看。

她們周圍打得很激烈,最起碼有三隊人,保守估計,附近也有七八個人。

是她打游戲到如今爲止,最修羅場的一次。

緊張的局勢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她沒再思考之前的問題了,只是暗自嘀咕道:「……怎麽一下子這麽多人?」

周明叙回答她:「這是新模式,附近有新物資。」

他本想著過來看看,畢竟馬期成和傅秋戰鬥力還不錯,誰知道兩個人下來就開始鬧,死得這麽早。

此消彼長的槍聲中,他打死了兩個,然後轉移到喬亦溪附近。

他的走動會暴露方位,他剛到集裝箱口,立刻就有人發現了他,往這邊打子彈。

喬亦溪本來在裡頭站得好好的,聽到外面的鐵殼被子彈打得錚錚作響,立刻就走動了起來。

游戲裡的音效做得太真實,她有個瞬間真的懷疑,集裝箱會不會被人打穿,然後子彈正中她腦袋,她光榮地game over。

馬期成在那邊笑:「我想起上次帶一個妹子打,旁邊就四五個人吧,全在打我們,那妹子嚇得一直叫,笑死我了。」

恰逢喬亦溪又在箱內噔噔走動,周明叙開鏡瞄人,想了想,喉結輕滾,安撫了聲:「……別怕。」

「我不怕啊。」

她舔舔唇角,興奮地喟嘆,「有點刺激。」

周明叙:「……」

「覺得刺激就對了,這就是刺激戰場,」馬期成笑,「喬妹真是王牌的膽,青銅的手。」

後來周明叙等外面打得差不多了,這才出去把剩餘的人掃光,喬亦溪就跟在後面舔包。

她對於自己在隊內的任職還是十分清醒的,她負責一切閒雜瑣事,比如:車子沒油的時候找燃料給車加油;隊友在外交戰被打倒時她首當其衝去扶;還有盡可能多地儲備□□和雷,以備周明叙不時之需。

那個周末是在打游戲和看劇中度過的,周天臨走之前,喬亦溪發現天助她也,她房間的門鎖壞了。

於是她趁周明叙不在的時候去找周母,小聲說:「阿姨,我不小心把房間鎖弄壞了,到時候找個時間,我叫人上門幫我重裝一下吧。」

周母自然是點頭:「可以啊,我明天叫人來裝吧。」

「不用不用,」她說,「我到時候喊人來吧。」

周母思索片刻,道:「也可以,畢竟是你的房間,你自己選鎖吧。」

周一下午她沒課,抓緊時間回了周家一趟,聯繫了鎖匠。

爲什麽要自己來裝鎖,她也有自己的思量。

除了房間門把的鎖,她還想裝一個門閂,就是那種橫在門和門框間的鎖,一拉過去,外面無論如何都很難打開。

很多酒店都會裝這種,圖的就是心安。

雖然目前沒辦法確定周明叙一定會做什麽事情,但是桃色巧合委實太多,她感覺這段時間還是注意一些比較好。

其實她本來對周明叙抱有很高的信任值的,但是舒然一說……她就還是難免有點被影響。

鎖匠上門,是個女師傅,站在門邊笑著問她:「就還是給你裝原來的那種鎖哦?」

她點頭:「可以再幫我裝個門閂嗎?」

女師傅:「可以啊,你想要哪種?」

喬亦溪:「稍微牢固一點的那種。」

她本來以爲師傅會覺得她奇怪,但沒想到師傅幷沒流露出奇怪的目光,好像現在很多人都喜歡在家裡裝這個似的。

自己房間裝好之後,喬亦溪又順道給周明叙和周父周母的臥室裡裝了一個,這才付過錢讓鎖匠離開。

///

那周四周明叙回家拿東西,發現門上多了一個門閂,沒太在意,以爲是周母心血來潮給裝了一個。

那個周末喬亦溪沒回去,是在第二個周末有提琴課的時候,才在周六早晨到了周家。

周六晚上十一點,是大家的入眠時間。

周明叙剛好打完一局游戲,摘下耳機,起身揉了揉肩膀。

忽然聽到一些扣合的聲響。

他游戲打得多,絕地求生經常靠音效去辨別脚步和槍聲的方位,所以一來二去,他的聽覺也變得敏感起來。

如果沒有聽錯,隔壁房間現在應該……正在鎖門。

把門帶上還不够,還要反著擰兩圈,反鎖到底。

本以爲這就是結束,沒想到幷不是,很快,他又聽到門閂拉動鎖好的聲音。

那邊的人做完這一切,還想試驗一下是不是鎖得够安全,還擰了門試驗了兩下。

感覺到一切準備工作完畢,她滿意地拍了兩下手,然後才離開。

隔壁房間是喬亦溪。

他一開始覺得她是看了什麽,忽然想鎖著門安心睡覺,所以也沒多想,只是停頓了那麽幾秒,然後重新把耳機戴上,繼續開局戰鬥。

次日他醒得早,是被蝦餃整個泰山壓頂給壓醒的。

他去客廳裡燒水,發現蝦餃又一竄而起想去開喬亦溪房間的門,很顯然,失敗了。

蝦餃當然不允許家裡有自己進不去的門,於是趴在門縫邊瘋狂扒拉,最後被周明叙提著放到一邊。

「門刮壞了扣三個罐頭。」

小傢伙不情不願地「汪」了聲,權衡一番後在二者間選了自己的美味罐頭,沒有再抓門了。只是它還是有點不甘心,又跳起來開了兩下門,自然還是沒能打開。

喬亦溪就在周家住了一晚,周日就出去跟同學看了場電影,然後回學校了。

不照以往,有時候不想走,會再歇一晚,周一早上去上課。

至此,周明叙只是覺得有些不同尋常,還是沒有往別的方面想。

周三的時候,學校宿舍的空調忽然漏水,水管正在他牀邊,打濕了他半個牀鋪。

他無奈,只能趕回家睡覺。

一開門,家中已經是漆黑一片,只有夜色翻攪著梧桐枝葉,篩出變幻光影落在瓷磚上。

他偏頭看了眼,沙發上有件喬亦溪的白色外套,再去看她房間的門,是關著的。

她今晚應當也是在這裡睡。

夜已深,除了呼吸再沒有別的動靜,整個家內都是已經酣眠的氛圍。

周明叙換了套衣服,也睡下了。

他後睡,他先醒,這次依然是被蝦餃一個肉墊「啪」踩在臉上給弄醒的。

「失足少猫」蝦餃沒想到自己居然踩了這個魔王的臉,害怕得趕緊向外撒丫子狂奔而去,尋找下一個踩醒目標。

當周明叙揉著頭髮走到門口時,正好看到蝦餃蓄力,一跳而起,再度去扒拉喬亦溪的門。

他本來以爲這次的門也會鎖死,但竟然沒有,蝦餃一下子就扒開了。

昨晚她沒鎖門。

沒過一會,喬亦溪穿著睡裙出現在門口,本還迷瞪著,一看到他,瞌睡立刻被嚇了個清醒,眼神一下就清明起來了。

像是以爲他根本不在家。

周明叙垂眸倒水,聲綫磁沉:「早。」

她扯了扯衣服,訕笑了聲:「早……啊。」

說完,喬亦溪又轉身回房,把睡衣換成正常著裝,這才出來洗漱。

早餐的時候,周明叙一邊抹黃油麵包一邊問她,「怎麽回來了?」

她聳肩:「出去唱歌,發現唱完回寢室都門禁了,就回不了寢室了。」

他點了點頭,把手上那片麵包遞給她。

她輕輕擺了擺手,抿唇溫言道:「沒事,我可以自己來的。」

「……」

饒是周明叙在這方面再遲鈍,也能發現喬亦溪這陣子,似乎有點在躲他的傾向。

猜想很快得到證實。

晚上的時候,喬亦溪要出門買東西,周母問了句,恰好周明叙也出來了。

周母問他:「出去買糖?」

少年頷首,正要和她一起踏出門的時候,喬亦溪又驟然抬頭。

「完了,我有個作業還沒交,你先去買吧,我明天再出去!」

「……」

周四他們倆都沒課,但是周母要去上班。

周母下了班之後,說帶他們去新開的一家餐廳吃飯。

餐廳很有名,排隊的也不少,他們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位置,吃完之後時間自然也不早。

上車之後,周母問喬亦溪:「明天有沒有課?」

喬亦溪:「下午有。」

「好,那今天還是在家休息吧,明早再去學校。」

喬亦溪考慮到周母奔波一天也累了,現在讓她再送自己去學校不太現實,於是點了頭。

當晚,十一點多,周明叙出房間倒水,又聽到了喬亦溪鎖門的聲音。

這次依然是反鎖到底加扣門閂,一個不落,鎖得嚴嚴實實。

就連第二天一早,蝦餃起來開門沒開動,都怨懟地看向周明叙,彷彿在說:看,你一來,她的門又開不了了。

周明叙:……

他還沒來得及問什麽,不過是吃過早餐打了兩局游戲的功夫,喬亦溪就已經火速收拾好離開了周家。

只給他留下了一條消息:【她們喊我回學校吃午飯,我先走啦。】

看著她空空蕩蕩的房間,周明叙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他蹙了蹙眉,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那一周周末她仍然沒回。

只是在下一周有提琴課的時候,周六時如期而至。

周日的時候她還住在周家,看時間已快到十點,而周母還沒回,禁不住嘟囔了聲:「阿姨人呢……」

路過的周明叙代爲回復:「她今晚通宵打麻將,不回。」

喬亦溪「啊」了聲,反應了會,這才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半個小時之後,她緩緩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走到客廳門口。

沒想到周明叙也在客廳裡。

他似乎早已預料到什麽,就是在這兒等她的。

少年抄著手,倚在門邊看她:「怎麽?」

她眼珠子轉了一圈,吞了吞嗓子,啓唇:「那個……舒然喊我去她家睡。」

這一刻,總結前幾周的情况和她的反應,他終於不得不承認——

她好像的確是在防自己。

平生第二次,他沒被當好人了。

還是同一個人。

說沒點火氣是不可能的,他盡力壓制著自己的不快,站在門口,沒有要讓路的傾向。

少年手指動了動,身子似乎還前傾了一點,聲音合著夜色輕飄飄地流淌。

「就在這睡。」

他總得讓她知道,自己究竟會不會對她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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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亦溪見他眯了眯眼,有一點奇妙的氣氛在蔓延。

識時務者爲俊杰,見到周明叙這麽强勢的一面,她也老實本分地後退了幾步。

大抵做的是有點明顯,她也該適當收斂一些。

喬亦溪緩緩地點了頭,瞳仁不甚確定地閃爍了一下:「那……也行。」

睡前她慣例要鎖門,還沒來得及反鎖第一道,門縫中擋來一只手。

手指修長,骨節勻稱,連指甲都修剪得很乾淨。

周明叙從外順勢把門推開,躋身進來。

喬亦溪茫然地抬頭看著他,眨了眨眼。

他他他幹什麽啊?!

他就那麽靠在門邊,眉心蹙起,凜然眼尾擴出一道內雙痕迹。

似乎有點不可置信,他闔了闔眼瞼,側眸:「你很害怕跟我睡一起?」

「也、也沒有。」

她總不能質問他房間裡怎麽會有那些奇怪的東西,所以只是心虛地小聲道。

「就是……注意點影響嘛。」

「注意影響要把鎖叠的跟俄羅斯套娃一樣?」他偏頭,喉結滾動,「你是做了什麽我非禮你的夢?」

喬亦溪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他想,自己必須得告訴她,某些下三濫的事,他不會也决不屑去做。

對她的那些照顧,不過也是出於對朋友和客人的關照,他對她,沒有逾矩的想法。

周明叙就那麽瞧了她一會,爾後承諾:「你放心——」

「我對女生的房間,」他沉銀了會,掀眸道,「沒有任何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