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然是第一次見安陽公主。
不得不說,這安陽公主確實生得貌美,而且眉眼間和蕭若錦還有幾分相似,只需看一眼,就能知曉他們二人的兄妹關係。
在進宮的路上,蕭若錦卻和她說了許多關於安陽公主的事。
她確信,蕭若錦真的十分疼愛這個妹妹。她也下意識地認爲,這位安陽公主,應該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可真的見面後,不知爲何,她看着這安陽公主,心裏總覺得有些彆扭,下意識不太想與安陽公主親近。
“六哥,你喜歡的人不是宋雨柔嗎?可你娶的,爲何是這個女人?”安陽公主掃了宋嫣然一眼,不滿地說,“是不是祖母的意思?祖母怎能如此自私?竟絲毫不顧及六哥你的感受!”
“安陽!不要說這種對祖母不敬的話!”蕭若錦提醒道。
安陽卻不依,嘴裏滿是對太后的抱怨之詞。
“祖母就是這樣!當年她分明可以護住我,阻攔和親之事。我在祖母的院子裏,跪了一天一夜,祖母都不肯幫我講情。正因如此,我纔會遠嫁到西靖國,許多年纔回來這一次!原以爲祖母喜歡你,至少不會這樣對你,沒想到……”
“安陽!”蕭若錦打斷安陽公主,輕嘆道,“當年的事,也是六哥的錯,是六哥沒能護你周全。也是六哥無能,沒有完成你的囑託,沒能照顧好你的母妃。”
安陽公主的眼眶,一下子就變紅了。
安陽公主撇過頭說:“我不怪六哥。我知道,六哥也很難,我也知道,六哥已經盡力了。一切皆因我命不好,誰讓我生在皇家,誰讓我只是個女兒身呢?我的命運,自出生那天,就已經成了定局。”
看着這兄妹二人互訴衷腸,宋嫣然只能站在旁邊,一句話都插不上。
安陽公主一副打碎牙齒和血吞的堅韌樣子,讓宋嫣然也生了幾分同情之意。
只是在蕭若錦抱着安陽公主安慰的時候,安陽公主把頭放在蕭若錦的肩膀上,朝宋嫣然投來了一記尖利的目光。
宋嫣然當時還有些走神,也不確定是不是看花了眼。
“六哥,我也有很長時間沒見到雨柔姐姐了,六哥能派人把雨柔姐姐請進宮嗎?我心裏有許多體己話,就等着和雨柔姐姐說呢。還以爲雨柔姐姐會和六哥一起過來,沒想到竟沒見到……我這心裏還有些空落落的。”安陽公主摟着蕭若錦的胳膊,有些撒嬌式地說着。
蕭若錦眉頭微蹙,下意識地看着宋嫣然。
“安陽,其實六哥和宋雨柔之間……”
蕭若錦纔剛開口,安陽公主就打斷道:“雖然六哥還娶了別的女人,但六哥總不至於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吧?在安陽心中,六哥一直都是這世上頂好的人。難不成,六哥其實也和外面那些臭男人無異,和他們一樣,喜新厭舊?”
安陽這話算是把蕭若錦架起來了。
蕭若錦這會兒不論說什麼,都顯得很不是人。
見蕭若錦這尷尬的模樣,宋嫣然便幫他解圍道:“安陽公主和宋雨柔既然本就是舊識,現在好不容易回來,想見見老友也是合情合理的。不然這樣,王爺在這和公主說話,我去把宋雨柔接來?”
“不行!”安陽公主反對道。
緊接着,安陽公主放開蕭若錦,走到宋嫣然身邊,又笑着拉住了宋嫣然的胳膊。
“你也嫁給我六哥了,我與你不熟,就更得把你留在這,陪我說話,也好讓我多瞭解瞭解你。至於雨柔姐姐嘛,還是讓六哥去接更好。”安陽公主笑着問宋嫣然,“還是說,你不喜歡我,不願意在這陪着我說話?”
安陽公主都這麼說了,宋嫣然可不敢再多說什麼。
宋嫣然答應留下來陪着安陽公主,安陽公主便催着蕭若錦去接宋雨柔。
蕭若錦臨走前,還有些不放心,想再叮囑兩句,就聽安陽公主調侃道:“六哥放心,我又不是會喫人的妖怪,不會對她怎麼樣的。六哥總不至於,連我都不信任了吧?”
安陽公主又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樣子,蕭若錦自是不好再猶豫什麼,便離開了。
可等蕭若錦一走,安陽公主就立馬變了臉。
“你究竟對我六哥使了什麼手段?”安陽公主語氣不善地說,“我六哥對宋雨柔的感情,我可是看在眼裏的。我深知他的脾性,他絕不是那種濫情之人。他滿心滿眼都是宋雨柔,還和我說過,他的身邊,除了宋雨柔,不會再有其他女人!你又是怎麼做到的?”
宋嫣然感覺到了來自安陽公主的,明顯的敵意。
她笑了笑說:“我不是王爺肚子裏的蛔蟲,自是不知,王爺心中是怎麼想的。”
“那個老毒婦,爲了控制六哥,不顧六哥感受,硬是把你塞到六哥身邊。想來,你勾飲六哥的這些手段,也都是那老毒婦所教吧?”安陽公主冷笑道,“老毒婦明知六哥心有所屬,還硬生生地拆散一對有情人,真是可惡至極!”
安陽公主說到此處的時候,雙手緊握呈成拳,身體緊繃,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帶有濃濃的恨意。
她和這安陽公主,此前並無交集。安陽公主這麼看她不順眼,想必是因爲太后。畢竟當初,若是沒有太后的賜婚,她和蕭若錦也不可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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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嫣然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些又不是她能控制的,安陽公主把脾氣都發泄到她身上,她屬實冤枉。
“你那是什麼表情?”安陽公主大步走到宋嫣然面前,用極具壓迫的眼神盯着她,“你心中是不是盤算着,如何去老毒婦面前告我一狀?我告訴你,我現在是西靖國的九皇子妃!那個老毒婦就算看我不順眼,也管不着我!”
“公主多慮了,我……”
不等宋嫣然解釋,安陽公主突然看到了什麼,神情微變,突然一把抓住了宋嫣然的頭髮,把宋嫣然頭上的珠釵拔了下來。
安陽公主的表情愈發猙獰,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着。
“這,這是我母妃的東西,爲何在你的頭上?你有什麼資格佩戴我母妃的東西!”