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訊看著她,沒有說話。
因為我的心,忽然跳得特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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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渾然不知羅訊的一切心理活動,只覺得他可能是大腦又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短路,並在若乾個小時後修複了過來。
接下來去打耳洞的一路,他都表現得異常沉穩,不知道是在思考什麽。
很快,她被推到椅子上坐下,耳洞槍對準方才做好標記的位置。
羅大少爺咳了聲,伸出手:“覺得痛的話,可以抓著我的手。”
話音剛落,醫生微笑道:“好了。”
她站起身來:“謝謝醫生。”
羅訊:???
那老子他媽僵在半空的手到底是伸還是不伸??
走出醫院之後,羅訊不可置信地追問:“不痛嗎?”
“不痛啊。”
“一點都不痛?”
“嗯。”
那他媽老子準備好的在你痛苦時成為你的支柱的劇本怎麽走??
羅訊實在不甘心自己準備了一周的劇情就這樣結束,恰好看到了一家銀飾店,將她拽了進去。
葉嫻:“怎麽了?”
“挑一對銀針的,”他說,“耳洞槍的是鐵釘,容易發炎。”
果然,功課沒有白做。
她點了點頭,靠櫃選了一對輕的,不想給耳朵添加過多的負擔。
羅訊正要付錢,被她搶先付完,他想了想,為了分寸感,最後還是收回了手。
盒子打開,他取出耳釘看向她耳垂。
她往後仰了仰:“幹嘛,你要幫我換嗎?”
“錢不讓我付,耳釘總得讓我幫你吧?”他說得理直氣壯,“再說,這第一次換,你又不熟練又看不到,把耳朵戳壞了怎麽辦?”
她眨了眨眼,感覺有道理,這才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他沒做過這種精細活兒,不自知地變得有些小心,慢吞吞地取下來再慢吞吞地給她換上,櫃姐都看不下去了:“先生,不如我來幫您吧。”
他不說話,仍舊很認真地繼續。
就這樣,櫃姐三分鍾能解決的,被他用了二十分鍾。
好不容易換好,葉嫻比他先松一口氣,將舊的耳釘裝回盒子裡,準備帶走。
一邊的櫃姐望向這邊,淺淺地笑:“你男朋友對你太細致體貼啦。”
“啊,不是,”她搖頭,“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嗎?”櫃姐一時有些拿不準,“那是……?”
“算是――”她絞盡腦汁地想了想,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哥哥?”
等了幾分鍾的羅訊瞬間不爽:“誰他媽想當你哥?”
“那……”她抬眼,“叔叔嗎?”
羅訊:“……”
他只當她講的是玩笑話,也沒放在心上,過馬路時下意識想攬著她的肩膀,思忖片刻後卻又止住了動作,只是往身後勾了勾,笑得輕佻,尾音曳長――
“這裡車多,來,哥哥牽你。”
她抿唇:“……你不是不想當我哥嗎?”
他璦昧地笑:“這和你那個哥哥,不是一個。”
有輛車鳴著笛駛過,她只模模糊糊聽到了一點,心道哥哥不就一個意思,於是又把他這句話列入了廢話分組當中。
手牽起來之後,他頗為婉轉地捏了捏她的手心,結果她渾然未覺,只是盯著對面的麵包店,催促他:“你看著車,馬上紅燈了。”
羅訊發現,他媽很要命的一點是,這小姑娘好像是真的把他當成大哥哥。
過了馬路之後,她在路邊發現一家甜品店,進去買了幾塊華夫餅,剛咬下一口,他的臉湊過來了。
她給他戳了一塊,遞過去。
幾口吃完,羅訊發現她真的對他定位有誤,打算旁敲側擊試探一下,就在進入正題前,先找了個話題隨口切入:“對了,你多大啊?”
她還在認真擠巧克力醬:“十七歲。”
羅訊點了點頭,半晌後腳步忽地一絆,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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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
“十七呀,很奇怪嗎?”她也被他的反應嚇到了,“我看起來像三十的嗎?”
不是,他猜到她可能年紀小,但感覺最起碼也十八歲了吧――
結果搞了這麽半天,這搞的還是個未成年??
他的心情一時間萬分複雜,見她又要開口,打算一個人先靜一下:“你別說話了。”
她眨了眨眼,雖然奇怪,但也是真沒再說話了。
直到上了公交她也沒開口,打開手機和朋友聊天。
此刻的羅訊萬分敏感,感覺自己不久前還嘲笑裴寒舟是個老男人,結果這會兒風向一轉,怎麽好像把自己射了個萬箭穿心。
於是一把抓住她手機,不滿地質問:“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是不是嫌我年紀大?”
葉嫻:?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嗎?”
轉念一想,又真誠地問:“你年紀有多大?”
羅訊感覺這真誠的目光也在朝自己開槍,當即炸毛道:“我才26,算什麽年紀大?!”
葉嫻:“……”
不是你自己說你年紀大的嗎!!!
接下來的一路,他揪著年紀這個問題怎麽都不願意放手,她聽得頭疼,又不知道他到底在較勁什麽,最後將他推進房間,拉上門:“你好好靜一靜,不然我怕下次見你是在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