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 一個人
蘇情怔怔看著離去的背影,睛神恍恍惚惚,將地上的粉色藥片一顆顆撿起來。
一顆、一顆地收進手裡,腦海裡猛地冒出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手裡的是毒藥,現在她會毫不猶豫的吞下去。
還沒有收完,剛才的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被她忽略的情藥早已經在發酵、沸騰。
酥麻柔軟的身子蠢蠢欲動,溫度漸漸變高,雙腿間不由自主地空虛搔癢起來。
她無可奈何的夾緊修長的雙腿,擰開花灑,冰涼的水柱從頭傾灑而下。
掌心無力攤開,那粉色藥片也在在冷水衝刷下,紛紛滾滾滑下下水道。
她閉上眸子,原本睛致的妝容被洗刷,腦海裡一遍遍的過他冷漠的臉龐。
還有那些涼薄的話,就像是用銳利的刀子一樣,一刀刀劃在心口上。
「何必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
……
「你還能怎樣?你都已經嫁給我了!」
他到最後,連話都不想聽她說。nei心泛著苦楚的酸澀,貝齒緊緊咬著唇瓣直到發白,破碎的呻銀逸了出來,她強壓下體nei翻騰的情欲。
那她還能怎麼辦啊……
第二天清晨,薛姐過來打掃,敲了很久的門,沒有回應。
臥室裡潺潺流水聲一直不斷,等了好久,她覺得不對勁,進去才發現倒在浴室昏過去的蘇情。
半夢半醒之間,蘇情鼻翼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有一瞬間,她以為是夢見來醫院見母親的小時候。
耳畔一直傳來低低的講話聲——
有些惱人…
她無力地睜開眸子,眼前是一片純白的天花板。四處環看了一下,果然是醫院!
她最討厭的地方。
病房窗外,是一大片灰濛濛的天氣。她到底在這裡躺了多久?
病房門外,傳進來的聲音很熟悉。
她只記得,最後眼前一黑,就倒在浴室裡。
胸口悶悶的,腦袋也沉沉的,她難受的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右手還輸著吊液,她正想拔掉的時候——
剛才在門外講電話的薛姐打開門走了進來。
「少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麼?醫生說要輸完才能拔針頭啊。」
手上的動作一頓,蘇情放棄了。看見薛姐,她就知道,原來是薛姐發現她暈倒在浴室,送來醫院。
薛姐看見她停住了,鬆了口氣,現在想起早上她渾身冰冷躺在浴室的景象,她還是覺得可怕。
蘇情安靜坐著,低斂著眉目,臉色蒼白無力。
「少夫人,我剛才打電話給夫人了,她說等下過來看你。」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薛姐還是要知會一下。但她不清楚什麼原因,也不好說得太清楚。
蘇情沒有接話,薛姐猶豫了一會,才接著說:「我用了你手機打給少爺,電話打不通——我才打給夫人。」
蘇情只是點了點頭。
病房裡,安靜地只剩下速度適中的輸液管滴落聲,涼涼的液體通過針頭輸進靜脈,融進血液。
她知道,昨晚他怒極走人,想是連她的電話也不願意接。胸口一直有些沉悶悶的,她還是不喜歡在醫院待著。
眉頭緊蹙著,蘇情開口:「薛姐,我身體好很多了,等下就出院吧。你讓我婆婆不必過來了,她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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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瞭解,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出院——」
薛姐在餘家多年,懂得察言觀色。這種複雜的情況下,她自然也不會多說什麼。
蘇情輕輕說著,「在醫院我反而更不舒服,我想自己一個人在家好好休息。」
「好,那我叫醫生再過來看看。」
一身白大褂的高大男子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她背靠著枕頭,歪著腦袋,安靜看著窗外的風景。
「蘇情?」
蘇情聽見有人喚著她的名字,轉過身去看,男子將醫用口罩扯下來。
她好一會兒才認出眼前的男人來。
褪去青澀,俊雅的五官愈發成熟穩重,而且連氣質都變了——
「秦…琛?」
秦琛翻看著手上的病歷,淡淡應道:「是我,好久不見。」
「好、好久不見。」蘇情很驚訝,秦琛是她大學美術系的同學。不過在g大讀了一年,就出國留學了。怎麼現在就成為醫生?
秦琛走到她旁邊,瞄了一眼剩下的注射液,看出她的疑惑,淡笑著說,「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麼棄畫從醫?」
她有些困窘,「啊是,同學們都以為你跟女友一起出國學畫。」
「沒有,」秦琛像是回憶起某些事情,臉色不自覺沉下來,語氣比起剛才更冷,「我一個人出的國,改學醫。」
空氣裡一下子就凝固裡。
蘇情聽出話裡的深意,一個人——
那時候他跟女友正處在熱戀期,計畫一起出國留學。最後結果卻變成只有他。
這過程,她自然不會深問。
「以前拿著畫筆的手,現在倒是拿起手術刀。可惜了……」
蘇情只是覺得他太可惜了,以前兩人的成績在系裡排名不是第一就是第二,關係亦敵亦友。
秦琛並不打算就這個話題繼續談下去,「你身體狀況不太好。」
蘇情輕撫胸口,抿著唇瓣,「在醫院胸口悶,我想出院。」
他將輸液的速度調得稍微慢點,「建議留院觀察幾天。雖然你高燒退了,但體溫還是偏高。」
「我不喜歡待醫院,家裡也有家庭醫生,我會多注意的。」她語氣堅定。
他合上病歷本子,「那你等輸完液,再觀察一晚,沒什麼情況明天可以出院。」
秦琛踏出病房前,出於敏銳的職業習慣,他佇立在門口好一會兒,觀察著她,眉心突然有些凝重。
萬里高空,音霾天氣。
餘笙撐著下頜,眼神冷淡沉靜地看著窗外。手機早被調成飛行模式,安靜躺在面前的小桌上。
此時,他正搭上午最早的航班趕往z市出差。
空姐甜美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請問先生需要喝什麼?」
他下意識剛想回答,「茶」,被他咽回去,吐出淡淡的兩個字,「咖啡。」
他沒有加糖,嘗出比以往更加苦澀的味道,不斷在唇齒間氾濫。
果然,還是咖啡適合他。
出差z市是餘笙臨時做出的決定。商場上,他做過無數殺伐果斷的決定。
可,他此刻哪裡會知道,往後餘生,他都無比後悔當時做出的這個近乎於逃避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