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凝和秦莞對視一眼,都沒想到看到此景,那小廝說寧大家在樓上,可寧不易卻在後院惹哭了美人兒,嶽凝和秦莞後退一步,這可不好偷看人家。
二人進了雅間,嶽凝便道,“寧大家年歲也不小了,怎麼還未娶妻嗎”
秦莞一笑,“這個我可不知,或許他有什麼難處吧。”
小廝很快上了茶來,抱歉的道,“還請二位郡主稍後片刻,寧大家手頭還有些事要處理。”
嶽凝和秦莞二人心照不宣,都寬容一笑,她們二人自然都不着急,寧大家安撫佳人爲要。這般想着,寧不易卻來的不慢,不過片刻便出現在了雅間門口。
“拜見二位郡主,不知二位今日要來,讓二位郡主久等了。”
寧不易看到嶽凝二人十分熱忱,秦莞剛說了一句“不必多禮”,寧不易便看向嶽凝的手,“郡主手上的傷可好了”
嶽凝一笑,“早就好了。”
說着將手背一亮,果然傷口早已癒合,遠看甚至都看不出傷痕,嶽凝身邊有秦莞,那傷口也不深,自然好的極快。
寧不易放心的鬆了口氣,“那就好,那日之後,在下一直深感歉意,本想登門拜訪,可在下一介白衣,實在是不敢唐突。”
“寧大家何必妄自菲薄寧大家聲名在外,無論是去安陽侯府還是來忠勇候府,我們都歡迎之至”
見秦莞如此說,寧不易苦笑一下,秦莞這樣說自然是在安慰他,他不過是個畫師,就算聲名在外,也不過是畫值錢一些,在真正的官宦人家,他的這點名聲半點都不算什麼,特別是安陽侯府這樣的皇親國戚,他獨自登門,還真是不一定會接待。
寧不易不繼續說下去,只問二人來意,“兩位郡主今日來是爲何上次郡主是來買畫卻不想被攪擾了興致,今日在下必定好生爲郡主參詳。”
嶽凝見寧不易始終有愧色有些無奈,便道,“那日之後無人來此尋釁吧”
寧不易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那日之後一直十分平靜。”
嶽凝放下心來,“那就好,我早前已經買了幾幅樓下的畫,做裝點廳堂之用,今日我是想求一副蒼松圖送給我父親,我聽聞那副畫在你這裏,卻不知道你賣不賣”
寧不易眼底微亮,“那副畫的確在我這裏,請二位郡主稍後。”
嶽凝點點頭,寧不易轉身出門,片刻,抱着一個長盒子走了進來,“這幅畫是三年之前從一位沒落的前朝大族手中收來的,應該是真品無疑。”
寧不易一邊說一邊將畫卷取出打開,霎時間,一副蒼翠遒勁的蒼松圖展於秦莞二人眼前,這幅畫乃是前朝畫聖曹德建所畫,筆力雄渾滄桑有力,傳聞,此畫是曹德建給前朝大將李賀所贈的生辰禮,這畫,自然也是寫意了李賀大將軍的儒將風骨。
嶽凝想買了此畫送給嶽瓊,是再合適不過了。
嶽凝和秦莞都不擅長鑑賞畫作,可嶽凝看到那日寧不易被馮璋輕薄後義正言辭的樣子,下意識便覺得他是個頗有兩分文人風骨之人,再加上她們救了寧不易,想來他不會,也不敢對她們作假。
“寧大家說此畫是真品,那我便信此畫是真品,寧大家,你出個價吧。”
嶽凝十分利落灑脫,話音一落,寧不易一邊將畫卷收起來一邊道,“當時求得這幅畫的時候,在下一文錢都沒有出”
秦莞和嶽凝微訝,寧不易笑道,“當時那位老先生有一本古書被損毀,那古書是他們家族的傳家寶,在下知道此事,一方面爲了求畫,一方面爲了幫忙,便用了三個月時間將那本書幫老先生修復完好了,老先生見古書修復大爲感動,知道在下想求畫,便直接將這幅畫送給了在下,所以,在下是一文錢也沒有花的。”
嶽凝嘆道,“文人相惜,老先生必定憐惜寧大家之才。”
寧不易一笑,“老先生還是想報恩,雖然在下沒出一文錢,可這其中的情誼卻萬金難抵,昔日老先生能如此,今日,在下有何不能呢”
嶽凝和秦莞對視一眼,不知寧不易這話是什麼意思,寧不易卻已經將畫卷裝在了盒子裏,一轉身,雙手遞到了嶽凝跟前,“今日,在下便將此畫贈與郡主,以表答謝之意。”
嶽凝後退一步,“這怎麼可以不可”
嶽凝無奈道,“此畫是真的價值不菲,寧大家不必拘着這些,我既然來了,便是誠心要買,你只管開價便可,我也不是文人,我只是要送給我父親而已”
寧不易搖頭失笑,“並非在下拘泥,此舉在下是出自真心,郡主雖然並非文人,可這幅畫畫的便是前朝大將李賀將軍,郡主送給侯爺是再合適不過了,郡主孝順父親也讓在下十分感佩,這幅畫贈與郡主,一爲報答郡主,二也是想全了郡主的心意,郡主若是不收下,倒是讓在下惶恐了。”
嶽凝眉頭一挑,有些作難的看着秦莞,秦莞見狀便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先收下,明日,再挑一禮物相贈”
寧不易聞言連忙揮手,“不必不必,若是那般便要讓郡主再費心,那就是在下的罪過了。”
嶽凝眼珠兒一轉,已經有了主意,“既然如此,我就先收下這幅畫,多謝寧大家了。”
嶽凝接過畫卷,寧不易方纔鬆了口氣,“希望侯爺能喜歡這幅畫。”
嶽凝一笑,又說了幾句便打算告辭,寧不易還想留二人飲茶,嶽凝道,“東市出事了,她待會兒還得趕過去。”
寧不易眉頭微皺,“東市出事”
秦莞便道,“着火了,燒死了一人。”
寧不易面生悲憫,“這可真是對了,這陣子城中連發了案子,衙門還沒消息嗎”
秦莞便道,“還在查,相信過不久就有結果了。”
寧不易嘆了口氣,“從去年年底到現在,京城之中可真是不太平。”
寧不易送着二人下樓,剛一下樓,嶽凝便看到適才那秀美女子站在大堂之中等着,嶽凝和秦莞腳步一頓,寧不易看到這女子,面色立刻一沉,“你怎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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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寧不易似乎想到嶽凝和秦莞在此多有不便,上前兩步低聲和女子說了聲什麼,那女子一臉淚痕的看着寧不易,“我只是想再看你一眼,現在我就走了。”
寧不易看着女子半分挽留都無,那女子先是期待,然後是失望,繼而後退一步福了福身,一轉身便走了出去,寧不易愣了一下,這才轉過身抱歉道,“讓二位郡主見笑了。”
嶽凝好奇道,“這位姑娘是寧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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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不易苦笑一下,“是世叔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